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吃早飯了!”田欣欣奉爸爸的命令去叫景黎起牀,遠遠地現站在另一端的殷冷期待地看着她。
沒有得到迴應,田欣欣轉身搖了搖頭,殷冷在原地打轉,最後索性大步走過去,一手扶着欣欣,一手敲了敲門。
“景黎,醒了麼?”
還是沒人應,兩人對視一眼,搖了搖頭,於是直接扭開了房門。
“景黎,起來了,很晚了,吃……”殷冷輕輕推了景黎一下卻發現她的身子滾燙地很。有些驚訝,他掀起被子的一角,才發現景黎整個人縮成一團,直冒冷汗。他伸出手放在她的額頭——
“糟糕,怎麼這麼燙!”殷冷收回手對田欣欣說道,“在這陪着媽媽,爸爸去樓下拿冰塊!”
“哦!”田欣欣懵懵懂懂地點點頭。
說話間,殷冷已經飛速下樓,他用毛巾包好冰塊,又對王嫂說:“馬上聯繫我的私人醫生,快,景黎好像發燒了!”
王嫂一聽急忙跑向客廳,嘴裡還碎碎念着一些祈福的話。
二話不說,殷冷進房後立馬把毛巾敷在她頭上,又幫她掖了掖被子。
“媽媽生病了麼?”田欣欣有些擔心地問道。
殷冷這才轉過頭看向欣欣,他輕輕摸了摸她的臉,“嗯,爸爸先在這照顧媽媽,你先下去吃飯好不好,吃完飯再上來?”
“那爸爸呢?”
他一愣,又笑着說:“等你上來爸爸就下去吃飯!”
“嗯!”說完田欣欣立馬小跑着下了樓,好像想立馬就吃完飯似的,殷冷的嘴角剛剛有了些弧度,卻聽見牀上傳來的呻吟。
“唔……好難受……唔……”
殷冷的臉色立馬刷了層冰。“景黎,怎麼了,哪裡難受?”
“唔……唔……”
殷冷看她整個人蜷縮着,全身都在顫抖,有些不知所措,他伸手想安撫一下她,卻被她一把拉住。
他還來不及縮回手,或者說還來不及看清她要做什麼,手上的痛楚讓他鬆開的雙齒送出了一聲悶哼。
等他再回過神來,才發現景黎正拉着他的手死死地咬着,隱約能看見她牙齒旁邊的絲絲紅色,在她脣齒之間來回流轉。
“景黎……景黎……”殷冷沒有抽開手,他怕萬一一用力弄疼她,手上傳來的陣陣酥麻讓他發現景黎正在吮吸着他的傷口!
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景黎吸着他的血然後慢慢平靜下來,殷冷一動不動地等着她的下一步動作,不知過了多久,景黎似乎吸夠了血,滿足地鬆開他的手,兀自地縮進被子裡,像個小孩般,轉身睡着。
殷冷就這麼看着被子裡的人的呼吸逐漸均勻,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傷口泛白的手指,竟笑了出來!
這時,一抹小小的身影溜了進來,剛想說什麼,殷冷立馬用手做了個噓聲的動作,他用另一隻手拿起她枕頭旁邊落下的冰塊,又確認了她的額頭確實沒了剛纔的溫度,這才放心地拉着田欣欣出去。
“媽媽現在要睡覺,我們不吵她,乖!”
田欣欣乖巧地點點頭,又說:“那爸爸下去吃飯,我已經吃了……”
這次,殷冷的嘴角彎得像個月牙……
只是,剛剛她是怎麼了,奇怪,難道是那個蠱的副作用?
