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心果看着老人的面孔帶着無盡的悲涼,老奶奶很愛很愛沈慕言,她膝下無兒無女將所有的愛都給了沒有絲毫血緣關係的沈慕言,而白心果在老人身上似乎也看到了沈慕言小時候的事情,那樣痛楚卻又帶着無奈。
白心果無法明確的給老奶奶答案,她也知道老人家不好唬弄,只是微微點頭道:“奶奶,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我們都不知道,我只能說只要我在他身邊我就會好好照顧他。”
老奶奶雖然不滿意這個答案,可是就像白心果說的以後的事情都是未知數,就算現在答應的好好的,未來也不知道會不會反悔。
白心果來到後院,看到沈慕言挽着白色的襯衫正一步一步的鋤草,很難想象沈氏總裁大人居然會親自做這些事情,白心果站在這裡都能看到沈慕言額頭流下來的汗漬,此時此刻,他就像是一個農民。
白心果握着手裡乾淨的毛巾緩步走過去,沈慕言聽到後面傳來的聲音回頭看到白心果說:“你怎麼來了?”
白心果說:“奶奶出去和附近的鄰居借點東西。”說完,將手上的毛巾遞給沈慕言,沈慕言看到她遞來的毛巾,卻並不伸手,只是直直的盯着白心果。
白心果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明明比較冷的天怎麼就開始發熱似得,白心果親手用毛巾替他擦擦額頭和臉上的汗漬,沈慕言這才滿意的勾起脣角。
“奶奶和你說了些什麼?”
“沒什麼,就是說起了你小時候發生的趣事,我倒是沒有想到小時候的你那樣迷糊。”
沈慕言臉色稍微有點不正常,耳根子似乎還紅了起來,看到他這個樣子,白心果在心裡竊喜着。
沈慕言將注意力轉移到鋤草上面,白心果靜靜的站在他身邊看着他,然後問:“慕言,奶奶很愛你。”
沈慕言微微一笑道:“嗯,我自小便被送到她身邊,離開之際奶奶雖然堅強的笑了,可是我能看清楚她眼底帶着的眼淚和不捨。”
是啊,幾年的感情,難免都會這樣。
“你在這裡的時候,爺爺他們沒有來看過你嗎?”
“爺爺不敢來,怕來了見我之後就會想着將我帶走,那幾年他更希望我能生活在這裡,忘掉一些事情,姑姑倒是常來。”
忘掉一些事情?白心果準確無誤的抓住這幾個字,什麼事情呢?看着沈慕言黯淡的眼,白心果果斷選着不過問。
沈慕言想起年幼發生的事情還是覺得有根針刺入自己的心扉,忘不掉,刻入心扉的事情怎麼忘得了。
“不管以前發生過什麼事情,主要是現在我們都活得好好的,你有疼愛你的爺爺,有寵愛你的奶奶還有視你爲己出的姑姑,這樣不是最好的嗎?”
沈慕言看着她雙眼炯炯有神,面前站着的女子不管經歷多大的風雨,她還是堅忍不拔的成長起來,就算是在最惡劣的環境的下,她也想盡一切辦法讓自己努力存活下來。
沈慕言勾起她一縷髮絲說:“還有喜愛的老婆。”
“…
…”白心果不好意思了,轉移話題道:“我聽老奶奶說她是你親奶奶的摯友,就爲着這一份情誼能夠將你照顧得這麼好,真的是不錯。”
沈慕言看了看屋子裡,然後嘴角輕輕彎起道:“不僅是如此。”
“嗯?”
“她的確是我親奶奶的至交好友,她們之間的關係很好很好,愛好品行也幾乎是一模一樣,也因此兩個人都愛上了同一個男人。”
這說明着什麼?
