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李子易的曾祖爺爺有些拿不定主意。
“前輩,我願意接受鑑定。不過,晚輩來得匆忙,沒有任何準備,還望給晚輩一點時間沐浴更衣。”李源突然上前一步說道。
“哦,也好,後山有客房,去沐浴更衣吧”
看到李源要走,無論苦主九堂叔,還是跳出來執法的李繼常,都不於了,喝道：“慢着。”
李源笑了,看向衆人：“怎麼？這點時間都等不得？反正我人就在祖祠,跑也跑不掉,認祖歸宗是大事,自然要正式一些,你們有種就動手。”
“小鬼,你欺人太甚。”九堂叔頂着豬頭,呲牙咧嘴吼道。
“欺你怎麼了？沒有把你當場打死,就應該回去偷笑。我李源連侯家都不懼,還會怕你們這些跳樑小醜？”
“放肆”爲首老者擡起龍頭柺杖,用力在地面上一戳,層層勁力向外鼓盪,龐大壓力瞬間籠向李源。
“在我影龍面前耍游龍勁？你這頭老龍越活越回去。”李源身上光影晃動,腦後隱隱有一條細小長龍遊走,他非常緩慢的推出一掌。
“咔嚓”一聲響,龍頭柺杖出現道道裂痕,老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所施展的游龍勁就像哈巴狗遇到主人,竟然反轉過來,形成反噬。
“走了,子易,找個地方歇一歇。”李源看也不看這羣人,在他身前已經打開一條前往客房的空間通道。
李子易來到李源身邊,壓低聲音說：“好,拖得一時是一時,我這就傳消息,把能請的人全都請來。”
“這次真把我難住了,無法動用機甲。”李源踏上通道後實話實說。
“放寬心,我去請老太公李岷出山,他可是李家輩分最高的幾個人當中的一個,聽說是老祖宗李世傑的子侄輩,雖然不掌權,卻頗具影響力。”
“李岷？李家究竟有多少個李岷？我父親叫我找的叔公也叫李岷。”
“不太可能是老太公,他們那一脈人丁稀薄,打幾百年前就開始沒落了。老實說,如今李家掌權之人,來自老祖宗李世傑的兩個弟弟,還有幾大旁系支脈穿插其中。所以,家裡人確定老祖宗失蹤後,沒有多少人熱心尋找,只在新老權力交替時,拿尋找老祖宗做文章,象徵性的找回些線索。”
“那你呢？爲什麼到零學園找李家老祖的日記？”
“呵呵,這就是老太公李岷向着我的原因了,我老媽出自崔家。不過,向上追溯,我外祖父那一脈與老太公緣分不淺。所以,有老祖宗當年留下來的隻言片語,我肯定要追查一番。”
“原來如此,李家老祖宗辛苦打下的江山,最後便宜了弟弟。”李源點了點頭,覺得這樣才合情合理,以李家的實力,若真想尋找一個人,就算化成灰燼,恐怕也能找出來,卻讓自家老祖宗失蹤成爲大夏一樁離奇公案,非是找不到,而是不想找。
“當然,就算大權旁落,我們明明不是老祖宗李世傑的嫡親後人,卻一直頂着這面旗幟,甚至每過幾十年,還會把一些沒有出息的庶出子弟過繼到老祖宗這一脈。主要就是老祖宗當年留下的兇名太盛了,他的兩個弟弟原本也是零學園之人,卻被當哥哥的砍了出來,就因爲他想獨佔零學園。殺親弟弟如同砍菜切瓜一樣,要不是零學園有保護機制,那是真的殺呀”
李子易邊走邊說：“李家能有今天的局面,是老祖宗李世傑一手促成的。他在位時,心中根本沒有家人,甚至在大夏打下半壁江山後,抓權抓得厲害,不停打壓兒子,謹防幾個兒子拉幫結夥,等孫輩成長起來,就打壓孫輩。反正他覺得自己壽命長,直到打壓曾孫輩,似乎略有收斂,卻也傷了元氣。不過,要是老祖宗還在,一切都不成問題,他可以再生,卻不曾想在年富力正強的時候,先是宣佈閉關提升戰力,接着離開李家,探索了數個禁區,大約是在四百二十年前,最後一次回到李家,之後便杳無蹤跡。”
“四百二十年前？這麼遙遠？我還以爲李家老祖是最近百年才失蹤的呢”李源感到很吃驚。
“呵呵,那是因爲李家掩蓋了事實真相,甚至老祖當年自己造的幾尊替身機甲,在他失蹤後也發揮了重要作用。在外人的認知中,李家老祖一直都很活躍,直到兩百年前,才引起很多強者懷疑,聯手向李家施壓。”
說到這裡,已至通道盡頭,李子易看向山中各處雕像,嘆道：“看看他們,外界得知老祖宗失蹤以後,仍然不敢造次,就不停試探李家的新一代,看李家的反應。他們當中許多人是爲了維護我李家的尊嚴而獻出生命,豪門巨閥說起來好聽,站在芸芸衆生之上,可是腳下卻堆積着累累白骨。”
