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空,殺氣奔騰!
天邊不知何時涌上一抹雲彩,在日光射照之下映上一層血色。如同擂臺之上兩個絕霸青年迅速聚集起來的暴戮之氣,昭示着一場絕橫殺戰即將到來!
“拔劍,唐笑。”木魁翻轉一下手中利劍冷喝道。
比之方纔眼中血腥光芒和全身涌動的凶煞鬥氣,此刻更是強烈了幾分。
場下所有人都陷入沉寂,目不轉睛地望着擂臺上的二人。
唐笑嘴角微微一揚,輕蔑道:“殺你,何須拔劍!”
並非唐笑輕視敵手,而是刻意激怒對方。在他的內心深處,他是無比重視眼前之人。畢竟到目前爲止,此人是他遇到的最爲強勁對手,怎敢大意!
果然,木魁暴怒的臉上一陣抽搐。
“你找死!”
就只見他怒喝一聲,旋即劍鋒晃動,便向唐笑撲去。
衆人只見木魁方纔所立之地飛起一片碎末,並未看清他是如何施展身形便已抵近唐笑三米之內。要知道他們彼此分立擂臺兩側,中間可是隔着足有八米的距離。
“呼!”
單一個動作,便引來人羣一通低呼。
唐笑並未動身,卻只微微側一下身體。
他暗暗有些吃驚,三米之外,他能感受到木魁濃烈的鬥氣帶動周遭的氣機破空而至。那種超絕的壓迫感和暴戾性足以令劍聖級高手心悸膽寒。
尤其是速度,唐笑明顯感到與此前西斯格爾的“極風劍技”相比,木魁的速度竟還快了幾分。這讓唐笑瞬間感到危險的同時,更是心生些許疑惑。
這木魁修煉的到底是何種劍技?
若非自己身懷雷變,擁有超絕的速度及速度感知力,恐怕沒人比他更快了,心念動間,木魁凌厲的劍鋒已至。
其速,迅猛!
其勢,狠霸!
劍光所指,已然將唐笑裹覆其下!
萬鈞之際,唐笑能夠強烈感到雷紋劇烈震動。
若非唐笑早有主意,此技他必須橫劍格擋,方能化其殺招。
然而唐笑仍未拔劍,感受着血脈之中自然之氣的急速涌動,雷電之力的勁速顫動,雷紋火爆而狂怒的震動,他渾身倏然罩上了一層濃烈的紫彩之氣!
雷變!
爆裂勁!
唐笑全身爆發出耀眼的電光,如網般的電光雷絲以磅礴之勢四下蔓延,瞬間就將整個擂臺籠罩其中,遠遠望去,就如那威力有所弱化的雷龍池一般。
而電網雷絲中間的兩股勁爆雷電,正一左一右向木魁兩側爆閃而去。
只差那細微的一線,木魁絕橫的劍勢就擊掃上了唐笑。
但也就是這細微的一線間隔,唐笑以雷變之速穿越了劍鋒,這也正是他此刻敢於在雷變之中使用爆裂勁的原因。因爲相比於此前同希斯格爾的交手,他要用速度壓制速度,不敢貿然使用對雷變極致速度稍有影響的爆裂勁,但現在不同,此爲生死之戰,他只要恰到好處地利用雷變穿越對手的劍鋒,給他致命一擊纔是重點,更何況他要試試提升後的爆裂勁威力。
一道電光閃動,一抹拳影碎空。
“噼裡啪啦!”
“轟!”
一通電光火石的爆裂聲,眨眼的功夫,電光湮滅,兩個強橫的青年已互換了位置,重新站立在擂臺兩側。
擂臺之地,留下一道道可怕的溝壑,兩人的衣衫均被震碎,絲絲縷縷地掛在身上,沒有傷口,沒有血污,他們安然無恙。
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除了那些頂級高手。
原來,就在唐笑化身雷電,一左一右,一真一假出現在木魁身側,舉起那攜天地驚雷,凝狂暴戮殺之氣的拳頭,以爆裂勁擊打他胸心之際。那木魁在劍勢掃空之後,竟是詭異地一個轉身,如鬼魅般橫劍在胸,硬生生地接下了唐笑那狂橫的一擊,也將兩人震的彼此倒退出去。
唐笑輕輕鬆開僵麻的拳頭,心下甚是驚歎。
果是強橫的對手,雖說自己方纔並未全力施展爆裂勁,但以提升之前爆裂勁的威力而言,此番他就算只用一半的爆裂勁,也有如原來數倍的威力。
可看他木魁,竟是毫髮無傷。甚至就連他手中的那把利劍,都是完好無損。
不愧爲德魯伊血脈青年一代數一數二的人物,端的是強悍!
而此刻木魁的心中,簡直不能用震撼來形容了。
翻江倒海的胸口,有種讓他嘯然一吼的衝動。他知道那是什麼,那是他被爆裂勁所震而鬱結在胸口的血。雖說臟腑並無大礙,可僅此胸腔之傷就讓他後怕無比了。
不得不承認,他小看了唐笑不是一點半點。
單是唐笑方纔這一擊,若非他瞬間運用木家絕技雙體盾,怕是就要栽在這小子手裡了。那速度,那勁力,怕是劍尊級高手在不及防備的情況下也將非死即傷。
好險吶,接下來便不得有絲毫保留了。
面部肌肉極快地顫動了幾下,木魁噴火的眼睛再度凝聚在唐笑身上。
他手中的利劍泛着更加森冷的寒光,就似爲即將展開的殺戰而微微抖動着。流動的光暈附着其上,加之那炯迫的殺氣,令人不敢直視。
而唐笑則緩緩取下背上的星痕聖劍,劍之大地,冷視木魁。
他必須要竭盡全力。
此役,不是木魁死便是他死!
