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情報裡顯示的那般，沈志鵬爲人低調，懂得隱忍，即便再眼饞商務機，也毫不猶豫的搖頭拒絕。
“抱歉，便宜我也買不起。”
“別當真，開個玩笑。”
葛小天毫不氣餒，端起橙汁搖搖高腳杯，“老沈啊，作爲東山建築業帶頭老大哥，東山建聯從二建改制到現在，應該有二十個年頭了吧？”
“是啊，我打算今年十月中旬，做個週年慶。”
“咦？巧了，我也打算十月份做個週年慶。”葛小天說完，心生感慨，“時間猶如白駒過隙，沒想到天成從葛家村走出來，馬上就要一年了。”
“……”
“這一年裡，我都做了點啥呢？似乎很少，也似乎很多，捐了大概二百多座小學，上千座利民活動中心，一座敬老院……翻修了十二萬座農院，鋪設了近萬里算不上等級的鄉路，養活了五萬職工，繳納了二十多億稅務，促進了三個縣一個區的發展，幫濟市完成體育中心，幫東山分擔五百名退伍，馬上又有二十多座城市獲利……還有公交、航運、農貿、養殖、種植，帶領周圍六七個鄉鎮一起發家致富……哎？老沈，你都做了點啥？”
“……”
看其沉默，葛小天放下橙汁，叼着雪茄吐口煙霧，眼神迷離，喃喃自語道：“是啊，我們不一樣。”
“思想不一樣，境遇不一樣，目標不一樣，層次也不一樣……道不同不相爲謀，你走吧！”
沈志鵬擡頭看看被打開的艙門，還有呼呼作響的狂風，臉唰的一下就白了。
“哦，忘了！”葛小天微微搖頭，“落地再走。”
“……”
“老沈啊，人的眼睛是黑的，心是紅的，有時候眼一紅，心就黑了。搶我運輸隊，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
葛小天從文件包裡取出一沓塗去署名的文件，“咱們都是生意人，應該也都知道富豪榜那玩意當不了真，統計者全華夏四處跑，總會遺漏掉某些隱形富豪，比如身價近百億，企業卻沒有太多負債，不上市，分股只分紅，他又藏在另一個公司當幕後。”
沈志鵬氣息一滯，凝神看向紙張。
葛小天胡亂翻翻，“不過，這位大佬雖然隱藏的很好，但他堂弟堂兄，表弟表哥，以及某些親戚手裡的子公司股份，卻可以自主交易。”
沈志鵬臉色更加蒼白，“這是？”
“東山建聯二十年，空有一個超級商盟，不但沒給東山任何回報，卻養活了無數蛀蟲。爲什麼天成能輕輕鬆鬆推出一卡通，對抗購物卡？爲什麼天成能順利投資十五城，獲得衆多支持？爲什麼我能拿到貴司股份信息？咱做生意的，腦子不能只顧的老謀深算，拼命賺錢，也要爲華夏、爲東山多做做奉獻……”
沈志鵬伸出顫巍巍的手指，想拿文件，最終還是將手收了回去，額頭見汗，呼吸都粗重不少。
葛小天端起橙汁，打量裡面混濁液體，不再多言。
之前鍾瀟瀟被村民關進豬圈，由於摸不清這是誰的意思，他便做了兩手準備。
一是防備運輸隊再次被偷襲，二是猜測沈志鵬會登門拜訪。
今天遇到對方，算巧合，也算意料之中。
剛剛說的那番話，前幾句肯定是假的。
拿下十五城，依靠的是資金和星月灣系統。
推出一卡通，到現在還沒解決後續麻煩，比如擋了某些人財路。
而東山建聯股份信息，這是情報部調查結果，只不過格式模仿了某些文件。
沈志鵬沉默許久，端起橙汁大口灌下，“於總的意思？”
這話葛小天就不敢接了，含糊其詞等於嚇唬，說謊卻會惹來麻煩，“做個好人！”
“嗯，我懂了！”沈志鵬就像大徹大悟一般，整個人的精神氣都變了，不再那麼深沉，而是……豁達、開朗、積極向上。
葛小天老懷欣慰，只要脫離守財奴思想，那自己就能賣掉飛機，“老沈啊，時代變了，有些東西不能固步自封。”
“就像我東山葛百億，半年前，我絕對沒你有錢，但元旦我宣佈回報家鄉一百億，所以我名聲比你響亮。”
“我搞祥縣星月灣，預售打出葛百億，看到大項目，看到本地支持，大夥都知道我有錢，哪怕沒有一百億，但我也能虧的起，因此沒人擔心會爛尾，全都搶着買。”
“我搞運河城，大夥看祥縣星月灣那麼火，我是真有錢，更虧得其，又全都搶着入駐。”
“我搞錦繡川，實力更強了，全都搶着來上學。”
“啥都迅速變大、變強，京城高材生們，自然而然就會搶着來上班……”
沈志鵬若有所思，端起杯子，細細品味，“拿心安理得的高調，創造數倍於自身的財富。”
“哎？對！”葛小天暗自將買飛機的成交率提升到50%，“就像我搞遊戲，許下攻沙獎金，大夥知道我有一百個億，虧的起，呼啦啦都來玩，這錢就跟滾雪球似的，瘋賺……”
“噗……”聽到這，沈志鵬一口橙汁噴出，詫異道：“那遊戲，你不虧？”
看對方活見鬼的表情，葛小天張張嘴，差點罵出髒話，你特麼那麼大一個老闆，竟然也認爲我虧？
不對，如果不公佈神龍傳奇盈利能力，這年頭估計沒幾個人能推算出網遊的吸金力。
