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被填得滿滿的

“檸兒,你知道嗎?其實與你相遇的那個時候,我是被迫才從外面回來的,”似乎是想到了那個時候的自己有多麼的心不甘情不願的,南宮墨笑笑。可是,也正是因爲那次的回來,他纔有機會遇到眼前的這個女子的,不是嘛?而此刻,看着眼前的這個女子,他心底有多麼的慶幸,慶幸自己那個時候真的回來了。否則,又哪裡會遇上她呢?

“被迫回來的?”聽到南宮墨的話,沈輕檸似乎有些疑惑,略微帶着訝異的聲音便響了起來,這事兒她好像從來都沒有聽墨提起過呢!

“嗯,那個時候,母后裝病讓皇兄騙我回來的呢!”提起那一段往事,南宮墨笑笑。想起當初的自己,再想想如今的自己,他忍不住的就揚起脣瓣笑了起來。他時常在想着,如果那一日他沒有回來的話,那麼一切的一切都會不同了吧!可是,沒有如果,這個世間有哪裡有這麼多個如果呢?這些如果,全部都不存在。更何況,當得知母后病了的時候,他心底又怎麼可能不擔憂呢?那般急切迴歸的心情,他想,換成是任何人都會如此吧!

“是這樣啊!”沈輕檸輕輕點頭,原來那個時候墨是被皇上和太后給騙回來的呀!

“卻沒有想到,也是在那個時候,讓我遇到了你。檸兒,你說,這是不是也是一種緣分呢?屬於你和我的緣分。”南宮墨淡笑,眉目一片清朗。

“嗯,”沈輕檸的目光落向前方,點頭。也許,這真的如同墨所說的一般,是緣分吧!是緣分,讓他們相遇,也是緣分,讓他們走到今日的這一步。即使,也許從前的她是一向不相信緣分的,但是如今,卻也是多多少少開始有些相信了。

“檸兒,遇到你,我才感受到原來愛一個人是如此的,”那種感覺,就想是胸腔裡有什麼東西被填得滿滿的,什麼都塞不進去了一樣。

南宮墨這樣直接的話語,讓沈輕檸的面上忍不住的一紅,即使是在這有些暗黑的夜裡,卻還是能夠讓人看出一點兒來。她的心底,對於眼前的男子,又何嘗不是一樣的感情呢?

是的,遇到生命中對的那個人,無論是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只要終究是遇上了,那就足夠了。

沈輕檸和南宮墨到沈府的時候,莫曉如正坐在前廳,手中端着一杯茶,她輕輕的喝了一口,然後又放下了杯子,動作柔和,讓沈輕檸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個仍在的時候。她記得,那個時候,母親也是如現在這般飲茶的,脣角帶笑,靠在父親的身邊,還不時的抿抿脣,對着父親撒嬌。回想起那個時候的母親,沈輕檸突然發現,也許,真的有什麼東西變了,在悄無聲息的發生着變化。

即使如今的母親還是和父親還在的時候一般,同樣的動作,同樣的面容,可是,沈輕檸還是感覺到了,那一絲絲的不同。只是,既然母親不願意說出來,那她又怎麼會去揭母親心中永遠的痛呢?那種痛,或許只有在失去之後,你纔會懂得原來那個人已經藏着我們心底這麼深處了。無法抹去,就只能夠將它越藏越深,埋在心底,隨着時間的流逝,也許別人是看不出來的,卻只有自己也可以清晰的感覺到。

而這樣的痛,沈輕檸想,這一生,她都不希望再嚐到這樣的痛了。那一次,父親的離開,已經讓她嚐到了那種無法訴說的痛。只是,在面對比自己還要脆弱的母親的時候,沈輕檸很自然的就收起了臉上的那些疼痛的神色,只爲能夠給母親一個依靠。

她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莫曉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就連她回來都沒有看到。