盛夏的暖風吹不進人的心裡,才無法融化那心中的冰川……
這天上午,一切都那麼寧靜,花園裡那一大一小的身影在嬉鬧着,房內的兩個人,一個坐着翻閱資料,簽完那麼多份文件,卻沒聽到筆劃過紙張的“莎莎”聲。另一個人則是安詳地躺在牀上,兩人都靜靜地享受着這份和諧……
窗外的陽光正好,花兒開的
正美,牀上的人輾轉翻了個身,揉了揉眼睛,眯着一雙眼打量着周遭的環境,她轉過頭,視線正好落在專心工作的殷冷身上。
感覺好久都沒有這樣看着他了,景黎就這樣靜靜地看着那完美的側臉,似乎怎麼看都看不夠,被別人盯着的感覺讓殷冷微微側了一下頭。
“景黎?”殷冷看景黎已經醒了,連忙放下手中的筆走過去。
“現在還難受麼?”
景黎被問得有些摸不着頭腦,“難受?不難受啊!”
“哦,那就好,餓了吧,都快中午了,下去吃飯?”殷冷怕她還在記恨昨天的事,語氣不由得弱了幾分。
“啊……哦,怎麼這麼晚了!”
心中有無數只草泥馬奔騰而過,殷冷掙扎了半天,還是開了口。
“那個,昨天的事,很抱歉,不過我答應你,事情一結束,你就可以做你想做的事,就算到時你真的要找程曄峰,我也絕不攔你……”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的聲音明顯小了很多,有些沒底氣,是啊,到時候要是她真這麼做了,他也真的能釋懷麼?
聽着這話有些稀裡糊塗的景黎兩隻手啪地一下拍上了他的臉。
“你在說什麼啊,找什麼程曄峰,我幹嘛去找他,再說了,你抱歉什麼,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
“嗯?”顯然面對景黎忽然親密地舉動殷冷有些犯傻。
景黎說着又直接抱住他,用討好的語氣撒嬌:“我錯了,以後絕對不瞞着你出去了,好不好!”
不知是因爲震驚還是什麼,殷冷此時竟說不出一句話,其實內心早已風起雲涌,或許是想說的話太多了!
看殷冷半天沒回答,景黎以爲他還在置氣,她擡頭,雙手還環在他的脖子上,傻傻地笑了笑,在殷冷的脣上蜻蜓點水般掠過,“怎麼樣,這樣可不可以?”
幸福來得太突然!
殷冷忽的把景黎攬入懷,緊緊地抱住她,彷彿要和她合爲一體才肯罷休。
“咳咳,殷冷,你幹嘛,我有些喘不過氣了!”
他的臉上太多的表情糅雜在一起,心裡千言萬語只融成一句——
“我好想你!”
殷冷的力道也鬆了些,但還是沒有放開她,而是輕輕地把她往懷裡又靠了靠。懷中的人忽然安靜了下來,乖乖地靠在他的肩頭。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這許久沒聽到的關心的語氣,讓他想念得發瘋、每晚失眠的景黎終於,終於回來了!
“沒什麼,就是突然想你了!”他的聲音很低,卻很溫柔,景黎哄孩子一般輕拍着他的背,偷笑了兩聲。
“喂,殷大總裁,還要抱多久,不是說吃飯沒嗎,我都餓死了……”
玩笑的話語讓殷冷緊閉地雙眼彎成好看的弧度。他輕輕放開她,又捏了一把她的臉,輕聲笑道:“知道了,走,吃飯去!”
有的人在笑,可有的人卻在哭……
破舊的小屋,門前一個身穿彝族服裝的女子跪在墳前,臉色慘白,雙脣發紫。
她說着一通一般人聽不懂的話,然後在那墳前拜了三拜,靜靜地回了那破舊的小屋,躺在那硬石板牀上,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原來解蠱的代價是下蠱的人的生命!
那女人的母親由於搶救不及時,終是離開了人世,一直心懷愧疚的她想着拋棄自己的丈夫,遠離自己的母親,生活一無所有,她沒有了親人,沒有朋友,這樣,何不做最後一件事來贖罪,省得來世再過得如此不幸!
