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的房間裡,這個夜晚也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哥?”凌月洗完澡就看到墨桃在自己的客廳裡坐着,房間裡燈火通明,卻映照不到墨桃臉上的神色,他的臉隱在陰影裡,這是多年的職業習慣使然,卻將凌月嚇了一跳,凌月好半晌才鎮定下來,看着沙發上的那個男人,自己許久未見的哥哥,輕聲開口。
墨桃擡起頭來看着凌月,淡淡的“嗯”了一聲,然後打量了一下凌月,說,“你收拾一下,跟我離開一段時間。”
凌月皺了皺眉,不怎麼熱切地說,“爲什麼?我不走!”語氣斬釘截鐵,沒有一點商量的可能。
她怎麼可能這個時候離開呢,她已經把自己和周紹文的牀照發給樑景了,眼看着就能讓樑景對周紹文徹底死心,那周紹文的身邊就只有自己一個人了,她怎麼可能這個時候離開呢,那豈不是功虧一簣了。
可是墨桃今天來這裡也不是跟凌月商量的,他是下定了決心要把凌月帶走的,周紹文不是廢物,他不會放過凌月的,凌月做的那些事,足以叫周紹文緩過神來殺了她,墨桃不允許自己眼睜睜的看着那樣的情況發生。
與其到時候再費盡心機人力救凌月,還不如趁着周紹文還沒有回過神來收拾凌月,將凌月從這些危險之中帶走,凌月安全了,他才能放心的去做別的事。
最近,他已經推了四個工作了,爲了盯着凌月。
“發生了一些事,你不知道,你會有危險的,”墨桃故意說得含糊其辭,好讓凌月以爲是他惹來的麻煩,“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他們會找上門來,連帶着你一起殺了的!”
墨桃的話成功的叫凌月顫抖起來,這麼多年,墨桃一直給她錢,她從來沒有問過那些錢的來路,但是其實也是心裡有點數的,那些錢來得蹊蹺,這中間一定有什麼她不知道的危險,所以聽到墨桃這樣說,凌月頓時就相信了,畢竟,她怎麼能想到自己的哥哥一直以來都在暗地裡註釋着自己的一切,並且早已經知道她做的那些事,和她平日裡的爲人了呢。
“必須現在走嗎?”凌月還是有些不甘心,畢竟做了這麼久的工作,眼看着就成功了,她怎麼可能捨得,看着墨桃,凌月又問了一句,“什麼時候回來?”
墨桃爲了穩住凌月,連忙說,“很快,等我把他們解決了,你就可以回來了。我主要是擔心你一個人在這裡會有危險,你會懂我的吧?”
凌月自然點頭,“我當然懂哥了,哥,你在這坐一會,我馬上就進去收拾東西,等我幾分鐘,我很快就出來。”
墨桃點了點頭,看着凌月的背影走進臥室,然後關上門,纔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然後鬆了口氣。
果然不出五分鐘,凌月就換好了衣服,拉了一個粉紅色的小箱子站在臥室門口,看着墨桃說,“我們走吧。”
墨桃點了點頭,帶着凌月走下樓,幫着凌月將箱子放進車裡,開了車,駛出小區的那一刻,墨桃手心動了動,身後,那座樓的頂樓,突然“砰”的一聲爆炸了。
凌月聽到動靜詫異地回頭,就看到自己住的那個房子上面升騰起巨大的灰塵和火光,報警器響亮的響了起來,凌月心有餘悸的回過頭看着墨桃,說,“是他們做的嗎?”
墨桃淡淡的點了點頭,說,“所以我們要趕緊離開。”
凌月呼吸急促起來,點了點頭,又回頭看了一眼,心裡砰砰直跳,後怕的想,還好自己聽了哥哥的話,要不然現在自己就被炸成碎片了。
墨桃看着凌月的樣子,眼瞼落下去,默默的笑了笑。炸藥的分量只夠炸那一間房的,他不敢保證上下樓層間沒有傷亡,但是那概率一定是極低。他在這一行做的時間久了,早就將人命看的很淡薄,唯一在乎的只有兩個人,其中一個便是這個妹妹,即使他知道這個妹妹胡作非爲,一點都不值得被同情,可是對墨桃來說,這個妹妹曾經是支撐他走過那段日子的信念,曾經一無所有的日子,是這個妹妹在他身邊一直陪伴着,這不是說丟就能丟的羈絆。
回到自己的住處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柳純穎一直在門口等着,終於看到墨桃開着車回來的時候,她才鬆了口氣,看着墨桃領着凌月下來,她連忙上前幫忙拿行李,一邊看着凌月說,“這就是你妹妹?長得跟你真像。”
凌月卻擡起頭看了劉春穎一眼,目光落在柳純穎左臉上的傷疤上,皺起眉頭,嫌棄的說,“哥,你怎麼找了個這樣的女人當保姆,看着不會覺得噁心嗎?”
柳純穎臉上的笑容漸漸隱沒下去。
墨桃連忙呵斥凌月,“胡說什麼呢,這是你嫂子,還不快點跟你嫂子道歉!”
凌月詫異的大叫道,“嫂子,誰是我嫂子,我纔沒有這麼可怕的嫂子!哥,你怎麼會跟這樣的女人在一起!”
墨桃皺起了眉頭正要教訓凌月,柳純穎卻笑了笑,拿着凌月的行李箱,說,“沒事,沒事,先進來吧。”
說罷轉身朝着屋裡走去,凌月依舊皺着眉頭一臉的嫌惡,墨桃看了凌月一眼嗎,又看向柳純穎的背影,那麼落寞那麼悲傷,他嘆了口氣,這些天來,他努力給柳純穎建立起來的那些希望和自信,隨着凌月不懂事的話,而重新坍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