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懷裡的小女人動了一下,樑伯承低下頭,正看到林靡睜着迷糊的眼睛在看自己,毫無防備,樑伯承的心中一暖,隨即笑了笑,說,“醒了?”
林靡點點頭,又往他懷裡縮了縮,才說,“你今天沒去上班?”
樑伯承“嗯”了一聲,身體因爲林靡的靠近而有了些反應,早上本就是容易衝動的時間,更別說他的懷中還抱着心愛的女人,任是哪個男人也受不了。
深吸一口氣,樑伯承將體內那股燥熱壓下去,阿澤的事剛剛結了案,林靡現在沒有心情,他不想逼她。
半晌,樑伯承纔再次開口,說,“沒去,這兩天我在家陪你。而且,阿澤的事,應該還有轉機。”
林靡愣了一下,心裡剛剛充滿感動,就聽到樑伯承的後半句話,頓了半晌,才說,“什麼意思?”
聲音因爲激動而有些顫抖,但是林靡強忍住了,她不敢相信,怕最後仍是失望。
樑伯承這樣說當然是事情已經有了七八分的保證,早上大韓打電話過來,說資料和證據已經準備好了,而且以樑伯承的名義提起了上訴,因爲渠道特殊,法院幾乎是立即受理了,暫定於三天之後開庭。
這個消息,即使樑伯承不告訴林靡,法院那邊的消息應該也會很快傳過來。
將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除了瞞下樑鈞韜那些事,樑伯承也算是對林靡坦誠相待,林靡聽完樑伯承的話,嘆了口氣,說,“沒想到人性竟是如此可怕。僅僅爲了發泄心中的不滿,劉東竟然毀了兩個孩子的人生。可憐我的阿澤,平白無故的被牽扯進來。”
樑伯承心裡頓了一下,臉上卻是沒有一點反應,仍舊笑着說,“會過去的,有了這個證據,阿澤應該會少判幾年,等他出來,依舊可以有大好的前途。”
林靡點了點頭,心裡是有些雀躍的,她從沒敢想過阿澤的事到了現在竟然還會有轉機,就像是額外得來的幸福,林靡擡起頭看着樑伯承,輕聲,感激的開口,“樑伯承,有你真好。”
伸手摟住樑伯承的腰,林靡笑的甜美,樑伯承就彷彿一座山,永遠都是可靠的依賴。
聽到林靡的話,樑伯承的身體微不可見的僵了一下,隨即恢復正常,伸手在林靡背上輕輕拍了兩下,卻在林靡看不見的角度,嘴角染上一抹苦笑。
都是值得的。樑伯承想,只要她能開心,都是值得的。
三天過得很快,樑伯承放下工作完完全全的陪着林靡和涼涼,因爲有了希望,林靡的心情也不再如之前那麼壓抑,甚至對楊婉都多了些和氣。
阿澤的事,樑伯承和林靡都下意識的選擇了對楊婉隱瞞,開庭那天,林靡隨便找了個藉口,跟樑伯承一起離開家,開車來到法院。
短短几天之內,林靡來了兩次這個地方,跟上一次不一樣的是,這次來這裡,林靡的心中滿懷期待。
同上一次相比,這次的審判流程更加簡單了。公安局和法院早已提前對劉東的罪行做了調查,又有樑伯承暗裡施了壓,幾乎沒有任何懸念的,劉東故意傷害罪等罪行宣告成立,判處有期徒刑十二年。而阿澤作爲從犯,由原來的九年改判爲三年。
林靡隔着很多人,看到審判臺上的阿澤臉上露出一抹釋然,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笑來。
雖然依舊要坐三年的牢,可是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幕後的真兇找出來了,能證明阿澤不是一個走上彎路的孩子,他只是被陷害了。
阿澤的心中,應該也會好受很多吧。
林靡跟樑伯承走出法庭的時候,外面陽光普照,初秋的天氣微涼,可是陽光很暖,照出很多希望。
下樓梯的時候遇見了劉亞麗的父母。
夫妻兩個人幾天之內像是老了幾十歲,正當壯年的男人頭上已經冒出不少白髮,剛剛審判的時候,林靡沒有看到他們,沒想到現在碰上了。
劉亞麗的母親眼睛紅腫,站在林靡兩個臺階下的地方,看着林靡,嘴脣動了動,卻什麼也沒說出來,只是把一張銀行卡拿出來遞給林靡。
這是劉亞麗剛剛要截肢的時候,林靡拿出來給他們的,當時劉亞麗的母親死活不要,還是林靡好說歹說才勉強收下的,林靡沒想到她竟然又要還給自己。
“阿姨,你這是幹什麼?”
林靡輕聲開口,並沒有伸手去接那張卡。
“孩子,是我們冤枉你了,怪錯了人。”劉亞麗的母親沉重的開口,聲音沙啞,“以前覺得是你弟弟害我們成這樣的,想着收了你的錢也沒什麼,可是現在事情水落石出,怪不到你們頭上,我把錢給你送過來。”
林靡搖搖頭,伸手將劉亞麗母親的手推了回去,說,“不管怎麼樣,阿澤對麗麗造成了傷害,雖然這不是他的意願,但是事情已經這樣了,我們就應該負起應該負的責任。”
劉亞麗母親的眼眶更紅了,搖搖頭,什麼也不再說,只是將卡一個勁的往林靡身上送,劉亞麗的父親也開口說,“姑娘,你就收下吧,這錢不是我們的,我們兩口子拿着不安心。”
林靡抿了抿嘴脣,看着劉亞麗的母親,再次將她的手推回去,輕聲說,“阿姨,這錢不是給你們的,是給麗麗的,你們想想麗麗,她這輩子……你們總要給她留點後路,不然讓她以後怎麼堅強的走下去?”
劉亞麗的母親愣了一下,可是臉上的表情仍舊是堅持的要把錢給林靡,林靡搖搖頭,也不再說,大步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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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去很遠,劉亞麗的父母並沒有追上來,他們被林靡說服了,這錢,確實能給麗麗很多堅持下去的希望。
頓了一下,劉亞麗的母親看着林靡的背影,大聲說了一句,“姑娘,謝謝你!”
她跟丈夫都是後悔的,後悔曾經那樣對一個這麼好的姑娘,哪怕現在真相大白,林靡完全有立場來責罵他們,把錢跟他們要回去,她都沒有這樣做。
甚至還勸他們,給麗麗留條後路。
劉亞麗心中又悔又恨,自己曾經冤枉過林靡。
林靡在前面走着,聽到後面的聲音,嘴邊露出一抹微笑,沒有停留,沒有回頭,跟樑伯承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