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入魔了!
所以她纔會變得失去理智。
程星索整個人腦子亂糟糟,不知該如何言語,他根本不將眼前的男人放在眼裡,只是那個女人,現在躺在別人懷裡的女人,他幫不了她,救不了她。
“你救不救得了她?”
“不準!”莫憂凝眉,他此刻不敢誇下海口,她的情況不容樂觀。
“什麼意思?”程星索心一緊,之前的暴怒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不知是因爲那一句,他和溫嵐嵐都該死,還是因爲現在,這個女人的慘況。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她,安靜得像一具沒有生氣的屍體,醒過來卻又好像是來自地底的惡靈。
“我根本不瞭解她身上詭異力量的出處,你最好讓夏雪逸診斷她的狀況,法術界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這樣的力量了。”
莫憂眯着眼,眼中殺氣掠過,他在思忖,這要這個男人敢搖頭,抑或是拒絕,他一定當場將他抹殺掉!
膽敢碰他的女人,他在這世上多活一秒都是浪費。
程星索看着他,透過他好像看見了另外一張陌生的面孔,一張清冷孤傲不食人間煙火的臉。
最終,他緊握成拳的右手攤開,似是遲疑——又是妥協——
走進那家韓式料理店的冰窖,莫憂才覺得大開眼界,竟然也有普通人如此機關算盡,將法術界的兩個絕世奇才用現代化的手法困在這裡。
夏雪逸還是陷入昏迷,他的胸膛唯一溫熱的心臟緊貼着身下的女人,兩個人保持着互相取的姿勢。
莫憂略微頓了一下,還是抱着裴三三走進去,如果他再中途使詐,他就抱着裴三三同歸於盡,到地下,他們還是可以結爲冥婚夫妻。
然而程星索並沒有,雖然從他進入冰窖的那一刻,他就悄然離開,再也沒有露面。
夏雪逸身上的鎖鏈重達數百斤,很難想象這樣的鎖鏈是怎樣箍在身上這麼久還可以保持這樣傾覆保護的姿態。
莫憂終於對他刮目相看了一次。
離開的時候,籠子外面還有一個凍得暈厥的男人,莫憂不認識,細瞧了半天,是個普通人,索性不管不顧,離開了。
他又不是如來佛祖太上老君,沒有那麼多閒工夫來普渡世人。
裴三三醒過來已經是十天後,她躺在一間陌生的房間,醒過來時盯着天花板都覺得眼暈。
閉了一會兒,再睜開,發覺自己整個人就像是被抽乾了力氣一樣的虛脫。
吱呀一聲,門開了,一個男人走進來,端着一碗藥,看她醒了,眼底的欣喜像是潮水漫卷出來。
裴三三不知自己的嘴脣蒼白若紙,只是覺得口乾舌燥,她有氣無力地問道,“莫憂,這是哪裡?”
莫憂將藥放下來,仔細檢查了一遍她的面龐,她也沒有防抗,任由他檢查。
看這形式也知道,就是他救了她。
“先別管這是哪裡,你對暈倒前的事情還記得多少?”
裴三三一聽,連忙像是被提醒了,開始回想,越想腦袋越痛,越想腦袋越痛,她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
那些記憶的碎片,那些片段總是在她腦子裡一閃而過,她記不得了。
“好像,好像是我跟星索領了結婚證,我們一起回去看師傅,在山腳下的旅館睡覺,他不讓我洗澡,後來——後來——,我接到了一個電話,然後我就暈倒了。”
莫憂聽得心驚膽顫,英挺的眉像是出鞘的利劍,如此詭異至極,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
“你做的,遠遠不止這些。
看來,你中了毒。”
裴三三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她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
其實她也發現了她越來越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時而瘋狂時而冷漠,那天在音樂廣場心緒來潮竟然躍上了噴泉頂端。
“我到底做了什麼!
二師兄呢!
程星索答應了我會幫我找他,他現在把他放了沒有?”
莫憂安撫性地按住她,示意她冷靜,“裴三三,冷靜一點,不要急。
你現在千萬不能情緒激動,否則很容易出現變故。”
“那我師兄救出來沒有?”
裴三三眼巴巴地看着他,像個被拋棄的流浪狗,那可憐兮兮的眼神叫莫憂心都軟了。
他強制自己冷靜,不要心軟,清咳一聲,“救出來了,你那天接到電話之後,失去了神智,心智被毒化,迫切地要救出你師兄。
後來你打暈了那個男人,跑到鸚鵡洲找我,讓我幫你救人。
於是,我就跟你一起去帝豪酒店那邊的韓國料理店救了你師兄。”
“那顧世傑呢?
他一定還在獅城名居等我的消息,我要去告訴他,人已經救出來了。”
莫憂心一驚,顧世傑,難道是那天那個暈厥的男人。
他馬上變了臉色反應過來,道,“哦,是這樣的。
那個男人被你通知了一起去救人,結果被裡面的冰窖凍暈過去。
現在應該出院了。”
“哦,那就好。”
裴三三鬆下一口氣,癱倒在牀背上,眼神都是渙散的。
“師兄在哪裡?你把他安置好了嗎?”
剛逃離了虎口,又入了狼窩啊,聽風眠又哪裡比程星索善良得到哪裡去呢?
偏偏她現在,還要仰仗這個男人。
莫憂不知裴三三的心思,只道她是累了,端起一旁的藥,舀了一匙就要喂她。
裴三三盯着這個碗,眼光像是要把碗底洞穿一般。
這裡面究竟是什麼藥,有沒有毒。
她怎麼會糊塗到去找他來救夏雪逸呢?現在三個人一齊落在了她的手裡。
分明程星索都已經答應了她,要讓她見到夏雪逸的,她幹嘛還要出這麼個幺蛾子。
是不是傻啊!
“藥不是很燙,你別怕,喝吧。”
莫憂着,已經將藥遞到了她嘴邊。
裴三三凝眉,深吸一口氣,硬着頭皮喝下去了。
最壞的情況也不過就是毒死了,罷了。
喝完藥,莫憂拿手絹給她擦了擦嘴角,裴三三盯着他細緻的舉動,無端端想起了那個男人。
曾經他也是這麼細緻地給她擦臉,給她揉腳,那樣放得下身段,現在又在何方啊?
她沒有忘記,他們許下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