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正祛邪
燕都縣公安局長孫建義深夜正在看電視,忽然電視中的畫面扭曲,竄出一條大蛇來,孫建義被嚇了一個跟頭,手腳掙扎着向後退,忽然蛇不見了,電視也關了,屋裡一片漆黑。孫建義被嚇得魂不附體,過了好一會兒才戰戰兢兢地跑過去打開了燈,屋裡什麼也沒有,額頭上一大片汗。他坐在沙發上緩和了片刻,到衛生間稍微洗漱一下,回臥室睡了。還沒睡踏實手機就響了,孫建義被打擾了睡眠十分不爽,堵着氣把手機拿到眼前想看看是誰,一看把他嚇了一跳,趕緊把手機扔了,手機和電腦一樣,畫面也在扭曲,裡面竄出一條大蛇來。
孫建義尖叫一聲:“啊”
“怎麼了?”聲音把睡在旁邊的妻子吵醒了。
“蛇!”孫建義叫道。
“哪兒有蛇?”妻子也沒了睡意,趕緊打開燈從牀上爬了起來。“哪兒有蛇?”
“在手機裡!”
“在手機裡?”妻子十分小心的撿起手機仔細查看,卻什麼也沒有看到,她很不屑的把手機遞給了孫建義:“別大驚小怪的,你看,什麼都沒有!”
“什麼都沒有?”孫建義疑惑地接過手機仔細查看,確實什麼都沒有,他趕緊擦擦額頭上的汗,悶悶地睡下了。一晚上孫建義都在做被巨蛇攻擊的夢,一會兒睡着,一會兒又醒了,戰戰兢兢地捱過了一個晚上,天剛矇矇亮就起來了。洗漱完畢吃過早飯,王龍潛已經在樓下等他了,孫建義下了樓一看王龍潛似乎也精神萎靡,但他們都是唯物主義者,斷然不會相信這些牛鬼蛇神,兩個人相視一笑,直奔車庫去了。孫建義在前,王龍潛在後,剛到車庫就聽見孫建義“啊”的大叫了一聲,王龍潛趕緊趕上前去問道:“怎麼了,孫局長?”
“你看~!”孫建義指着車門驚恐地叫道,王龍潛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只見一條大蛇盤在車門口,身軀不斷的旋轉,頭擡起來似乎要攻擊孫建義。王龍潛趕緊用手擋着孫建義後退了兩步,這時候周圍的人也圍攏了過來:“怎麼了,孫局長?”
“這…”孫建義還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臉上有點兒掛不住了,他跑到後備箱裡準備拿一根球杆打死那條蛇,誰知剛打開後備箱的蓋子,他就大叫一聲向後退去,王龍潛衆人趕緊圍過來查看,就見後備箱裡也盤着一條大蛇,張牙舞爪的充滿了攻擊性。孫建義這下子更加狼狽,他氣急敗壞,在車庫裡找了根木棍準備把兩條蛇除掉,嘴裡還嘟囔着:“我打死你們兩個不知好歹的畜生,看你們還敢招惹老子!”
孫建義一邊說着一邊舉着木棍朝那兩條蛇奔了過去,王龍潛趕緊攔住了他:“孫局長,這可使不得啊!”
“這有什麼使不得的,他們都跑到我車裡來了,他們的生死就是我說了算了!”孫建義忍者一肚子怒氣說道。
“孫局長,這萬萬不可啊!”王龍潛小聲說道。“你看看周圍,這裡人多口雜,你又是公安局長,萬一給誰拍下來發到網上去,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孫建義雖然不爽,他擡眼看看周圍的情況,王龍潛說的也確實不錯,現在網絡這麼發達,萬一那個不長眼的小毛頭把他打蛇的鏡頭拍下來傳到網上,自己真得吃不了兜着走,一旦把自己弄到風口浪尖,現在查的又這麼嚴,採石場肯定就保不住了。想罷他湊過來小聲對王龍潛說:“王局長意下如何啊?”
“這個簡單!”王龍潛一笑。“把林業公安叫來,讓他們處理就行了,不管他們怎麼處理,那責任也在他們!”
“嗯”孫建義點點頭。“還是王局長想的周全,就這麼辦!”
孫建義說着撥通了林業公安的電話,林業公安忙活了好一陣才把大蛇弄走,孫建義一臉狼狽相和王龍潛來到縣公安局。過了一會兒周正天也過來了,三個人碰頭之後,一起來到辦公室開會,派出所長孫連會等人已經在辦公室等了很久了,大家看到孫建義臉色不好,也沒說什麼,都默默地在辦公桌前悶着。孫建義看到大家都到齊了,清了清嗓子開口了:“各位,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今天我們開會還是研究對付那條大蛇的事兒,孫所長,人員安排怎麼樣了?”
