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說得顧銘心中百感交集,又單膝跪地回道:“臣願戰死沙場以報陛下!”
羲和這次滿意了,揚眉道:“好!”然後走到地圖前,說道:“你來看。”
顧遠走過去,羲和指着那個紅筆標註的地方對他說:“這裡是宛州,這裡葛雲飛,這裡是霍馳。現在兩軍膠着,勝負難料。時值隆冬,大雪封山,南齊軍不耐嚴寒,正是一舉而破之良機。現在葛雲飛無法快速拿下宛州,但是霍馳也無法馬上將其殲滅,是需要出奇兵的時候了。”
顧銘一掃之前的萎靡,精神一振:“陛下想怎麼打?”
羲和划着地圖說道:“我要你從這裡繞到葛雲飛後面,斷了他的糧道,然後尋機包抄葛雲飛側翼,與霍馳前後策應。我要葛雲飛進退不得,困死在宛州城外!”
“臣願往!”
羲和肅然對他說道:“大雪天氣,行軍困難,你只帶輕騎,糧草輜重我讓孟州守軍向你補給,務必快進快退,不可被葛雲飛困住,無法與霍馳呼應,那就等於白白去送死了。”
“陛下放心,臣必取葛雲飛首級!”
那個豪氣干雲的將才又回來了。羲和滿意地點點頭。
十二月二十一日,羲和在南方戰場局勢膠着之際,派出了年輕的顧銘,率一萬輕騎出洛州,策應霍馳。
顧銘這件事辦得格外順利,朝堂之上沒有反對意見,也順便安撫了顧遠。只是這個打法十分冒險,她目送顧銘離開的時候,並不知道自己這個決定究竟會如何。
這天似乎是個特別的日子,但是她有不知道到底特別在哪裡。上午,在已經部署完的戰局,又追加了一支奇兵。下午去聽學士們“經筵”,就是學習。
這種學習每個月一次,只有她一個學生,兩個老師,但是上百號人陪同。這些活動不過是做個樣子,表示自己虛心求教而已。這些人比起賈玄來差遠了。她只坐着,聽得昏昏欲睡,但卻強打精神。
她只盼着早點結束,放她回去,可是老先生卻越講越起勁,她也好不拂袖而去。就這樣感覺下午時間特別長,她不經意地往外望去,忽然覺得一陣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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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言懷居然提前回來了。
她頓時精神了,然後坐得好好的,做出一副認真聽講的樣子。這次主講的是那個禮部尚書王朗,他見到陛下正襟危坐的樣子,表示大爲讚賞,連稱吾皇賢明。
冗長的經筵終於結束了,她在衆臣的陪同下,向外往外走。
他就在外面,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灑在他的臉上。
她走過他的身邊,並沒有停留,而是直接上了步攆。
他也如之前一樣,走在前面。
羲和坐在步攆上,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感覺一陣放鬆。這一天從這一刻開始,才真正屬於自己。
他與她,從她晚膳到宣閣,再到芷蘭殿,一直都無言,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冬天的夜晚來得特別快,而且日頭一落,天氣就冷得很。她的房中炭火燒得旺旺的,十分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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