“娘,”最後,沈輕檸輕輕的走上前去,對着不知道在思慮什麼的莫曉如喊道。

“檸兒,你總算回來了,”莫曉如擡眸看向聲源。她今日之所以還坐在前廳,主要是因爲沈輕檸還沒有回來。而她這個做母親的,又怎麼能夠放心呢?檸兒幾乎從來都不會讓她擔心的,所以這一次,她也就是坐在前廳等待罷了。莫曉如心底因爲有這樣一個貼心的女兒而高興,這個女子,從小就讓人安心。

“娘,您是專程等女兒的嗎?”聽到莫曉如如此意味明顯的話,沈輕檸頓時瞭然,原來母親是因爲擔心自己而等在前廳的嗎?

“嗯,”莫曉如朝着女兒點點頭,然後又看了眼沈輕檸身旁的南宮墨。墨王?

“沈夫人,”南宮墨對着莫曉如點點頭,然後又道:“今日,本王有事情想要和沈夫人商量,不知夫人可否空閒?”

莫曉如點點頭,能夠讓南宮墨來的事情,除了檸兒的事情,應該再無其他了。其實,她還真的想不出來除卻檸兒的事情之外還是什麼事情是值得南宮墨來此一趟的。

“檸兒,你先回房休息吧!”莫曉如對着南宮墨點頭,隨即又瞥了一眼自己的女子。剛剛沈輕檸來到她面前的時候,眉眼之間就有些倦色,只是在她擡眸看向她的時候,她都很好的掩飾掉了罷了。

她擡眸望了一眼眼前的女兒,又看了一眼面前的南宮墨,總覺得他們之間似乎有些不尋常的氣息在流動。剛剛,她很是細緻的觀察到了女兒臉上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神情,即使是一閃而逝。

“嗯,”沈輕檸點頭,隨即目光落在南宮墨的身上,卻見得南宮墨的目光也正落在自己的身上,她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轉開眸子,起身離開。

“沈夫人,”南宮墨輕聲的喊了一聲,言語裡帶着淡淡的親切。

“墨王,有事就說吧,”莫曉如看南宮墨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的樣子,就直接說道。

“沈夫人,本王想讓檸兒成爲墨王妃,”索性的,南宮墨也就不再吞吐了,直接的對着莫曉如說出此次來的目的。是的,讓沈輕檸成爲墨王妃,這是他長久以來的心願。終於,就要實現了。

“墨王?”似乎是有些訝異南宮墨會如此開口,莫曉如有些奇怪。

“還望沈夫人成全,”南宮墨淡淡開口。

莫曉如輕輕的點頭,雖然南宮墨此番的話讓她有些訝異,但是卻也是在她意料之內的。既然墨王如果喜歡檸兒,早就會有這一日了,不是嘛?

另一邊,劉府。

“小姐,事情成功了嗎?”灃兒看着劉妍惜的背對着自己的身影,心底終究還是忍不住的問了出來。小姐剛剛從墨王的書房裡出來的時候臉上的那副表情,讓她有些看不懂了。如果說小姐真的成功了的話,那臉上怎麼會有着愁容呢?可是,若是小姐沒有成功的話,那她脣角的那絲笑意又是怎麼回事兒呢?雖然有些苦澀,有些淡淡的愁,還似乎帶着淡淡的解脫了的意思,但是灃兒還是看清楚了,那是她從未見過的笑容,從未在劉妍惜的臉上看到過的。因此,她才覺得小姐今日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沒有,”劉妍惜搖搖頭,輕輕的嘆息了一下,然後就轉頭對着灃兒笑道:“雖然今日本郡主沒有成功,但是心底卻是從未有過的輕鬆。”劉妍惜笑笑,笑容裡有着淡淡的釋然。似乎經過今日南宮墨的那一番話之後,劉妍惜的心底就已經慢慢的釋然了。她想,假以時日,她一定會慢慢的放下南宮墨的。今日南宮墨的話,雖然讓她心底有些難受,似乎是從小就陪在自己身旁的某樣東西,突然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但是,似乎只是有些難受罷了,並沒有那種很疼痛的感覺。

“小姐,”灃兒有些訝然,一向有些任性刁蠻的小姐,說出如此的一番話來,讓她怎麼能夠不訝異呢?小姐真的想通了嗎?

