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拉斯克的腳步很重。
有着那麼誇張的巨大身體,步伐沉重到是很好理解的事情。
不過,保持那麼龐大的體型,還能有這樣的速度,着實不容易。畢竟一般人理解中,這麼龐大的身體都是笨重的代名詞嘛。
彷彿一頭巨大烏龜的龍種魔獸快速奔馳,龐大的身體直接碾碎那些攔路的龍牙兵,把它們灰色的身軀直接撞碎成粉。
沒有什麼方向性,只是認準了一個方向去逃跑而已。
不想被berserker追上。
在塔拉斯克後面鉛灰色的狂戰士窮追不捨,一前一後,展開追逐。
強風猛烈的呼嘯,瑪修不得不舉起盾牌戳在塔拉斯克的背刺之間,這纔給身後的藤丸立香和奧爾加瑪麗所長擋住了風壓,讓兩人能稍微好過一點。瑪爾達在尾部乾着急。
塔拉斯克的速度和狂戰士速度持平,但是兩者之間有一個最大的不同之處……
瑪爾達按住自己的手,這種動作沒有什麼意義,只是單純的心裡能好過一點。從者使用寶具,會消耗魔力。
塔拉斯克作爲幻想種,在魔力相對匱乏的現代被召喚出來,自然需要消耗大量的魔力作爲啓動。寶具作爲從者的王牌,威力巨大,消耗也是巨大的。
在耐久問題上,絕對是狂戰士更佔優勢。
其實,作爲龍種的塔拉斯克可以飛行,但是現在不知道archer是敵是友,貿然飛到天空,就是給archer當活靶子。瑪爾達不敢賭。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可是,必須做出覺悟……
應該,在這裡犧牲自己麼?
瑪爾達心裡焦躁不已。
她並不擔心死亡,先不說被尊奉爲聖女的她對死這件事全無恐懼,對於從者而言,每個從者都不屬於這個世界,不管因爲何種原因而降臨,最後一定會和這個世界告別,她並不恐懼這天。
但是,她不得不去思考,自己以死相拼,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如果自己是全盛時期,那麼另當別論,現在的自己,實力不足平日的百分之一,真要和這個鉛灰色的怪物戰鬥,只能是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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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死了,塔拉斯克作爲自己的寶具,自然也會同時消失。藤丸立香等人的安危就更加沒有保障了。
現在的瑪爾達,就像是飲鴆止渴,明明知道這是劇毒,也不得不服用下去。明明知道這種無意義的追逐戰只有失敗的結局,可是爲了把註定到來的失敗拖延的更久一點,她不得不繼續下去。
穿過了市區,周圍的風景驟然改變。
原本是灰黑色的城市,濃煙和火焰遍佈,滿眼都是破敗的荒涼。
現在,至少是空曠的溪流地形了。被火焰染的赤紅的河面,泛着粼粼波光,金色的波紋和赤紅的水給人一種熔岩的錯覺。
這是冬木市的名產之一,冬木大橋。冬木是臨河的城市,兩個市區之間由這大橋相連。
不過這大橋從構建開始的時候就沒有思考過如果有龍在上面跑會怎樣,塔拉斯克誇張的質量踩上去,直接把大橋踩得抖動起來,每一步都好像要在地面留下腳印一樣。
這裡,是最不合適追逐的地形。
因爲只有直線。惡龍塔拉斯克和berserker在這裡,誰都無法使出花招,只有速度是唯一的勝負標準。
然而,不得不承認的是……這個狂戰士,速度比塔拉斯克更快一點……目測,那是A等級的敏捷,而且考慮到奔跑持續的時間,恐怕耐久也是A甚至更高的等級。
在橋面上,兩方的距離越發縮短了。
“喂!快想點辦法啊!用點什麼魔術啊!”
奧爾加瑪麗所長也不管什麼尊卑了,看着那狂吼的怪物越來越近,她心裡都快下死了,只能對瑪爾達這麼嚷嚷。
瑪爾達也是有苦說不出,畢竟,她被召喚,作爲拯救人理的聖人而降臨,自然想要排上用場,可是結果已經知道了呀,那個巨人持有對魔術免疫的能力,瑪爾達的魔術根本傷不到他的。
現在的衆人,是着急也沒有用的。
只能期待那怪物忽然停下來了。
“啊啊啊啊!快給我停下啊啊啊啊!”