“看看？這就是差距！”葛小天攤攤手，“你老了，思想跟不上了，聊點新興事物，你就不懂了！”
“……”沈志鵬吶吶無言。
葛小天俯身從茶几底部抽出一塊通體黢黑，十三寸大小，僅有半指厚的鐵板。
輕輕揭開，屏幕、鍵盤、蓋子背後SG字樣logo，同時亮起。
沈志鵬猛地瞪大雙眼。
這是上個月龍天科技王老六採購各類配件後，道一徒手組裝的石墨烯芯片筆記本電腦。
嗯，不是石光機，品牌只是用了時光倆字縮寫。
由於硬件採取國際標準，無法使用自主研發的單機片版神龍，SG只能預裝以前基於Linux研發的半成品系統，整體風格類似山獅os x，可通過觸控板完成手勢操作。
比如拖動鼠標放在圖庫，無需按下，單指雙擊，立刻顯示出圖片，雙指在觸控板上輕輕掃動，圖片切換，雙指在觸控板中張開，圖片放大，三根手指上推，切換程序，四根手指一抓，出現電腦主頁面。
金屬質感的外殼，柔和高清的屏幕，幻彩流轉的鍵盤，科幻級別的操作方式……滿滿的全是比格！
瞧瞧老沈同學，看得眼神都直了。
“唉，老沈啊，你是真的跟不上時代了！”葛小天搖頭嘆息。
搞這麼奢華，並非有錢燒的，而是爲了宣傳石墨烯電腦。
數量稀少，僅有一百臺，肯定不能隨隨便便賣出去，而是搭配車輛、飛機等奢侈品，當作提升形象的標誌物。
比如房車辦公、商務機辦公、咖啡館辦公、沙灘休閒播放器……
葛小天打個響指（遠處壯漢管家暗中關掉按鈕），廳內舒緩音樂關閉，手指輕點鍵盤上端，帶有音樂符號的LED小燈，音樂響起。
‘莫說青山多障礙，風也急風也勁，白雲過山峰也可傳情……’
歌聲純淨，猶如小橋流水。
曲調優雅，自帶環繞音效。
音質絕佳，堪比大型專業音響。
饒是沈志鵬再穩重，也忍不住伸出手，摸向黑色電腦外殼。
“不怕你心不動，就怕你走不動，這波穩了！“
葛小天帶着一絲愜意，慵懶躺在真皮沙發中，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別動，享受！”
沈志鵬手指一頓，有樣學樣，眯着眼，緩緩躺下……
許久。
哐當。
飛機落地。
葛小天掀開身上的毛巾被，起身舒個懶腰，掃了眼睡着的沈志鵬，“到站了！”
“哦？”後者睜開眼，神色有些說不清，道不明，“還別說，這短短十分鐘，數十年積攢的疲倦，竟然一掃而空。”
呵呵！
葛小天暗中暗笑，其老父親在東山二建呆了一輩子，老沈家爲什麼能將那麼大一個企業，連同各地官方建築公司，輕輕鬆鬆整合爲東山建聯？
談不上貓膩，只能說每個年代有每個年代的規則。
但現在進去那麼多人……
沈志鵬不敢呆在東山建聯，大部分原因源於此，怕被搞。
今天給他用‘文件’講明，回頭多做做奉獻，等同：朝聞道夕死可矣。
悟了！
不過，另一個時空，葛小天在東山搞工程，確實只聽過濟府商盟，沒聽過東山建聯，或許真沒了。
當然，這樣做，算不上幫敵對……
於總說過：身爲領頭羊企業，不但要肅清自身，還要引領企業風氣！
要大家多做奉獻嘛！
葛小天自認爲理解的很透徹，奉獻做多了，高調又如何？
走下飛機，指着遠處兩架重型運輸機，開口道：
“怎麼樣？來一架？”
“好！”
“六百萬富蘭克林！”葛小天沒要多，一架頂多賺一百萬。
這玩意買回來，就是個真·大爺，不好好伺候，小命難保。
以前沒注意，前段時間翻翻支出，三架重型運輸機，一個月竟然燒掉一個億！
葛小天當場就驚了。
尤其是之前‘租’東山軍部的那架米-26，都打算退回來了，那邊沒有鐵匠鋪，受經費限制，養不起。
趕緊把這羣大爺拋出去，誰愛要誰要。
沈志鵬有錢麼？
肯定有，隱藏富豪麼，高調起來，那可是比真富豪還要勁爆，至少榜上的人有負債，而他卻沒多少。
不過，買飛機是買飛機，不包括改裝、維護、人員……
“老洪，帶沈老闆去籤合同。”
“好咧！”
促成一單大生意，尤其是對方還是競爭對手，這讓葛小天心情暴爽。
邁入運河CBD天成辦事處，迎面遇到急匆匆跑過來的宣傳部+外聯部經理。
“老闆，我正要找您。”
“怎麼了？”
“您看看這份來自冰熊海部的文件。”
葛小天好奇接過，仔細翻看。
西邊戰爭結束，冰熊獲勝的同時，深刻認識到新式裝備的重要性，再次加快老裝備的淘換速度，引起三哥、泰妹、馬來等區域的強勢圍觀。
莫科斯大帝甚至‘慷慨’表示，願意免費送給三哥一艘航空母艦！
嗯，記得這是真事，也真送了。
而天成之前提交的價值三百萬富蘭克林的小型運輸機訂單，則是改型不改價，換成了五架價值五千萬富蘭克林，剛剛從戰場退下來的米-17多用途直升機。
“？？？”
看到這些，葛小天臉都嚇綠了，“我特麼剛賣出去一架，又來五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