祁白煜的眼睛,彷彿能看到他父親的靈魂深處。“愛一個人,不是不顧她的意願,就強迫她留在您身邊一輩子的。父親,您這不是愛。”
“住口!你還沒有資格這樣說我!”他顯得十分生氣,一下子站了起來,“我給了她最好的物質生活!我給了她我所有的寵愛!我可以容忍她,這麼多年,對我們父子態度如此冷淡!我可以說,是全天下對她最好的男人了,你還要我怎麼樣?我把她魂魄留下來,也是爲了她好!她還沒有活夠!能活着,誰願意輕易死去!”
“父親,這麼多年以來,您覺得母親還活着嗎?”沒有笑容,沒有活着的樂趣,整天整夜的活在自己的房間裡面,形同與坐牢了。
我是同情祁白煜的母親的,然而那樣的日子,她一過就是十幾年,當真是過夠了。
“怎麼會沒活着!我少她一口飯了嗎?我少她一分錢了嗎?是她自己選擇過那種不見人的生活!怪我嗎?”
祁白煜不理會他父親的暴怒,神情淡淡的道,“您是否一開始就知道,她……根本不愛您。”
祁白煜的父親一下子怔住,他盯着祁白煜,“這事……你是怎麼知道的?我跟她的事情,你當年還沒有出生。”
祁白煜盯着眼前的桌子,“我重生以後,很多事情都看得很清楚。不僅是您,母親跟她心上人的事情,我也一清二楚。拋開您是我父親的身份,我覺得您……對母親的做法,是殘忍的,如果您執意強留她的靈魂,她便成爲怨靈,從此以後,她便纏住您的下半生,這真的是您願意看到的場景嗎?”
他這樣一說,祁白煜的父親便不說話了。他重重坐到了椅子上面,“我知道,你想說,我拆開她跟她的心上人不對,但是那個人現在已經結婚生子了,跟她這輩子都不可能了,她在我們家也這麼多年了,拿一點心思,來愛我們兩個人,難道不可以嗎?”
祁白煜道,“女人的心思,跟我們可不一樣,是不是,萌萌?”
我點了點頭
,“如果一輩子愛上一個人,那麼其他人便都是將就,我想……你母親是不願意將就的那一種人。”
祁白煜將我的手抓在手心上,“那麼萌萌,我是你這一輩子唯一愛着那個人嗎?”
他怎麼突然就說這種話,還是在他父親面前,我快速的抽回手,“你、你別問這種問題,我不回答!”
祁白煜道,“我們回房間探討探討。”他說着,拉着我站了起來,“父親,我給您時間,好好想一想您的問題,我覺得您年輕時候交的那些女朋友,您也可以挑選一個,作爲你下半輩子的禮物。”
他父親坐着沒有說話,祁白煜走到門口,突然半轉過身,“對了,父親,請您下次點兩份牛排的時候,記得把吃完的盤子藏好,我都看到了。”
祁白煜的父親一愣,我順着他的目光,看到旁邊推車的桌布下面,果然藏着一個碟子。“走!臭小子!”
祁白煜笑着,拉着我出了門。我看他這樣,忍不住埋怨道,“你剛剛不說那最後一句,你父親說不定明天就好了。”
祁白煜道,“你放心吧,我已經用他的手機,給他好幾個前女友發了信息,這樣女人要不單身,要不就是此刻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正好啊,方便他再續前緣。”
我道,“你……你也不怕你父親捲入緋聞中,那就晚節不保了!”
祁白煜笑了笑,“保晚節做什麼?他前半輩子都花心,後面就算他再想亂來,也老了沒力氣了,不是嗎?”
我被他說得,莫名一囧,“我們別說長輩的是非了,這樣不太好。”
祁白煜頓時收住笑容,一動不動的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頭皮一麻,“你這樣看着我做什麼?”
他慢慢靠近我,眼睛異常犀利,“我在昏睡的時候,看到你跟黑煜的所有過往,我發現你對他……”
我沒想到他會問這個,頓時覺得有種被抓包的錯覺,雖然我跟黑煜,嚴格意義上說,也是跟現在的他交往,但
是被他這樣一說,就像我過去出軌了無數次一樣。
“對不起……我、我也不知道怎麼說,我跟他在一起,就跟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感覺一個樣。我心裡十分清楚,他跟你一樣的氣息,一樣的習慣,一樣的說話語氣,他就是你,所以我才……”
祁白煜表情平靜的道,“我就說說,你不要緊張。”
他說着,轉身率先走了,我怕他生氣,就跟在他後面解釋。“真的,我真的感覺就是你呀!你別生氣,我、我就跟他在一起,那麼短的時間而已……”
祁白煜腳步一頓,一下子停住了。他轉頭,目光有些變黑的趨勢,樣子看起來跟黑煜一模一樣,“花萌萌,你是不是忘記了?現在黑煜也在我的身體裡面。”
我看着這樣眼神的黑煜,一下子卡了殼,話都說不出來了。
祁白煜的眼睛變得全黑,眼神不是兇狠的,莫名有些哀傷,彷彿我剛剛的話,令他傷心難過了,我一下子感覺,黑煜已經完全佔據了他原來的身體。“黑煜,你聽我說,我不是有意……有意這樣說我們的,我對你很有感覺的,真的!”
手上一股大力,將我拉到他面前,黑煜的眼睛一下子恢復黑白分明,祁白煜用有些暴怒的語氣問道,“花萌萌!你說!你對誰‘很有感覺’?”
我的天,我是不是又搞砸了。
不過,祁白煜自從醒來,表情一直淡淡的,我幾乎都看不到他過去的影子了,還是這樣子,比較像我原來的鬼丈夫。
想到此,我“噗嗤”一聲笑了。
“好了,我就是隨口說一說,無論你跟黑煜,現在都是一個人了,你做什麼非要我分清楚你們彼此。”
祁白煜冷冷的轉身,不顧我拉着他的胳膊,一路走,一路拖着我,“哼,別想我原諒你。”
我們這樣一邊吵着,一邊回了房,他先進浴室洗了澡,等到他出來,我看到那渾身流暢的線條,以及腹肌上那粒粒飽滿的水珠,情不自禁嚥了咽口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