大概是被緊張感壓迫到精神崩潰了吧?奧爾加瑪麗所長不管三七二十一,對後面鉛灰色的巨人發動攻擊,那是不需要詠唱的,名爲Gandr(陰炁彈)的魔術,威力不高,效果也只有讓對方陷入詛咒,加重病情之類的效果,可以說是非常不實用的入門級魔術,可是慌亂中,奧爾加瑪麗所長也想不到其他好用的魔術了,詠唱?她連話都說不利索了,還指望她一字不錯的詠唱出咒語?太強人所難了吧?
漆黑的魔力在她指尖彙集,凝聚成球形的子彈,隨着她的命令而飛射出去。漆黑的彈丸嗖嗖的沒入黑巨人的身體,彷彿泥牛入海……
不對!
這根本不是什麼泥牛入海!這根本就是鋼鐵船錨啊!
鉛灰色的巨人踩在地上的腳彷彿被牢牢釘住了一樣,沉重的擡不起來……
八木雪齋凝神,他現在畢竟是半個從者,視力也隨之得到了補正,能看的比以往更遠,仔細觀察下,他注意到了不對勁。
“是箭!”
他情不自禁的喊了出來。
對,是箭。
字面意思的箭矢。
散發着淡淡藍色光輝,彷彿花朵一樣的箭。
這箭從巨人的膝蓋貫入,直接把他的腳整個定死在橋面上,只能隱約看見一點箭的尾羽。
毫無疑問,這是弓箭攻擊……一般來說,擁有這樣精湛的技術的,應該是archer了吧?
雖然不能說,敵人的敵人就是同伴,不過,至少現在能暫時鬆口氣了。
八木雪齋字面意義上的鬆了口氣,長長的嘆了口氣,把緊繃着的肺裡的二氧化碳大量的吐了出去。感謝着archer會在這個時間段狙擊berserker。
他注意到,berserker被箭射穿的傷口已經開始恢復了。然而,就是因爲恢復了,皮肉才被箭禁錮住,難以脫身。
“吼————”
不甘心的怪物狂戰士發出震天的咆哮,只見瘋狂的扭動身體,胡亂用手裡巨大的斧劍猛砸周圍的地面,這裡本來就是橋樑,哪裡經得住他這麼鬧騰?巨大斧劍亂砍幾刀,那混凝土的地面轟然粉碎,他!居然直接打碎了周圍的地面,得以脫身!
然而,不等他繼續追擊衆人,空氣中又是嗖嗖飛來數箭,雨點一樣的落下,灰巨人吃過一次苦頭,一邊用斧劍撥打,一邊狂吼。偶爾有漏網的箭矢,打中狂戰士的身體,居然還能沒入他的皮肉。
狂戰士的身體,就是他的寶具。那是因爲豐功偉績,而獲得的超強韌的肉體。能防禦住相當程度的攻擊,被殺之後還會自動復活。而且,一旦被某種武器殺死過一次,下次就會自動產生這種武器攻擊的抗體。這是非常難以對付的寶具。
理論來說,剛剛弓箭破壞了他的身體,之後的攻擊會越來越不奏效。然而,archer的箭雨依舊逼的狂戰士防禦起來。
一時間讓他無法前進。
飛馳的羽箭中,也有一些根本不是衝着狂戰士去的。
羽箭向着渺遠的方向去了,偏差到,讓人懷疑射箭人的技術。
然而,很快這些射空的箭,就證明了自己的價值。
轟隆!
轟隆轟隆!
那是彷彿爆炸的狂亂音效。
橋這種建築,是最爲脆弱的。
只要瞄準承重的幾處地點發出攻擊,就能輕鬆的破壞掉橋面的支撐。
到時候,橋樑本身的重量就足以壓垮橋樑自己了。
是的,剛剛archer狙擊的,就是這些承重點。
箭矢落在地面上,彷彿炸藥一樣轟然爆炸,強風直接挖去泥土,鉛灰色的破口漏出大量灰塵,冬木大橋瞬間佈滿龜裂的痕跡,再加上剛剛狂戰士的大鬧,現在更加脆弱,龜裂化爲深淵,橋樑瞬間崩塌。
“噢噢噢噢噢!”
發出不甘心的狂吼,不會飛的狂戰士向着赤紅的河水筆直的掉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