他不能再抱有絲毫驗證之心來博這生死之戰,想來那木魁接下來不會再給他任何機會,從他那噴火的眼中能夠看出,此一回合,他必毫無保留。
“死!”
“死!”
二人執劍同時發動進攻,徒步衝擊在一起。
一旦施展,將只有兩種可能。
一種,成功,斬殺對手於劍下。
一種,失敗,直接被斬殺或者露出破綻接下來被斬殺。
他們都不想將破綻留給對手,哪怕僅是一種可能,但事關生死。
“鐺!”
兩劍相遇,星火四濺。
四目相向,怒氣盈天。
“哧哧——”
兩劍相交爆出的電光流聲,就似將兩劍焊接在一起。
“你非死不可!”木魁咬牙切齒道。
“你必死!”唐笑報以冷笑,血脈中的雷紋激烈震動,就似不滿唐笑廢話一般,自然之力和雷電之力更是猶如奔騰的野馬,不斷衝撞着他火熱的經脈,膨脹之感不斷流經他的每個毛孔,他覺得自己就要爆炸一般。
“啵啵!”
兩相用勁,兩劍被激盪開來。
然而二人均未後退一步,未有絲毫停頓的再度揮劍激撞在一起。
“錚錚錚!”
“啵啵啵!”
電光濺射,碎片紛飛。
二人此番可謂將力量發揮到極致。
“哇,竟然震碎了他的劍!”
“天哪,唐笑,怎麼可能?”
人羣爆發出一陣轟騰之聲。
沒錯,人們看得真切,木魁手中利劍被震碎。
同樣,絕大部分人不肯相信,唐笑竟將木魁手中利劍震碎。對他們而言,今日擂臺賽幾乎是沒什麼懸念的,唯一的看點在於唐笑究竟能夠抵擋木魁幾招。
第一回合交手,對他們而言不分勝負。
這第二回合,唐笑不但未現絲毫敗相,反而佔了上風。
這絕對激發了大夥的熱情,不管此前對二人是如何認知,看到現在卻有了一個共識,那就是這是一場罕見的青年高手對決,對他們而言只要精彩絕倫就夠了。
但場下安插的木家子弟就不這麼看了。
方纔的一幕令他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尤其是木雲霄,他更是緊張地將坐着的椅子扶手都瞬間捏碎,並霍然起身,手按劍柄,就欲飛身上擂臺了。
給他的意外,更甚於木魁。
他知道唐笑驚人的提升速度,從他一連斬殺三名愛子就能夠看出來,這也是他一度後悔沒有在泰豐城殺掉唐笑的原因。儘管如此,可他從來沒有懷疑過木魁的實力。他相信,就算唐笑有着驚人的修煉速度,甚至不排除他日後成爲劍神級的巔峰存在,但在從上島到擂臺賽這麼短的時間內趕上木魁的實力,他還是認爲絕無可能。
所以,他纔會不惜哀求大長老動用其勢力,瘋狂搜尋唐笑所在,爲的不僅僅是替自己的三個兒子復仇,而是在最短時間內將其屠戮在精升半途之中。
可眼下,看樣子唐笑的提升還是超出了他的預期。
兩個回合,竟是將木魁那柄極品利劍震碎,這不得不令他重新考慮了。
“魁兒,別跟他糾纏,出絕招吧!”
眼中泛過一絲邪惡,木雲霄對木魁叫道。
而同在場下的席雨欣,則是由起初的緊張擔心轉變爲放心,在知道唐笑掌握了玄靈變而未施展的情況下,便在木魁毫無保留的兩招攻擊之下不落下風的情況來看,此役唐笑取勝的可能性非常大。
而那位薛博文,則自始至終都是一副悠然欣賞的神態,對木雲霄場下的囂叫,他更是回敬了一句“不要臉!”
猝然碎劍,木魁不由心底一顫。
恐懼?是恐懼,哪怕僅是一瞬。
這可是他二十多年以來從未有過的,從來都是別人對他的恐懼,他卻從未知道恐懼是何滋味。折戟沉沙,碎失兵器,單是這寓意的結局就足令他恐懼。
而只有唐笑清楚,震碎木魁之劍並非此技。
在他第一招使出爆裂勁擊中此劍之際,其便已然損傷。只是由於他只運用一半爆裂勁威力,並未將其一擊擊碎,加之木魁集全身鬥氣貫穿其劍,故而能夠保持完全,而在第二波雙方竭力對抗之下,那本已損傷之劍自然難逃碎裂命運。
眼見對方利劍碎片飛濺而落,唐笑哪裡容留機會,劍鋒一抖便欲取木魁咽喉。
恰在此時,那木雲霄一聲叫喊激醒了木魁。
他猛向後縱躍,眨眼退出五米開外。
魔獸變身!
此時此地,此情此境,不使絕招,更待何時。
只見那木魁的身軀倏然膨脹,本已碎裂的衣衫瞬間飛射而落。眨眼之間,便只見一頭似犀似牛,似象似鹿的獨角魔獸顯現出來,其高足有三米,其長超過五米。
但見它銀白的身軀之上,褶皺之肌就似附罩上一層銀色鎧甲。
足有一米長度的白色獨角之上,更是氤氳着一股濃烈的電光!
“嗚——”
人羣爆發出一陣驚吼。
“銀角聖雷王!”
“嘖嘖,竟是圖騰聖獸銀角聖雷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