“已經安排好了,在座的各位都是自己人,保密意識良好,局長可以隨時分派任務!”孫連會十分得意地說。
“有沒有易水鎮當地的人?”孫建義不放心地問了一句。
“沒有,當地那些人有很多忌諱,他們不方便參加任務,這幾天我找他們問了問,就我們公安部門的人居然還那麼迷信,害怕什麼神靈報復,真是好笑!”孫連會是說完哈哈大笑了起來,在座的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來。孫建義有些尷尬,隨後也微微一笑,王龍潛沒理他們,周正天看了孫連會一眼很是不爽,也沒有多做表示。
“是啊,當地人還很迷信,也不止我們,就從京城來的那些專家還有人回不過彎兒來呢!”孫建義指桑罵槐地說,然後把頭轉向了王龍潛:“如果沒什麼反對,那就我們這些人蔘加剿滅大蛇的行動,王局長以爲如何啊?”
“我沒什麼問題,上面既然派我們來協助孫局長調查行動,那就按照民意辦就行了!”王龍潛面無表情地說。
“周教授是不是也想和我們一起行動?”孫建義又轉向了周正天。
“這個…”周正天先猶豫了一下。“我問一下我媽媽!”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起來,孫建義也跟着笑了起來。“周教授,你都這麼大了,還需要媽媽來做主?”
“也不是啊!”周正天眼光飄忽地解釋道。“我問問我媽媽對付那條大蛇有什麼忌諱!”
“周教授,你作爲一個教授,應該相信科學!我們都是唯物主義者,壓根兒就不應該相信那些牛鬼蛇神!”孫建義口氣裡充滿了嘲諷。
“孫局長說的沒錯!”周正天不軟不硬的說。“我雖然不相信那些牛鬼蛇神,但是媽媽的話還是要聽的,你不想成爲一個不忠不孝的狗雜種,不是嗎?”
“你…”孫建義想發脾氣,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周正天這句用封建主義攻擊唯物主義的話還是很奏效的,這些人看似張牙舞爪的,心裡也糊塗,既得顧忌封建勢力教育他們的忠孝禮義廉恥,又得顧及剛剛被灌輸的唯物主義,當然在利益面前他們會選擇利益,但理論上就想不通了,只好吃個啞巴虧。“好,你去問吧!”
“謝謝孫局長體諒!”周正天虛情假意地說。
“好,我們接下來討論如何對付那條大蛇的問題!”孫建義皺着眉頭說道。“第一步就是找到那條蛇,王局長,梅教授那邊,能不能再做做工作?”
“我去勸她!”不等王龍潛說話,周正天就自告奮勇的說。
“周教授有把握?”孫建義懷疑地問道。
“也不能說有把握,盡力而爲吧,我相信能夠說服她!”周正天話沒有說滿,信心還是挺足的。
“好,那這件事就有勞周教授去辦!”孫建義十分客氣地說道。
“孫局長客氣了!”周正天也客套了兩句,儘量化解一下剛纔對峙的尷尬。
“找到大蛇之後,就是怎麼悄無聲息的把它除掉?這個大家有什麼建議!”孫建義轉向大家。
“這個簡單,調集武警,全副武裝,一頓機槍,我就不信它能扛得住!再不行用手雷炸它!”孫連會很興奮地說。
“不能來愣的!”孫建義制止了他。
“孫局長說道沒錯,如果我們用這麼極端的方式把它除掉,萬一被動物保護協會知道了,必然會把我們推向輿論的風口浪尖,一旦被大衆知道了真相,到時候我們面臨的壓力不小啊!”王龍潛很謹慎的說。
“那你說怎麼辦啊?”孫連會一看自己的建議遭到了如此強烈的反對,很不服氣,直接把問題拋給了王龍潛。
“哈哈”王龍潛皮笑肉不笑地說。“這個之前我已經和孫局長提到過一點,我們第一步要做出活捉那條大蛇的舉動,如果不被發現,那我們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把它抓了,秘密除掉!就算被發現了,我們也可以說是在對瀕危動物進行搶救性保護,大蛇的生存環境遭到了破壞,我們要對大蛇進行易地保護!當然抓捕過程中,如果大蛇的舉動威脅到人的安全,那就可以採取行動了!”
“嗯”孫建義滿意地點點頭。“我覺得王局長的方案有理有利有節,不愧是處理疑難雜症的行家!”
