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樞剡沒心情搭理蘇衍,要跟着就跟着,別給他惹是生非添麻煩就行。
其實蘇衍堅持要跟在煌樞剡身邊的理由很簡單,他欠夜攸蟬一份巨大的人情,並且非常敬佩煌樞剡的能力,再加上他對官場裡的一切都感到疲憊,與其勉強,還不如厚着臉皮,選擇追隨他一直敬仰的人。
蘇衍敬仰煌樞剡,但他敬仰的相當悄無聲息,基本沒人發現,所以對於蘇衍的決定,許多人都覺得無法理解,畢竟他是巫咸國人,畢竟他更像狡猾多端的謀臣。
但朝臣們更關心的是煌樞剡爲何會突然傳位於煌若淵,然而煌樞剡對此任何解釋都沒有,王公貴族、朝臣們只能自行猜測,只是因爲煌樞剡行事作風沒規律可言,他們的猜測最後只能無疾而終。
不過煌樞剡告訴過煌若淵,關於他突然傳位的理由,等到煌若淵坐穩皇位後,可以告訴高徹那幾位忠臣良將。
其實這算不上是突然傳位,煌樞剡爲此已經準備許久,也培養了煌若淵許久,但他不可能一直等着煌若淵完成成長起來,而且若他一直在,煌若淵也不可能真正的完成蛻變,獨立是讓煌若淵完成蛻變成長的最好方式。
在煌樞剡心裡,不管是煌羅王朝,還是煌若淵,全部都無關緊要,若不是因爲夜攸蟬重視,他也就不會告訴煌若淵這些。
只是煌樞剡對煌若淵費了一些心思,不只是因爲夜攸蟬重視他,還因爲,長時間的相處,讓煌樞剡對這些孩子多少產生了一些感情。
煌若淵他們心裡有許許多多的不捨,然而他們都清楚,若不離開,夜攸蟬定會有生命危險,而且只是從皇位上退下來而已,並不是再難想見,只要都還活着,就有再見的可能。
在煌樞剡他們離開後,清明楊也帶着墨遇和青離開了甯都,嘴上說着太久沒回玄清派了,也該回去看一看了,但到底有沒有回去,這點很那說,畢竟清明楊那麼愛自由、愛遊山玩水。
禿毛雞和小火貓暫時留在皇宮裡,夜攸蟬那一堆一堆的財寶需要它們守着,等夜攸蟬那天醒了,發現辛辛苦苦攢的家底少了,她肯定會發飆。
陌白山和廟靈山一樣,會時不時的移動位置,不過有金眸雪狼在,很簡單的就能推測出陌白山的位置。
現如今,進入陌白山已經不是多難的事情,陌白山意識日漸虛弱,如今已經很難在維持陌白山的全部規則,移動頻率、限制出入等規則陌白山意識都無法再維持,若是繼續衰弱下去,陌白山恐怕會完成淪爲再普通不過的一座山。
金眸雪狼實在不願陌白山走到最後那一步,當陌白山淪爲普通山時,以陌白山靈氣爲生的魔法師們,會再也無法更進一步,陌白山裡那些珍貴的植物、草藥、都會枯萎而亡,靈獸也會因靈氣匱乏,再難繁衍。
在去往陌白山的路上,金眸雪狼趴在煌樞剡和夜攸蟬所乘坐的馬車棚頂,它心裡有個猜測,原本它覺得沉默比較好,但現在看來,沉默並不是最好的。
“煌樞剡。”金眸雪狼微微擡起頭,眼望着路兩旁的山清水秀,將聲音傳入煌樞剡的意識。
馬車裡,煌樞剡剛給夜攸蟬擦完臉,正在給她的四肢做按摩,聽到金眸雪狼的聲音時,他沒有任何反應,心裡大概清楚金眸雪狼要說什麼。
“她是五月五日五時五分出生的純陽女吧。”畢竟認識這麼久了,這點事金眸雪狼還是可以憑直覺斷定的。
夜攸蟬掩飾的非常好,若不是她稍微對陌白山的情況上了一點心,金眸雪狼還不可能想到她有可能就是純陽女。
夜攸蟬這人在某種情況下是非常好懂的,她若是真的束手無策,就絕對不會浪費一絲一毫的腦細胞去思考,就更別提上心了。
金眸雪狼用的是確定句,是闡述句,它提起這件事,不是爲確定夜攸蟬是不是純陽女,而是爲了接下來要說的事。
“修復神魂所需不止草藥,還有一些其他東西,雖然這些東西陌白山都不缺,但現今陌白山意識即將消失,靈氣匱乏,直接導致陌白山裡的一切急劇衰弱,用這樣的草藥醫治蟬蟬,根本無法達到預期的效果。”金眸雪狼鋪墊了很多,話說到此處,以煌樞剡的聰明睿智,肯定已經完全明白。
“你想讓蟬蟬成爲陌白山意識?”煌樞剡頓了頓手上的動作問。
“就現在的情況而言,這是兩全其美的做法。”金眸雪狼說完這句話,隱隱的有點後悔,總覺得會惹怒煌樞剡。
而事實上,煌樞剡並沒有生氣,他知道金眸雪狼這時候提及這件事的原因,陌白山意識已無力維持陌白山的正常運轉,夜攸蟬則需要陌白山裡的很多東西來治療,而夜攸蟬剛好是能繼承陌白山意識的純陽女。
這麼多巧合湊在一起,就不再是巧合,而是命中註定。
煌樞剡對這種註定,有着很強烈的反抗心理,不過這事關夜攸蟬的身體,即便他有再多的不悅,也註定化爲烏有。
“可以。”良久後,煌樞剡開口迴應了金眸雪狼。“只是你要清楚,蟬蟬成爲陌白山意識,陌白山的一切將由蟬蟬完全支配。”
這是條件,金眸雪狼明白,而它也不覺得這種條件有什麼不妥,自然會答應。
原本,陌白山並非是完全獨立的,廟靈山對陌白山有着絕對性的影響力,而當金眸雪狼答應夜攸蟬將擁有完全支配權時,陌白山將徹底脫離廟靈山的制約。
離開甯都的十天後,一行人在煌羅王朝的沿海城鎮附近找到了陌白山。
此時此刻的陌白山,白霧防禦幾乎已經消失殆盡,原本視野高度受阻的陌白山,已經近乎完整的呈現,不過世人都知道世上有兩座山會時不時的移動位置,那就是修仙者的廟靈山,魔法師的陌白山。
進入陌白山時,白爵作爲墮魔,他完全沒感覺到阻礙,時隔多年他再次回到陌白山,沒想到他的家鄉竟然已經到了岌岌可危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