白心果驚訝的看向沈慕言,天吶,情同姐妹的朋友愛上一個男人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情啊。
沈慕言看着她瞪大雙眼非常吃驚的摸樣,繼續說:“爺爺愛的是我的親奶奶,雖然這樣還是沒有破壞她們之間的感情,奶奶真心祝福爺爺他們,卻一直都沒有嫁人,不久便遠離江城搬到了這裡。”
“我親奶奶在生了姑姑之後身子便不如從前那樣利爽,撫養爸和姑姑長大成人之後便離世了。”
白心果想着親奶奶離世了,那麼奶奶便有機會可以重新和爺爺在一起,這是大部分女人都會做的事情,可是……
“親奶奶離世前,奶奶在身邊,她讓奶奶照顧爺爺,也等於成全奶奶一番心思,可是奶奶並沒有那麼做,喪禮一過,奶奶便走了,而爺爺也從來沒有出言挽留。”
因爲爺爺深愛着親奶奶,不會背叛自己認可的感情,而奶奶也真心喜愛親奶奶,與朋友妻不可欺相同,所以她還是選擇遠離,這麼多年來,爺爺心底裝着死去的奶奶,而這裡的奶奶裝着只有心裡別人的爺爺,一直未嫁。
這樣無私的愛情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她只是默默的站着身後成全自己的朋友和自己心愛的男人,那樣的心境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的,是不是在漆黑孤獨的夜晚,她只是一個人留着淚舔着自己的傷口。
“奶奶的愛是無私,爺爺的愛是鍾情,其實他們都是一種人,可能不是一見鍾情,可是他們一旦真正愛上一個人,這輩子就只會愛上這個人,寧願孤獨一生也不願將就自己。”
白心果這樣說着,忽而想起了程予函,三年的戀愛,她很多第一次都是和程予函,初戀帶着甜蜜,帶着心傷,鋪成一道青春不可缺少的痕跡,可是如今她對程予函已經沒有半分愛意了。
“不過,我可能不是這種人。”白心果對感情已經無法肯定了。
沈慕言似乎知道白心果心中所想,他雙目直直的望着她,似乎要望進她的內心,“那是因爲愛得不深。”
白心果擡眸看着沈慕言,也許真的是這樣,深愛一個人,不是眼底只能容下他的身影,而是自己的心和他合爲一體,情深不變……
告別奶奶之後,他們踏上了回程的路。
來的時候白心果是睡着的,回的時候白心果是醒着的,看到窗外的風景,白心果打心裡喜歡,“這裡的風景真心不錯啊,不比城市繁華,可卻有着獨特的安逸,過慣了繁華,疲憊的日子倒是很想試試這樣輕鬆安逸的生活。”
“你要是喜歡,以
後我們以後常常來。”
“好哇。”
“我們來了之後也可以定居在這裡。”
“……”這還是很久遠的事情好不好,不要說得太早,怪嚇人的。
沈慕言見白心果不吭聲,突然之間覺得心底涌出一陣無力和淡淡的憤怒,好似不管他做什麼,怎麼做,對方還是鐵石心腸。
車子裡面一陣安靜,一直安靜到已經進入江城。
突然之間,一輛火紅的轎車向沈慕言的車子猛地開過來,就那樣直直的開過來,如果對方不剎車的話那麼兩輛車子就會狠狠撞在一起。
沈慕言一驚,旁邊後面已經沒有退路了,而且這輛車子非常眼熟,他已經知道是誰了。
而坐在一旁的白心果也知道是誰,她能清楚的看到對面車子駕駛座裡面那個美麗的女子猙獰的面容,眼底閃現的絕望和隱隱變態的興奮,白心果已經知道對方的目的了。
同歸於盡!
趙夕喬死死抓住方向盤向着那輛熟悉的車子開去,她從家裡逃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她不要去國外,不要離開江城,不要離開沈慕言,可是父母看管太嚴,她根本就沒有辦法逃脫,今天都是好不容易找到的機會。
她幾乎翻遍了江城都沒有找到沈慕言,她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父母很快就會找到自己,要趁着這個時間她要將該做的事情全部做完,還好,老天有眼,讓她找到了。
趙夕喬也能看到副駕駛座上的白心果,突然感嘆老天還是對得起她的,她想要同歸於盡的對象是沈慕言,而想要殺死的對象是白心果,這一刻能夠完成自己兩個遺願,真是老天有眼。
兩輛車子以急速的速度就快要撞在一起了,白心果最後的視線還停留在趙夕喬猙獰的面孔上,讓她心驚膽戰的,難道她24年的人生就要這裡結束嗎?
白心果閉上雙眼,也因此感覺非常敏銳,她能感覺到沈慕言迅速剎車,能夠聽到對面傳來心驚車速的聲音,白心果全身無法抑制的顫抖起來,突然一個人撲到白心果身上,將白心果緊緊護住,“別怕。”
沈慕言在事情發生第一時間想的就是旁邊坐着的白心果,他想都沒有想直接鬆開直接的安全帶撲到白心果身上,這一刻他只想護住懷裡的女子,這一刻他才猛地感受到原來自己對她的愛竟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隨着兩個字音剛落,就聽到非常刺耳的撞擊聲音。
猛地撞擊似乎要將白心果的五臟六腑都要撞出來。
沈慕言的車子被狠狠的撞擊,車子在空中翻騰360度旋轉一圈之後猛地落地,整個車子的形狀幾乎都隨之改變了,特別是前方已經扭曲的不成樣子了。
趙夕喬的車子也好不了多少,車前面也全部都扭曲了,因爲綁了安全帶她才至於飛出去,可是腦袋上面鮮紅的血嘩嘩流下來,還有臉上被玻璃擦傷的痕跡,頭髮凌亂她靠在駕駛座上,雙眼無力的睜着想要看清楚對面的人,卻只能模糊的看到一個人緊緊的抱着另一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