感慨過後,李子易握了握拳說：“不過,李家越來越落寞了,李家到了我上一代,就鮮少有驚才絕豔人物出現,更受到大夏皇室打壓。所以,纔會另闢蹊徑,踏上聯姻之路,無論神國還是魔國,只要有實力,我們李家就與之聯姻。”
“與敵國聯姻？就不怕反噬嗎？”李源神情肅然。
“在此之前,還不是敵國,大夏一直保持中立,神魔兩國纔是敵對關係。誰能想到,現如今神魔兩國隱隱有聯手之勢,向我大夏傾軋過來。國與國之間的關係,無非是利益在作祟。”
李子易說的話很有道理,畢竟他是豪門巨閥子弟,見多識廣,對於大勢的把握已經深入骨髓。
“說起來聯姻這個習俗還是出自老祖李世傑,只不過他那時是搶奪神魔兩國女人,滿足個人慾望。而李家這些不肖子孫是貼上去,砸重金或送女人,或送男人,入贅都在所不惜,世風日下至此,很多子弟提及聯姻,都覺得不屑與齒冷。”既然李子易拉李源進李家,自然要把現今李家的情況說個清楚。
李源忽然想到一種可能,深吸一口氣問：“這麼說李子虛與魔國勾結,不是他膽子大,而是背後有人支持,李家有魔國勢力存在？”
“不錯,正是如此,李家太大了,有很多混血兒,有很多魔崽子。大夏皇室也操蛋,在暗中分化李家,搞得派系林立,讓這棵參天大樹病入膏肓。”
李子易冷笑道：“最令人氣憤的是,在我們李家,有很多人竟然天真的認爲,無論神魔兩國誰佔據大夏,李家最多換一系人馬執政。因爲在李家早就實現了大同,幾乎囊括了各國所有高貴血脈,卻刻意忘記了權力鬥爭的殘酷。”
二人來到後山客房。
李源去沐浴更衣,李子易忙得夠嗆,他開始傳消息,有些人還要單獨寫上一封信,把眼下所面對的困境說清楚,言明你不來就沒有我這個大侄子,或者你不來就等着我找上門吧連威逼帶利誘,不知道效果如何。
差不多過去半刻鐘,李子易擦了擦汗水,沉吟起來。
他還沒有給老太公發信件,一是老太公年紀大了,不想再參與李家的是是非非。二是上次請老太公出面向侯家施壓,結果侯家對李家的情況並不陌生,根本不在意這個太公,削了李岷好大的面子,今天如果再請,連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
“嗨沒辦法,誰叫兄弟有難呢？今天要不是我把源子拉過來,也不會出這些倒竈的破事。”
想到這裡,李子易咬了咬呀,叫道：“豁出麪皮去,也要把老太公給請出來,至少要給李源爭取到更多時間,來修復機甲。”
信件很快發出去,老太公的居所可不近,接下來就是拖時間了,必須拖到邀請的人到齊爲止。
“轟”
地面突然一震,有人來到山後客房。
“李源,出來受死,你殺了我弟弟李子虛,又光天化日下行兇,把我父親險些打死,誰給你的膽子？公然挑釁李家數百年家法。還有李子易,你在外面好幾年,就會勾搭一些不三不四的狂徒,今天我李子儀不管祖祠不祖祠,照樣大開殺戒。”
“子儀,爲父是怎樣教導你的？天大地大沒有祖宗家法大,這裡是歷代祖先長眠之地,你若打擾祖先,我就沒有你這個兒子。”
“叔父,叔公深明大義,我等拜服。”
客房外正在上演全套戲碼,深明大義的九堂叔與一位怒髮衝冠孝子,儼然成爲李家治家模板。
幾個老傢伙捋着鬍鬚,不住點頭。
那位手持龍頭柺杖的老者更是怒不可遏,冷哼道：“沐浴更衣要等到什麼時候？我看你們是想拖時間。再有五分鐘,你們若不出來,休怪老夫不講情面。”
李子易請人,對方也去請人。
山前祖廟廣場上,人影越來越多。而山後,數十人盯住李源。
按理說,就算削了九堂叔的面子,畢竟人還活蹦亂跳,沒有掛掉,怎會惹出這麼大動靜？可見這裡面存在問題,九堂叔在李家代表魔國一系勢力,而李源的所作所爲,打亂了魔國部署。
說是九堂叔報仇,不如說是魔國伸出黑手,要將李源置於死地。
就在李源想要不計代價,掀起風波之際。只聽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笑聲：“咯咯咯,好大的威風,老九你個麻桿,被打死都是活該。今天倒要看看,誰敢欺負李源大侄子。”
聽到聲音,李子易鬆了口氣,坐了下來笑道：“到了,總算到了,要說我們李家,可是陰盛陽衰,女人能頂大半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