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言懷雖然與她形影不離,但是此刻仍然心中震驚,想起了他祖父在慶仁寺中說的話,她不是普通的女子!
簡言懷思緒萬千,卻不知道該怎麼迴應她。 ..作爲她的下屬,他應該說:“願隨少主成大業,展大志,至死不渝!”。換做其他人,應該也會這樣說,這樣做。
可是這樣幽靜的晚上,這樣芬芳的廊橋之上,他若是說這樣一本正經的話,無疑是大煞風景。他面前的少主,卸下了盔甲,換上了羅裙,難得一刻的放鬆,他不願意破壞她的心情,將她拉回到紛繁複雜的戰爭局勢之中。
他看着她明眸如月,笑靨如花,做不出那樣的姿態。若是于嗟麟或者莫逸,也許會說“我會陪着你”之類的,但是他說就不適合了。
“看來想把少主當花欣賞的人,都錯了。”簡言懷最後說出的來,是這樣的話,還是繼續之前的話題吧。
羲和眉頭一挑,笑道:“誰?你想說于嗟麟嗎?”
簡言懷頭微微一側。
羲和嘆道:“嗟麟啊,太感情用事。他要是老實呆在西樑,就能牽制北周,函谷關的北周軍就不足爲慮,現在的局勢就緩和很多。可是你看他,我還沒說什麼呢,他就急了。”
“那逸王呢?”
“他倆不同,我跟于嗟麟在一起要用腦子,跟莫逸在一起不用腦子……”
簡言懷看向遠處,問道:“那現在呢?”
羲和聞言一怔,隨後哈哈笑了起來:“現在沒腦子,剛纔出來的時候丟在議事廳了。”
“那要幫你找回來嗎?”
“先放那兒吧,明天早上還要用呢。”
疏影橫斜,暗香浮動,夜色沉沉之中,旭日未升之時,暫且享受着片刻的安寧……
第二天一早,羲和到議事廳的時侯,衆人都已經到齊了,局勢緊張,不容耽擱。
因爲這次議事,不像昨天晚上那樣討論大勢,而是要討論與北周的具體戰事,所以除了昨晚的高級將領,各營的參將也參加。羲和坐在正位上,看着左右分列的諸位將軍,心中大爲感慨。半年不見,現在大部分她都叫不出名字了。
她環顧左右,發現下首還空着一個位置,便問道:“這是誰?”
“稟少主,是賈玄。”何凌回道。
正說着,只見賈玄一瘸一拐地從廳外走過來。他一路騎馬,昨晚太累,今早士兵叫了他很久才叫起來。他看到衆人都已經到齊了,連羲和都到了,卻連一點歉意都沒有,仍然慢悠悠地往前走。
何凌面色不悅,斥道:“少主召集議事,豈能隨便遲到?當以軍法論處!”
這時韓琦說道:“軍師跟我們這些武將不同,他車馬勞頓,昨天屁股都開花了,下次看來要給他配個牛車才行啊。”
衆將哈哈大笑。
“什麼牛車啊,要車也要驢車才行,細雨騎驢入劍門,別有一番滋味啊。”賈玄笑嘻嘻地入座。
何凌道:“這是你現在是在軍中,不是去騎驢去雲遊。少主都到了,你居然不到,還不知悔改。”說完轉向羲和正色說道:“少主,此人目無軍紀,藐視主上,請少主裁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