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王奶奶所說，林晨也漸漸瞭解了情況。
這個村子，實在是太偏太封閉了，渠道商還是村長介紹過來的。
至於村長和渠道商談的價格，其中有沒有什麼貓膩，這就不得而知了。
正在兩人說話的功夫，一個穿着灰色中山裝的老頭走了進來。
他揹着雙手，滿面紅光。
“王芝蘭，等會渠道商過來，通知大夥，把年版畫準備好。”
說完就走。
林晨瞥了一眼彈幕，畫面都快炸了。
“這這這，不會是村長吧？”
“我敢賭十塊錢，這逼絕對有問題！”
“村民們都是面黃肌瘦的，他肥頭大耳，這是吃了多少回扣啊？”
“主播，大發現，大發現啊！”
林晨也不禁面露古怪之色，這村長就差腦門上寫一個貪字了。
“王奶奶，這批年版畫，不能再賣給他們了。”
“村長和渠道商是串通好的，把你們當廉價勞動力了。”
他解釋了好一番，王奶奶才明白過來。
“你說的情況，大傢伙都知道。”
“村長肯定是從中拿錢了，但拿了多少我們也不知道。”
她嘆了口氣，“可是，沒辦法，按期交貨的話，每個月還能拿兩千塊錢，不和這渠道商合作，一分錢都見不到。”
“家家戶戶裡都沒有金礦，手上一停，這嘴就得停，我們也沒辦法。”
林晨聽着，也是明白了村民們的難處。
“王奶奶，如果你相信我的話，我可以幫你找渠道商，賣年版畫，別的不敢說，價格肯定比現在高！”
“你，真的行嗎？”
王奶奶渾濁的眼中，泛起淚花。
能多掙點，孩子們的壓力也能小點。
“相信我，等會你按照我說的去做。”
林晨湊過腦袋，在她耳畔嘀咕起來。
半小時後。
村東頭的一處窪地。
所有村民都集合了，旁邊堆放着不少紙箱子，裡面存放的都是年版畫。
他們面黃肌肉，身上的衣服非常破舊，每個人的眼裡，都寫滿了疲憊。
另一邊。
停着一輛卡車，和一輛黑色奧迪。
村長周建民跟一個大腹便便的禿頂男，小聲談論着什麼，時不時還擡手指兩下。
“劉總，您看咱們合作這麼長時間了，這價格能不能再提點？”
周建民叼着菸捲，點頭哈腰地道。
“再往上提？”
劉春瞥了他一眼，笑眯眯地道：“周村長，你這胃口越來越大了啊，我給你的價格，你心裡門清。”
“每個月什麼都不幹，到手將近一萬塊錢，還不夠？”
周建民忙擺擺手，“這不隔壁村的劉寡婦，看上我了嘛，我打算過段時間就去提親，手上沒點錢，心裡沒底啊。”
“呦，老周啊，你這是要煥發第二春了啊。”
劉春哈哈一笑，在他肩膀上拍了兩下，“我這邊呢，價格是不能變了，但是你可以把村民們的價格，往下壓壓，反正這羣土包子也看不出來。”
“還往下壓？我可壓了不少呢啊，那個王芝蘭找了我好幾次了，說讓我跟你談談，再往上提提價，村民們都不容易。”
周建民有些侷促地搓了搓手。
“我這邊是不可能提價了，你要是良心發現，不如從你兜裡掏出點來。”
劉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那還是算了。”
周建民擺了擺手，“等會我跟他們說說，再往下壓壓價。”
雖說有些不地道了，但一想起劉寡婦那大屁股，他就管不了那麼多了。
“大家集合一下啊。”
“剛纔劉總說了，上一批的年版畫，銷量不是很好，其中有不少，質量不合格。”
“所以啊，劉總的公司，接了不少投訴，損失慘重。”
“這一次，給到大家的價格，再往下壓一毛，如果這批年版畫質量過關，下次再提回來。”
“都聽明白了吧？”
話音落下，村民們都不樂意了。
“質量有問題？不可能，我們的年版畫都是王姐驗收的。”
“就是！王姐說沒問題，就絕對沒問題。”
“不提價怎麼還降價你？村長啊，你跟劉總好好說說，我們也不容易啊。”
“累死累活，根本掙不了幾個錢啊。”
他們起早貪黑，爲的是什麼？
還不是讓自己發揮點餘熱，給兒女們緩解點壓力。
但現在，價格一壓再壓，他們連自己的溫飽都解決不了了。
太過分了。
林晨站在不遠處旁觀，彈幕已經沸騰起來了。
“村長不是人！”
“媽的，主播你把位置發過來，我這就過去削他！”
網友們都沸騰了，摩拳擦掌。
“大家先冷靜，我已經給王奶奶交代過了。”
林晨脣角揚起一抹壞笑。
“我怎麼覺得主播沒憋好屁呢？”
“哎別說，主播這麼一笑，還有點痞帥痞帥的。”
“完了，我愛上主播了怎麼辦？”
“這是我的男人，你們這羣綠茶婊滾遠點。”
粉絲吵的不可開交的時候，周建民爲難地嘆了口氣。
“好，那我豁出這張老臉，再跟劉總商量商量！”
說着，他回了奧迪車跟前，裝模作樣地拱了拱手，而後又作勢要跪下。
劉春也非常配合，趕緊攔住他，搖了搖頭。
兩人倒也不是第一次演了，當下你來我往，戲精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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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沒法子了，我跟劉總說了，但劉總公司也有難處，而且這次確實是我們這邊的問題。”
周建民擺了擺手，“先這樣吧，大家趕緊裝車，如果這次質量好，價格很快就能提上去。”
當然，前提條件是，他得有足夠的錢，把那小寡婦弄到手。
卡車駛了過來，尾門打開。
可，村民們一個都沒動。
不光沒動，反而還一屁股坐在了紙箱子上。
王奶奶更是找了個涼快的地方，捶捶腿，按按肩。
直播間裡，網友們都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
“哈哈，快看，村長臉都綠了！”
“主播這招太損了，壞壞的。”
“這下村長該沒招了吧，哼哼，不提價還敢壓價，了不得你了！”
“這種人就是欠拾掇！”
林晨眼中也閃過一抹笑意。
他這次要徹底揭開姓劉的真面目。
讓村民們好好看看他的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