“灃兒,也許你會覺得不相信吧!”劉妍惜似乎是沒有聽到灃兒語氣裡的驚訝似的,繼續說道:“其實,就連本郡主自己也不敢相信,本郡主竟然就這樣答應了墨哥哥的要求。”

灃兒站在一旁,知道此刻自己不應該說什麼的,所以也就什麼都沒有說的只是站在一旁聽着劉妍惜的話。

“本郡主從來沒有想過,墨哥哥和檸兒姐姐竟然會是如此相遇的,那樣的場景,總覺得不像是真的會出現一般。”劉妍惜說到這兒的時候,停頓了一下,然後又道:“原來,墨哥哥的心底,對檸兒姐姐的感情已經這般深刻了,深到如果本郡主真的要就這麼一直纏着墨哥哥不放棄的話,恐怕墨哥哥終有一日會厭惡本郡主的。原來,檸兒姐姐已經藏着墨哥哥心底了。聽到墨哥哥說起他和檸兒姐姐的相遇的故事,本郡主承認,那個時候確實是被這樣的故事打動了,也就這樣不由自主的答應了。恐怕很難令人相信吧?”

“就連本郡主自己都有些好奇,竟然這般輕易的答應了,而且,很奇怪的,”劉妍惜說到這裡的時候,又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那個讓她有些不解的事兒,看了灃兒一眼,繼續道:“爲什麼?本郡主原本以爲自己是很喜歡墨哥哥的。但是,當墨哥哥說讓本郡主放棄的時候,心底雖然有些不捨,有些難受,但是卻沒有那般的疼痛,這是,爲什麼?”這一點,讓劉妍惜有些不懂了。她覺得,自己既然如此喜歡南宮墨,那絕對會很痛的。可是,那些疼痛卻沒有如期而至,這讓她感到奇怪。

“灃兒,你說這是爲什麼呢?”劉妍惜轉開眸子,問道。

“小姐,也許,您對墨王的感情,就像是墨王對您的感情一樣的。只是您對墨王太過於依賴了,所以很自然以爲那就是愛,其實卻並不是這樣的。”所以,您今日纔不會感覺到痛啊!

“真的是這樣子嗎?”劉妍惜對灃兒的話還是有些疑惑的,但是轉眼一想,卻覺得灃兒的話確實挺有道理的。這個問題,她像是問自己,又想是問灃兒。也許,真的是這樣子吧!只是,此刻的劉妍惜,心底還是有些不確定的。

皇宮。

“太后娘娘,妍惜郡主來了,”自從那日那件事情之後,又過了好些日子了。這一日,劉氏身旁的丫鬟曼兒看到劉妍惜的身影的時候,連忙跑進寢宮向劉氏稟告。

“哦?惜兒來了,”劉氏的聲音裡有着欣喜,這丫頭,自從劉妍惜在宮中住了一段日子之後就已經好些日子沒有見到她了。

“姑母,”笑意盈盈,即使是以前的那個衆人口中的刁蠻任性的妍惜郡主,但是在太后劉氏的面前,她卻始終是一個乖孩子。而近日,自從她想通了那件事情之後,感覺心情都忍不住的好了起來。原來,心底釋然的感覺是這般的。或許,放棄墨哥哥,真的是一件她所做的最正確的事情了。或許,這就是自由自在的感覺吧!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日,自己會有如此的心境的。

“惜兒,”劉氏亦是脣角含笑,看着劉妍惜。今日的惜兒,總是讓她覺得有些奇怪,卻又說不上來,那一絲奇怪究竟是緣於何處。只是,看惜兒這般笑着的臉龐,她想着,惜兒近日的心情應該不錯吧!

