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伯承看着我,淡淡的笑着,他說,“雖然你一直沒說過,可我知道,我能懂你。之所以一直沒問你那些事,也是想給你一個緩衝的時間,你當初不告而別之後,我就一直不相信那些事真的是你,這些年來,其實我一直都在關注這件事,也找到了一些資料,不然我不會這麼簡單的就懷疑樑啓明。”
我有些哽咽的看着他,說,“你說,你一直都相信我?那你爲什麼,要那樣對我?”
我說的是他把我買回來百般折磨讓我痛苦不堪的那段日子。
樑伯承顯然聽明白了,他抱住我,輕聲說,“對不起,小靡,那時候,我被仇恨衝的失去了理智。你留下那樣的傳聞不告而別,我找了你五年,一點消息都沒有,我恨你爲什麼不告訴我,你不問問,你怎麼知道我不會站在你這邊保護你,相信你呢?你就那麼簡單的否定我對你的愛,再見到我,又是那樣一副倔強的姿態,我就忍不住……我想,不給你點教訓,你不會學乖,那段日子,你痛苦,我比你更痛苦,你知道嗎?”
我扁了扁嘴,沒有說話。初重逢的時候,我以爲樑伯承恨我,我從來沒有想過他會比我更痛苦。最苦的時候,我在枕頭下面藏了刀子,甚至想過跟他同歸於盡。
還好我沒有那樣做,還好我給我們留了一個機會。
我擡起頭來,看着樑伯承,聲音因爲哽咽而有些沙啞,我說,“是程青青,當時她騙我,我根本不知道什麼事裸貸,我只把她當成我最好的朋友,雖然也覺得不妥當,可我當時一點都沒有多想,只當是幫她一個忙,沒想到她會那麼恨我,恨不得我身敗名裂這輩子都毀了。我那時候不是沒想過要告訴你一切,可我真的沒臉,我連見你的勇氣都沒有,伯承,那時候我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那麼大的事,感覺天都塌了,我什麼都不敢做,我怕會再次弄巧成拙,你能明白嗎?”
這些話說完,我早已經是淚流滿面,樑伯承嘆息着將我擁進懷裡,說,“我明白,你別說了,小靡,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你,那些事你別說了,我都知道,我相信你。”
我在他懷裡哭的泣不成聲,我說,“我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這一聲你相信我,我……”
我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樑伯承只是抱着我,輕輕拍着我的肩膀,一直說,“都是我的錯。”
這些話說明白,我跟樑伯承的距離似乎又近了一些,下午我隨他坐上了回雲城的飛機,三個小時之後,樑伯承將我帶回以前的那個公寓中。
公寓裡屬於程青青的東西已經盡數抹去,很多地方空蕩蕩的,我站在客廳裡發呆,樑伯承將箱子放在角落裡,摟着我在沙發上坐下來說,“知道你被程青青欺負的那天,我回來就把她趕了出去,這裡的一切都是你的,這些空間我都爲你留着,等着你來填滿。這裡,鐘點工每天都會打掃好幾遍,一點灰塵都沒有,不信你看。”
說着,他抹了一把玻璃臺子上面,然後獻寶一樣給我看。
我忍不住失笑,推開他的手,埋怨道,“幼稚死了。”
樑伯承湊過頭來看着我,“只對你幼稚。”
我撇了撇嘴,沒有理他,起來圍着客廳裡轉了一圈,然後拖着樑伯承去了超市。
要置辦的東西太多了。
到了超市,我推了個購物車交給樑伯承,樑伯承許是從來沒做過這樣的事,眉眼之中竟看起來有些新鮮。
我沿着貨架挑東西,樑伯承在後面靜靜地跟着,我就忍不住低下頭去偷笑。這樣的生活,像極了平淡的夫妻。
鮮花,玩偶,擺件,還有一些生活必需品,我挨個比較,然後一樣一樣的放進購物車,好不容易買齊全了,正要去結賬的時候,我在一個角落裡看到一包很久沒有見過的糖果,是小時候吃過的,後來我在別的地方一直沒有找到過,沒想到在這裡居然看到了。
我連忙跑去貨架的另一邊去拿,樑伯承緩緩的跟在後面,拿起糖果,我正要回頭朝着樑伯承歡呼,擡起頭來,冷不防竟撞上一個有些熟悉的面孔。
是在樑鈞韜的生日宴會上,有過一面之緣的周文澤,周紹文的哥哥,周家現在的掌門人。他穿了一身休閒西裝,不復宴會上的虛僞模樣,正含笑的拿着一個杯子同身旁的女人交談。
那女人我也認識,正是當初周文澤從樑鈞韜的宴會上帶走的姚玫玫。
跟着周紹文走的時候,姚玫玫深愛着樑鈞韜,爲了他不惜大庭廣衆之下丟人現眼。彼時的姚玫玫站在周文澤身邊,臉上隱有不耐,表情也臭臭的,可是看起來卻格外的搭對。
似乎是注意到我的目光,周文澤看了過來,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隨即教養良好的點點頭,就別過頭去繼續跟姚玫玫說話。
姚玫玫也擡起頭來,看到我愣了一下,想必他是認得我的,臉上明顯地露出了激動。
隨即,她推開周文澤的胳膊,大步朝我走過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說,“你是樑伯承的女朋友吧?你一定跟樑鈞韜很熟是嗎?你告訴我,他還好嗎?他最近怎麼樣?”
周文澤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卻還是耐着性子上來拉着姚玫玫,姚玫玫被他拉着後退,雙手不斷的揮舞,問我,“你告訴我啊,他最近怎麼樣,有沒有瘦了?你快說啊!”
直到周文澤將她拖向更遠的地方,我再也看不到她,纔回過頭來,正好撞進一雙琥珀色的眸子裡。
樑伯承也看着姚玫玫和周文澤離開的方向,看到我回過頭來將目光轉向我。
我說,“挺可憐的一個女人,明明身邊可以有更好的陪伴,偏偏執着。”
樑伯承沉默了一下,沉聲說,“至少還能愛着,也不算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