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上午,外面陽光明媚,藍天白雲,程青青只來得及看了一眼,別墅外面就突然飛快地駛來一輛車,車很大,程青青認不出是什麼牌子來,但是應該是價值不菲的。
樑鈞韜飛快的打開車門往車上跳,只是瞬間的功夫已經到了車上,轉過頭來不耐煩的看着程青青和何芬芳,語氣有些惡劣,說,“快點,不上來等着死嗎!”
何芬芳也便用最快的速度上了車,坐在後面跟樑鈞韜一起。
程青青猶豫了一下,她覺得這也許是自己能夠逃脫最好的時機了,畢竟樑鈞韜和何芬芳已經上了車,他們那麼着急,總不見得會爲自己下車一次吧,念頭只是轉瞬之間,程青青攥着包袱,轉身就要跑的時候,車裡的司機突然探出一隻胳膊來,他的手裡拿着一把槍,黑洞洞的槍口正對着程青青,他的聲音也是冰冷,“不一起走,那就只能把她處理了,要不然,留着也是個禍害。”
是在跟樑鈞韜商量。
程青青的身體頓時僵住,連忙回過頭看着那個司機,他臉上橫肉遍佈,模樣可怕,側臉上還有一道傷疤,雙眼裡沒有一點溫度,程青青毫不懷疑,只要樑鈞韜說一個“嗯”字,他就會毫不猶豫的摁下扳機。
程青青頓時嚇得腿軟起來,連忙說。“走走,我走,我這就上車。”
可是腦袋上的槍並沒有挪動分毫,樑鈞韜皺了皺眉,說,“真麻煩,處理了吧……”
程青青臉色蒼白如紙,看着樑鈞韜,嘴脣不住的顫抖,卻連一句求饒的話也說不出來。
何芬芳卻在這個時候開口打斷了樑鈞韜的話,她正在拿着氣墊補妝,直到確定臉上的妝容萬無一失之後,才“啪”的一聲扣上氣墊盒,緩聲說,“留着吧,我還沒折磨夠,等我折磨夠了,再弄死也不遲。”
輕描淡寫的語氣彷彿是在說地上隨隨便便的一隻螻蟻。
程青青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感激過何芬芳的“折磨”,她甚至想,只要能活下去,折磨就折磨吧。
樑鈞韜眉頭皺的更緊,本來還想說點什麼,可是時間已經耽誤的太多,沒有多少時間了,他看着司機擺了擺手,不耐煩的說,“讓她上來吧,以後再收拾。”
司機這纔將手槍收了回去,緩緩地發動車子。感覺到腦袋後面的力量消失,程青青狠狠地鬆了口氣,連忙拉開車門上車,下一秒,她還沒來得及關進車門,司機已經一腳將油門踩到底,車子就像離弦的箭一樣飛了出去。
車開得飛快,外面的風景都是飛快的一閃而逝,程青青悄悄地移過目光看了一眼,司機已經將油門踩到底,不過片刻的時間,就到了一個不大的火車站。
“這是車票,”司機將幾張票遞給樑鈞韜,頓了一下又囑咐,“樑市長是我家老爺的恩人,這次老爺幫你們離開幾乎是拼上了自己的全部,所以你們一定要平安無事的逃出去。不然的話,我家老爺不止仕途不保,可能就連一家老小的生命也保護不住了。這個車票是去南方的一個小山村的,我家老爺的意思是,那邊落後貧窮,想讓你們暫時在那裡緩和一下,等到風聲不那麼緊了,他就會派人將你們送到國外,這是目前最穩妥的辦法了。另外,你們下了車之後,這個火車站的監控和系統將會在半個小時之後崩盤,到時候會丟失所有的數據,所以你們不用擔心會有人找到你們。”
樑鈞韜感激的看着那個司機,說,“你放心,只要我安然度過這次難關,以後我一定會報答姜部長的。”
司機點了點頭,將車門打開,樑鈞韜扶着何芬芳下車,程青青跟着他們下了車,然後進了火車站。
驗票,驗行李,然後到了候車廳。候車廳裡沒有暖氣,也沒有陽光照進來,有些陰冷,何芬芳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離開車還有半個多小時,她有些嫌惡的看了一眼蓬頭垢面的程青青,扔給她一塊手帕,說,“把你的臉擦乾淨,頭髮理一理,還有你衣服上的土也拍打拍打,我可不想太引人注目了。”
程青青抿了抿嘴脣,撿起那塊手帕,將自己臉上的污垢擦拭乾淨,又把頭髮解開,重新綁了起來,衣服是穿了很久的,又髒又破,但是絲毫遮掩不住程青青姣好的面容和白皙的皮膚。
何芬芳看着她那樣子,不屑的啐了一口,程青青說,“我想去個洗手間。”
何芬芳上上下下懷疑的打量她,說,“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想要在這裡逃跑,我告訴你,門都沒有!”然後她看着一旁正在低頭看手機的樑鈞韜說,“你,去守着她。”
樑鈞韜本來不願意,他對何芬芳的耐性和尊敬在墨桃走了之後幾乎消耗殆盡,可是何芬芳眉頭一皺,樑鈞韜就像是下意識的反應,點了點頭。
無奈,只能站起來跟着程青青去了洗手間。
程青青去了女廁,樑鈞韜一個人在中間的洗手池旁邊洗了洗臉,又整理了一下衣服,讓自己看起來顯得不那麼狼狽,就在這時,外面突然走進來幾個打扮的花裡胡哨的男人,幾個人大聲說笑着什麼,引得旁人側目皺眉也毫不在意。樑鈞韜也看了過去,只看一眼,他的臉色就變得蒼白,連忙想要拔腿就跑,哪裡還顧得上還沒在廁所裡出來的程青青。
只可惜他看到了那幾個人,那幾個人同樣也看到了他,幾個男人互相對視一眼,連忙一個箭步,在樑鈞韜還沒來得及逃跑的時候,已經將他摁住,上半身摁在洗手池裡。
“樑先生啊,好久不見。”一個額頭上紋着彩色蠍子的男人踢了他一腳,將樑鈞韜的頭摁到水龍頭下,讓水衝進樑鈞韜的耳朵,冷笑着說,“上次毀屍滅跡那筆錢,你是不是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