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兵叛亂的北周氏族大小不一,大的兵力不超過兩萬,小的甚至只有幾千。
他們推舉鄒氏、柳氏爲首領,糾集了近二十萬大軍,似乎底氣十足地向洛州叫囂,要脫離大元,重建北周。他們第一個進攻的目標是孟州,因爲孟州是西樑軍在駐守,兵力薄弱。
當他們舉着各色旗幟浩浩蕩蕩地開往孟州時,在中途就遇到了帶兵過來的莫逸。羲皇給他配的副將非常有來頭,是之前被髮配西南戍邊的龍驤營主將嚴峻。他在宛州之戰中表現出衆,被重新調回起用。
雖然羲皇給他的兵力只有三萬,但是他帶的兵卻遠遠不止。他的身側是黎鼎。黎家軍參與了平叛。
這些人見到莫逸時,剛開始還非常高興,可是莫逸高居於馬上,沒有絲毫要與他們合兵的樣子。
之後的對話,讓他們頓時陷入了恐慌。
逸王沒有稱他們爲“義軍”而是稱他們爲“叛軍”,之後他宣佈了羲皇下令鎮壓的詔命,然後命令徵北軍對叛軍格殺勿論。
叛軍內部隨即發生了內訌,各個氏族首領在陣前就爭吵起來。
莫逸毫不猶豫地向叛軍開戰,這些開戰之前口出狂言的氏族,頓時醜態畢露,所謂的聯盟也不堪一擊,已經自亂陣腳沒有戰意的叛軍四散開來。最慫的是叛軍首領鄒氏,鄒啓明帶着自己的人最先撤離了戰場。
大部分人死在這一戰中。倖免於難的氏族按照原定的計劃退回涇陽,涇陽是鄒氏的地盤。按照約定,如果計劃失敗,就退守涇陽。
他們跑到涇陽城下高喊着接頭暗號,讓城內的人開門,可是城內卻沒有開門,城下的各路叛軍急了,開始直接報上各自的名號。可是城內的守軍聽到他們的名號,不但沒有開門,而是直接向他們放箭。
這下他們已經徹底明白自己上當了,他們認爲鄒氏已經投敵了。
這場戰爭打鬥的聲音還沒有叫罵的聲音響。他們大罵着“小人”“卑鄙”,罵黎鼎,罵鄒氏,還有其他一些北周大氏族的首領。
當時不知道的是,鄒氏自己回到涇陽,也無法叫開城門,迎接他的一樣是冷箭。
這些叛亂的氏族,有些人死在前往焦州的路上,有些人死在焦州城外,還有一些人死在逃離焦州的路上。
無論是怎樣的死法,結局都是一樣,他們死了。
他們到死都不清楚,他們爲什麼會死。
一場來得突然的叛亂,結束得也非常迅速。不到二十天,叛軍就已經被消滅,參與叛亂的二十三個北周氏族全部被殺,一個不留,略有關聯的親近都悉數被殺。未參與叛亂的北周氏族也因知情不報,窩藏禍心之名,或沒入奴籍,或流放充軍,或死得不明不白。
大雪下了一場又一場,血染紅了一層又一層。
這一場鬧劇一樣的叛亂,終於落幕了。
後世的史書中,對這段歷史的描述非常簡單。
“天佑二年十月,鄒、柳等二十三家北周氏族串通謀逆,聚衆二十萬進攻焦州,中途即被逸王剿滅,全殲叛軍於焦州城下。北周氏族族人三千六百餘衆被斬首示衆,家產收沒,所蓄之奴皆釋放之。”
——《大元紀事.天佑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