“姑母,姑母近來可好?”劉妍惜笑着說道,然後幾步上前,拉着劉氏的手臂,撒嬌道。她從來沒有這般自然的和劉氏說過話的,劉妍惜猛然想起來。

“嗯,哀家近來不錯,”劉氏點頭,應道。“只是,惜兒,近來可是有什麼高興的事情嗎?”

“姑母,姑母的目光果然是厲害呀,”劉妍惜輕輕笑道,然後繼續說道:“惜兒近來的心情很好呢!”果然,劉氏不愧是劉氏呀!一眼就能夠看出來她今日的心情不錯,也許,這真的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吧!畢竟,她的好心情卻是掩飾不住的,不是嘛?

“惜兒可是有什麼好事情呢?願意和姑母分享嗎?”看到劉妍惜心情如此之好,劉氏也是打心底裡的感到高興的,還有什麼能夠比得上惜兒的開心重要呢?

“姑母,惜兒已經放棄墨哥哥了,”也許,現在還沒有完全的放棄墨哥哥,畢竟這麼些年來的感情,她對於他,也早就是很依賴了,又怎麼可能會在這一朝一夕之間改變掉呢?只是,她有了這個想法,並且正在很努力的實施着。所以,這對她來說,真的是再高興不過的事情了。

“真的,惜兒?”劉氏有些不相信的問道,惜兒真的已經放棄墨兒了嗎?可是,惜兒前幾日卻還是爲了墨兒跳入湖中呢,而今日,卻又說已經放棄了墨兒,這話,任是誰聽了,心底總是會有些奇怪的吧!

“姑母,難道你不相信惜兒嗎?”劉妍惜自然是理解劉氏的意思的,這麼短短的一段時間,也確實是讓人難以接受的。只是,這卻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不,惜兒,姑母相信惜兒是真的要放棄墨兒了。只是,惜兒,姑母心底還是有些困惑,惜兒爲何會突然如此呢?”應該不會是自己想通的吧!劉氏直覺的如此認爲,並不是她不相信劉妍惜能夠如此想通透,而是她覺得即使惜兒能想通,那至少得有人在她身邊說了什麼吧!

“姑母,你知道嗎,那日,惜兒聽了墨哥哥的一番話之後,才終於想透徹了。”劉妍惜搖頭,心底暗歎,自己的姑母果真不愧是太后娘娘呢,她的一番心思,全部都被她給悉知了。“既然墨哥哥的心底一直以來喜歡的女子是檸兒姐姐,那惜兒又何必如此死纏爛打呢,到頭來,說不定還會讓墨哥哥厭惡惜兒呢!所以,惜兒乾脆放棄好了。這樣,既可以在墨哥哥的心底留下一個好的印象,而且惜兒自己也會覺得心情瞬間開朗了不少呢,何樂而不爲呢?姑母,您說,是不是呢?”

劉妍惜的一番話,確實是讓劉氏有種大開眼界的感覺。她哪裡會想到,劉妍惜竟然會說出如此的一番讓人忍不住刮目相看的話。這樣的一番話,她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會從劉妍惜的口中聽到,因爲太過於訝異,所以劉氏臉上的表情也是有些震驚的。

“嗯,姑母知道,惜兒是真的想通了,惜兒能夠想通透,姑母真的很高興,姑母打心底裡感動高興,”劉氏連連點頭,惜兒喜歡墨兒,而墨兒又另有喜歡的女子這件事情一直藏着她的心底,讓她總是覺得很憂心,究竟該怎麼樣才能夠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而如今,惜兒能夠說放棄,那真的是太好不過了,不是嗎?

“姑母,謝謝您,謝謝您對惜兒如此的寬容,”劉妍惜靠在劉氏的肩膀之上,享受着這一份溫馨。她知道,從前自己的任性,肯定很讓姑母爲難吧!她從心底裡爲自己以前的那般行爲感到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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