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計走
那兩個蒙面人只覺得眼前金光一閃,知是暗器,慌忙閃避。只趁着他們這一躲避之機,江遠諾已施展輕功奔向樹林。
那兩個黑衣人與上官燦待得反應過來趕忙追了上去。
江遠諾知道自己受傷不輕,若是不頂着這一口真氣逃走,因失血過多暈倒定是落在他們手中。因此在丹田提着一口真氣,向着樹林疾奔而去。
那樹林樹木參差,雖沒了樹葉遮掩。但一眼也是望不到邊。很多樹都是需兩個人合抱的粗壯,很顯然這片林子形成至少在五百年之上,這裡也只有這片樹林能夠容身。
江遠諾拼了命的跑,上官燦與兩個黑衣人又忌憚他施放暗器。他們如何能夠追上。江遠諾一頭扎進樹林中,轉瞬就沒了蹤影。
上官燦等三人一直追到林邊,那兩個黑衣人還要進林追殺。上官燦伸手阻止“不要追了,你們看這裡!”
兩個黑衣人順着他手指而看,只見樹林邊上豎着一塊石碑,石碑上刻着兩個大字‘禁區’。
用刀的黑衣人疑惑道“少莊主,這禁區是什麼意思?因何這片樹林不許進入?”
上官燦道“我也不知道究竟爲什麼,我只知道幼時父親就不許我們來這附近玩耍。幾年前有一個家丁不知怎麼就進入了林子,失蹤了幾天。後來他的屍身在河中被發現。身上沒有一絲傷痕,大睜着雙眼,面部表情極是可怖,竟是生生嚇死了。”
那用刀之人道“難不成林中竟有鬼怪什麼的?”
用劍之人面露鄙夷之色“我看倒是未必,或許林中有什麼猛獸毒蛇的也未可知。這家丁膽小被嚇死也不稀奇。”
上官燦訕笑道“不管有毒蛇猛獸或是妖魔鬼怪,這小子定是活不成了。倒省得髒了咱們的手了。任他自生自滅去吧!”
上官燦轉而笑道“今日多虧了兩位使者前來相助,要不還不知道這小子要把我這山莊鬧成什麼樣子了。”
用刀之人微微抱拳“少莊主這不是客氣了麼?咱們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幫了你不也就是幫咱自己麼?”
用劍之人哈哈一笑“我二弟說的正是,少莊主這樣客氣我們倒倒拘束了。不過……”
上官燦道“尊使有話請講,不必顧及。”
用劍之人說道“方纔這個少年倒是塊練武的好材料。看他殺了雙頭蛇的手法,狠辣利落得很。如果爲咱們所用,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上官燦道“他並非心狠,而是恨極了那雙頭蛇而已。只怕此時他早就失血過多而死了,由他去吧。”
用刀之人道“也倒是可惜了,現下正是主人用人之時,似這般年輕藝高的人不多了。”口中嘖嘖有聲,十分惋惜。
上官燦哈哈一笑“尊使愛才憐才固然是好,又豈會在乎這麼一個毛頭小子?現下我這裡便有兩個現成的少俠。”
用劍之人道“哦?是麼?那我可要結識下了。不知是何人?”
上官燦揚揚眉頭“兩位尊使可聽說過昔日的九龍子?”
兩個黑衣人一起點頭。上官燦得意一笑“這兩人和九龍子頗有淵源。就是霸下的女兒穆青果和螭吻的胞弟周雲。”
二人恍然大悟,面露驚喜。
三人邊談邊離開了樹林,轉瞬消失在黎明中。
二禁地
江遠諾進了樹林,再也沒有氣力走一步,閃身躲在樹後。腳下積雪覆蓋着落葉,踩上去綿軟之極。
江遠諾撕下衣襟綁在了右肩處,暫時止住了血流。伸手在懷中掏出了止血丹吞下。江湖中人向來都是把止血藥金創藥裝在身邊。江遠諾早已迷失了方向,想必是樹林近水之故,冬日霧霾濃重,林中看出去目力所及不過丈許。
江遠諾由於失血過多,面色蒼白,他本就疲累飢餓,現在又失血過多,半邊棉衣都被血水浸溼了。江遠諾只覺身上寒冷無力,便要昏倒在地。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倒,若是此刻倒下便再也醒不了了。
前方霧霾重重,但江遠諾知道只能向前,哪怕前方就是地獄,他也只能向前。並不是單純的因爲後面有上官燦等人的追殺,更多的是他再也不願回到現實裡去,那裡沒有了大鬍子穆青果的等待,難道還有什麼可以留戀的嗎?
他深一腳淺一腳的前行,好幾次支撐不住了摔倒,爬起來顧不得拍掉身上的積雪,只有繼續前行,散亂的頭髮和睫毛上都結了白白的霜。但他顧不得去抹掉,江遠諾只有向前。彷彿只有快些離開了這裡,才能快些的離開了心痛的感覺。
肩上的傷口一點點蠶食着他的知覺,若不是疼痛,此時的他早就暈倒了,只因這痛徹心扉的疼痛時刻的提醒着他‘還活着’!
江遠諾伸手扶着樹幹,一步一挪的蹣跚在林中,只覺得這樹林彷彿就是永遠沒有盡頭。一陣風起,樹枝上的積雪簌簌而落。江遠諾擡起頭來只覺得樹枝在頭頂旋轉,整個天空都跟着盤旋,他再也撐不住了,軟軟倒了下去,慢慢閉上了眼睛,傷口由於他的倒下重又破裂,鮮紅的血滲了出來,便如點點紅梅盛開在雪地中,絕美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