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歌盯着她看。
“你看什麼？”周靈殊哼道。
宋雲歌道：“軍主，你敢給，我卻不敢要啊，你們鳳凰崖的力量，我怎能要？”
他搖搖頭道：“除非我活膩了！”
擋得住雲天宮卻未必擋得住鳳凰崖，一下得罪了雲天宮與紫極島，再加上鳳凰崖，自己那就是找死。
他可不想因小失大，貪這麼一點兒小便宜，如果有更大的便宜可佔，說不定一試。
周靈殊道：“那便算了。”
宋雲歌輕咳一聲道：“不知這股力量有多強，是劍侯境呢還是劍聖。”
“你想得倒美！”周靈殊沒好氣的道：“這是我自己私自發展的力量，不屬於鳳凰崖，所以你儘可以放心的接住！”
“原來如此。”宋雲歌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沒有掩飾自己的勢利：“你有心了，宗內的力量再好，也是宗內的，與自己無關，還是需要自己力量的。”
周靈殊道：“你已是劍皇，膽子反而變小了！”
她是知道宋雲歌的膽大包天，所有的事都掌握得清清楚楚，知道他骨子裡的崢嶸與傲氣。
宋雲歌微笑：“越是武功高，越是要膽子小，越要謹慎小心，好不容易練到這一步，因爲大意而亡，那纔是真正冤枉。”
“好吧，你所說有理。”周靈殊道：“那就捱到成了劍神吧，我要儘快回去修煉，踏入劍神之後……”
她明眸閃動着熠熠光芒。
宋雲歌知道，鳳凰崖這一次的事對她觸動很大，改變了她的想法。
她乃是鳳凰崖的第一奇才，絕不會甘心如此受擺佈，她要成爲劍神，以一人壓制鳳凰崖，不再受人擺佈。
他對此感同身受，也是一樣的想法，宗門既是自己的依仗，是庇護，也是自己的束縛。
唯有踏入劍神，才真正得自由。
周靈殊哼道：“你到底要不要他們？”
宋雲歌道：“既然不屬於鳳凰崖，那自然是要了，到底是什麼實力？”
“武功低微得很。”周靈殊搖頭道：“他們關鍵是我的耳目，而不是武功。”
“耳目……”宋雲歌點點頭：“確實需要多一些耳目。”
周靈殊道：“我會跟他們說，他們自會找上你。”
“好。”宋雲歌痛快答應。
周靈殊露出一絲笑容：“別忘了你的初心，切實去做，當然最重要的是成劍神，如果咱們兩個都成劍神……”
宋雲歌笑道：“那咱們兩個就能決定六大宗的意思，豈不快哉？”
周靈殊輕輕點頭。
她明眸露出神往之色。
如果能夠那樣，再好也不過，不必像現在這樣束手束腳，身不由己。
小靈輕盈的來到小亭外，脆聲道：“宋什長，外面有卓姑娘找你。”
宋雲歌點頭：“請卓師妹過來吧。”
“好。”小靈轉身離開，很快帶來了卓小婉。
卓小婉一襲白衣如雪，黛眉輕蹙，似乎籠罩着一層薄怒與薄愁。
她不等宋雲歌發問，直接道：“師兄，山裡傳下命令，讓你回山。”
宋雲歌眉頭一挑。
卓小婉道：“讓你結束四靈衛，返回天嶽山，進入搖光殿。”
宋雲歌臉色微沉。
卓小婉沉着玉臉冷冷道：“山裡也太過份了！”
他宋雲歌看向周靈殊，搖頭嘆道：“看來他們是串通一氣的。”
周靈殊輕輕點頭。
他們都明白了情勢。
天嶽山與鳳凰崖是通氣的，兩宗同時決定要把他們兩個不安定的傢伙調離大羅城。
周靈殊自失一笑：“也對，咱們兩個……”
他們只有兩人，而六大宗卻是一羣人，一直在琢磨陰謀詭計，豈是他們兩個能對抗得了的？
“軍主，你那些耳目還是留着吧，給我也沒用了。”宋雲歌搖頭嘆氣道：“搖光殿你不是不知道幹什麼的，恐怕沒機會再來大羅城。”
“嗯。”周靈殊緩緩點頭。
她身爲鳳凰崖弟子，當然也知道天嶽山的結構，搖光殿在七殿之中地位最低，負責雜務，跑腿之類的瑣事。
身爲搖光殿弟子，甭想有什麼機會立大功，更甭想出頭。
不過搖光殿勝在一個穩定，基本不需要出山，所以是很多女弟子喜歡的去處。
長久下來，搖光殿基本成了女人的天下，男弟子們進去更沒有出頭之日。
“你們天嶽山還真夠狠的！”周靈殊搖頭道：“把一個劍皇放到搖光殿，奢侈！”
宋雲歌笑了笑。
他也無奈，卻也只能接受，畢竟不可能背叛宗門，否則天下之大真沒有容身之地，總不能投到魔門吧？
“軍主，那魔眼……”宋雲歌道：“我想知道它的口訣。”
“嗯，給你。”周靈殊頷首：“我留着也沒用，而且我用起來也覺得太吃力，太遠了！”
她嘴脣翕張，傳音入密，將一段口訣傳給宋雲歌。
宋雲歌閉上眼睛參悟。
片刻過後，按照口訣運轉，頓時眼前一變，視野一下變得開闊，俯視眼前的城市。
看到了大街小巷，看到了房屋，看到了大街上的喧鬧人羣與小巷的寥寥行人。
他泛起熟悉感，這是自己在淨念塔上看到的情形。
他心思微動。
天輝神目頓時運起，隨即他眼中的視野發生變化，自己的目光通過魔眼，穿過一座座障礙，看到了大羅城，看到了自己的。
他露出笑容，將視野轉開，方向相反，穿過淨念塔的阻礙，看到了塔內的情形，穿過淨念塔，然後看到了身後的大街小巷，看到了城主府。
他慢慢收回目光，睜開眼睛，雙眼深邃如潭，看得卓小婉一恍惚。
宋雲歌露出笑容。
有了魔眼，天輝神目威力大增，他忽然又有一個念頭，於是再閉上眼睛。
果然如自己所猜想，淨念塔上的魔珠緩緩離開淨念塔，在天空移動，掠照過整個躍雲城。
然後魔珠繼續往前，停留在了自己的什長府上方，看到了大廳裡坐着的四個老者。
看到梅瑩與楊雲雁孫熙月正在練武場上切磋，刀劍撞擊不停，連綿不絕，但她們心不在焉，不時的走神。
即使走神情形下，仍沒影響刀劍的撞擊，不影響招式的施展。
魔珠緩緩落在屋頂的走獸上，彷彿原本就在那裡。
宋雲歌收回目光，睜開眼睛。
“師兄？”卓小婉蹙眉道：“怎麼辦？”
宋雲歌道：“只能去搖光殿了。”
卓小婉盯着他：“進了搖光殿，便意味着再沒有機會進殞神山了！”
離開四靈衛，便不再有機會踏入殞神山，這是鐵律，六大宗與任何一宗都違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