她解了景黎的蠱,然而需要對的人的血,那個對的人,那個她真正愛着的人的血,精通各種
秘術的她知道那個對的人就在旁邊,於是,她開始爲她解蠱……
當她的蠱解了之後,女人的生命也就到了盡頭,她不後悔,只想來世別再活得如此窩囊,她們族人精通各種秘術,她是唯一繼承者,可是此刻她覺得輕鬆無比,來世,她願做一名普通女子,好好活一次!
什麼都不知道的景黎還在和欣欣談天談地談人生。
“媽媽,你前些日子是不是有些不舒服啊?”田欣欣隨意地拿着水壺在花叢中灑來灑去,臉上的笑容堪比百花齊放。
“啊?沒有啊,怎麼了!”景黎坐在一旁削着蘋果,不經意地回答道。
“哦,只是前些日子媽媽對欣欣還有爸爸都好冷淡的說,還以爲媽媽不喜歡欣欣不喜歡爸爸了呢!”
田欣欣放下水壺跑到景黎身邊,看着她手中切好的蘋果,笑着說:“不過,爸爸和我說,你只是有些不舒服,很快就會好的,嘻嘻,啊——我要吃!”
景黎的雙眉蹙成一團,將一塊切好的蘋果送入她的嘴裡。
“我對你們冷淡,哪裡有?”
“哪裡沒有,上次去遊樂場的時候……”
客廳內,智雄告訴殷冷那女人的下落不明,光憑一張模糊的圖片實在很難找人。
殷冷聽罷,笑了笑,那笑容,讓花兒都羞紅了臉。
“哈哈,無妨,查不到就查不到吧,景黎的蠱已經解了!”
“解了?”智雄的眼睛裡閃耀着激動和驚喜。
“嗯,就在今天早上……”
……
殷冷簡潔地解釋了一番,智雄算是明白了,但是都不清楚爲何這蠱突然就解了,然而那都不是重點……
“我說怎麼一進門就看到咱殷總滿面春風,氣色極佳!原來是遇上這等好事了啊!”
面對智雄的打趣,殷冷不置可否,反正他現在心情好,不想計較那麼多,反正,智雄說的也是事實,聽得很舒服!
看着殷冷一副很受用地樣子,智雄徹底敗了。
“我說,殷總您能出息點麼,整天爲一個女人笑爲一個女人哭的……”
智雄還沒有說完,殷冷鋒利地目光突然射過來,讓他不寒而慄,一句“景黎就是這麼好的一個人,值!”還沒說出口,殷冷卻起身,嘲諷地看着他。
“爲景黎,值!”說罷他大步走向花園,不知道哪裡來的的自信和傲氣。
“天吶,戀愛中的男人,智商怎麼了!太可怕了!”智雄喃喃自語道。
還沒走進花園,殷冷便聽到那個稚嫩的聲音——
“哦,只是前些日子媽媽對欣欣還有爸爸都好冷淡的說,還以爲媽媽不喜歡欣欣不喜歡爸爸了呢!”
來不及聽景黎的反應,殷冷就立馬跑進了花園。
“哪裡沒有,上次去遊樂場的時候……”
“欣欣!”殷冷急忙跑去打斷了田欣欣的話語。
面前的兩人默契地扭頭看着飛奔進來的殷冷,似乎在等他的下文。
“呃……我是想說……想說……想說……”殷冷的腦回路似乎有些短路了,一時竟編不出一個藉口,就在他吞吞吐吐的時候,景黎沒等他說完,又看向田欣欣。
“欣欣,你剛剛說去哪玩?”
“哦,對,是我們準備去度假!”
懂事的欣欣一看殷冷的表情就懂了他的意思,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他還是附和着說:“對,爸爸說選個時間我們一起去度假!”
“咦,真的嗎?這麼一說好像是很久都沒有度過假了誒,我們去哪?”
“還沒確定,我們一起商量商量,來欣欣想……”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