“當然我們還要想好抓捕方案,最大限度的保護我們自身的安全!”王龍潛補充道。
“嗯,這個大家都說說有什麼好辦法!”孫建義看看各位警員,大家也都沒有經驗,只好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有的說用大網去抓捕,有人說焊制一個鐵籠子,還有人說用蒙汗藥,孫連會甚至想到了用坦克,最後都被孫建義和王龍潛一一否認了。開了半天的會,抓捕方案還是沒什麼進展,孫建義只好下令散會。大家各自回去了,周正天也回了老家,孫連會回到他的派出所,採石場停工了他也心急如焚,畢竟萬開一天工他就少一天的錢,回到派出所他也無心處理公務,便來到電腦前打遊戲。一直到了深夜他也沒有回家,出門看看天已經很晚了,今晚只能睡在辦公室裡了,再打一局就睡,想罷孫連會又來到了電腦前,剛坐下就覺得電腦上的影像不是很清晰了,他趕緊睜大眼睛湊了過去,那畫面突然扭曲起來,然後慢慢撕裂,接着好像什麼東西在電視裡捲曲纏繞,畫面開始向一個方向移動,好不容易到了捲曲的盡頭,突然變成了鱗片狀,鱗片左右一擺,竟然探出來一條大蛇,那大蛇吐出比成人手臂還粗的巨大芯子四下探了一下,然後猛地張着血盆大口就撲了過來!孫連會下意識地往後一退,那蛇似乎還不放棄,繼續用頭撞擊着電腦屏幕,好像馬上就破壁而出了,孫連會嚇得心驚膽裂,兩腿戰慄着朝後退去,一直到退到牆角,那大蛇才停止了撞擊。孫連會一眨眼再向電腦望過去,大蛇不見了,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畫面顯示的還是他未開始的遊戲。孫連會也無心再打了,趕緊關了電腦準備睡覺,派出所裡一片寂靜,他走到開關前準備關了燈,腦海裡又出現了大蛇的畫面,算了,不關燈就這麼睡吧,於是和衣躺在了沙發上。
玩了半天遊戲,孫連會也確實累了,很快就意識模糊了,就在這時候,放在一旁的手機急促的響了起來。孫連會內心很不痛快,藉着燈光看看掛在房間裡的石英鐘,正好十二點。誰這麼晚了還打電話啊,孫連會順手把手機拿過來放在耳邊接通了,沒好氣兒的說:“誰呀?你知不知道幾點了?”
手機沒什麼反應。
“誰呀?”孫連會又問道,手機還是沒反應,藉着裡面傳來細微的嘶嘶聲,好像什麼東西在蠕動。孫連會也發覺了異常,趕緊把手機拿到眼前,打起精神仔細查看,就看到手機裡面吐出一條巨大的芯子來朝他搖擺,接着是那巨大的蛇頭,張着血盆大口就撲了過來!孫連會“啊”的大叫了一聲,趕緊扔了手機從沙發上竄了起來。那大蛇用頭狠命地撞擊着手機屏幕,似乎都聽得玻璃破碎的聲音了,孫連會不敢逗留,披起衣服撒腳如飛跑出了派出所,頭也不回的朝家裡跑去。家裡人都睡了,孫連會輕輕滴回到臥室躺下了,一閉上眼就是大蛇出沒的畫面,沒辦法只好一直睜着眼緊盯着天花板直到天明。
第二天孫連會拖着疲憊之軀到縣公安局開會,周正天也到了,兩個人客套了兩句,各自想自己的事兒。不一會兒大家都到齊了,孫連會一看孫建義更加疲憊,臉色也蒼白了不少,王龍潛似乎也很疲憊,他也不敢問,自己的問題還沒解決呢。大家繼續討論如何對付大蛇的事兒,孫建義和孫連會也硬着頭皮聽大家各抒己見,一天到晚還是沒拿出一套確實可行的方案來。一連幾天這樣,開會的時候大家開始睡眼朦朧、哈欠不斷,王龍潛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孫建義偷眼查看大家,似乎都一個毛病,突然他瞅見了周正天。這個物理教授明顯的與衆不同,他精神抖擻的,沒有一點兒倦意,聽得還挺認真。孫建義十分納悶,難道他有什麼竅門嗎?會後他強打精神走向了周正天:“哈哈,周教授!”
“哦,孫局長!”周正天很熱情地回了一句。
“周教授最近睡眠還好吧?”孫建義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好啊!”周正天很乾脆地回答。
“那你有沒有夢到什麼…”孫建義吞吞吐吐。“我是說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麼異常…異常…”
“有啊,我前幾天夢到一條大蛇,弄得我一晚上都沒睡好,第二天我就和我媽媽說了,我媽媽說準是看到大蛇嚇着了,到地攤上給我求了一個平安符,後來就睡覺好多了!”周正天毫無保留的說,還把平安符拿出來讓孫建義看了看。孫建義接過來仔細看了看,也沒看出什麼來,只是一個金色的小牌子,上面奇奇怪怪畫了一些很難辨認的符號。
“從哪兒求得?”孫建義問道。
“就是縣城外面那個擺地攤的先生!”
“你要不給我也求一個吧!”孫建義不好意思的說。
“你也信這個?”周正天有點兒驚訝的說。
“小心無大錯!”孫建義敷衍了一句。
“那好吧,我問問我媽媽該怎麼求!”周正天回去了,當天下午就給孫建義帶來了一個同樣的小牌子,孫建義半信半疑的帶上了。當晚孫建義家裡就沒有出現異常,一直睡到天亮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