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琅琊郡的戰火紛飛不同,江陵路強的行宮裡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昔日的刺史府,簡單裝飾了一下,就變成了如今的皇帝行宮,而那些深知皇帝心思的臣子們,也沒有再提建造皇宮的事。
“記住,沒事的時候,你們要多聽音樂,這叫胎教,還有,不能總坐着,阿瑤,說你吶!看你懶洋洋的,準保生個丫頭,呵呵!不過那最好,我喜歡女孩…”
堂堂的大晉皇帝陛下,在後院的時候,簡直就是個宣傳計劃生育的好乾部。
行宮中的幾個女人已經習慣了路強對她們的指揮,漸漸地,她們也發覺路強教給她們的法子,確實能讓她們身心愉悅。
這個時候的女人那有願意聽人說自己會生女兒的?所以聽了路強的話,孫瑤的嘴早撅了起來。
不依道:“什麼啊!人家御醫都說了,我脈搏跳動有力,準保是個男孩”
王神愛、孫瑤、謝無雙三個女人,如今都已經挺起了肚子,春蘭和冬梅兩個丫頭也已經珠胎暗結,喜的路強一個勁敵自傲。
“老子果然厲害,子彈也夠精準,明年這個時候就該有一羣小傢伙圍着自己喊爹了…”
王神愛也笑道:“夫君,你這些都是在那學是啊!我問過了,御醫都沒你知道的多,不過御醫卻很贊同夫君的話”
路強雖然已經復位,但他不讓王神愛改稱呼,其他幾個女人怎麼叫也不干涉,有叫陛下的,也有叫主人的,很有點亂的感覺。不過路強卻樂在其中,因爲這纔是家的感覺。
王神愛也很喜歡江陵這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估計她也是對建康那個地方有心理陰影。
“嘿嘿!這可是秘密,法不傳六耳地”
幾個人正說笑着,趙永躬身而入。
“陛下,琅琊王千歲被接回來了”
“哦!哈哈!太好了,我們一家人終於要團聚了”
路強早就等這一天了,忙和幾個女人打個招呼,快步走了出去,沒走幾步,還沒看到兄弟,卻見王鐵快步走了過來。
“陛下,建康八百里加急”
路強在建康一帶陳兵十餘萬,又有韓延之、檀道濟兩個干將在,所以根本不擔心那裡的安全,聽說是急件,也只以爲是韓延之要對二劉動手了。
接在手裡才發現竟然是兩份,按理說一件事情是無須發兩道奏摺的,心裡隱隱覺得恐怕是有意外情況發生。
WWW✿ tt kan✿ ¢○
來不及多想,一邊走一邊打開急件看了起來,第一份奏摺沒什麼,當看到第二份奏摺的時候,腳步不由猛地停下了。
“拓跋珪要南下了?”
這個情況可實在太意外了,正如韓延之所想,拓跋珪既然參合晉國內政,顯然沒安什麼好心,可這傢伙的手也太長了吧?就不怕斷在這?
不過這目前只是那個奸細的一面之詞,知風堂還沒有從燕國傳回進一步的消息。
路強一邊走,一邊命代千秋來見,如果拓跋珪即將南下的消息屬實,他在邊境一帶也必須集結重兵,誰敢保證魏燕之戰的戰火會不會燒到晉國境內?
一進前廳,就見劉嗣女和一個和尚正低聲交談着什麼,而那個眉清目秀的和尚,可不正是兄弟司馬德文嗎!
雖說已經聽說兄弟出家的事,可看到兄弟的樣子,路強還是忍不住一陣心酸,大步而入。
“德文,讓你受委屈了”
“阿彌陀佛,看到陛下神采飛揚,貧僧也就放心了”
司馬德文稽首躬身施禮,神情滿是欣慰。
“德文,你這是何苦?哥哥已經奪回祖宗的江山社稷,正需要兄弟鼎力相助的時候,你怎能出家爲僧?不行,我得讓你還俗,我封你爲荊王…”
不待路強說完,司馬德文已經連連擺手,微笑道:“我在山中修行很好,本不予在出世的,是你這個手下,說我不來,你就要殺了他,我佛慈悲,貧僧還要勸陛下多行善事,少早殺戮…”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路強好像一下得了老年癡呆,扭頭瞪了劉嗣女一眼,後者忙溜溜地退了出去。
路強拉着司馬德文的手臂,再次上下打量了他一陣,才道:“昔日皇兄沒有能力保護你,着實讓你受了不少委屈,你難道就不給皇兄一個補償你的機會嗎?”
司馬德文微笑搖頭,道:“皇兄,臣弟這段時間在晨鐘暮鼓中靜思,可謂獲益良多,權勢富貴對我來說,不過浮雲爾,皇兄就不要再難爲我了”
“即是這樣,我也不會讓你再離開我的視線,我會在江陵給你起一座寺院,由你任主持,另外全國的佛教事務,你也要替我管起來,現在的和尚,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哼!非得好好管教不可”
如果路強不說最後這句話,司馬德文是說什麼都不會答應留下的,聽說路強要收拾和尚,作爲一個虔誠的佛教信徒,頓時也緊張起來。
“皇、皇兄…那好吧!我就先留下,不過、不過皇兄處置僧侶一說…”
路強聽司馬德文肯留下,不由轉怒爲喜,拍拍兄弟的肩膀道:“這事以後再說,我先命人帶你去見見你的皇嫂們,你可是要當叔叔的人了,呵呵!我要處理點政務,稍後我們再談”
拍掌命趙永進來,引司馬德文去拜見自己的後宮們,然後命等在外面的代千秋和劉嗣女進來。
代千秋已經在外面同劉嗣女見過面,也知道了路強對他的處罰,雖然有點抱歉,卻也無愧於心。
劉嗣女雖不是什麼大丈夫,但同樣也不會因爲這件事記恨代千秋,因爲他很清楚,如果他同代千秋玩窩裡鬥,路強知道了,就真不會容他了。
劉嗣女雖然被路強貶去了監察院,不過還沒有上任,而且有很多情報也都是他經手的,所以有關情報方面的事,還能問到他。
路強把韓延之的八百里加急丟給他們看了之後,道:“知風堂調集精幹力量北上,務比要在最短時間內偵知一切有關拓跋珪的情報,包括他這次的出兵路線,另外派人把知道的情報,挑一些送給慕容雲”
代千秋躬身道:“陛下放心,臣這就去辦”說罷轉身走了出去。
路強又把目光轉向劉嗣女,道:“你那邊有什麼進展?”
“我們的人在建康找到了趙子貴的家眷,並要他的家人給趙子貴寫了親筆信”
因爲受處罰,劉嗣女還不知道劉裕已經被趙子貴幹掉的事。
禍及家人的事,路強一般不會做,點點頭道:“不論成功與否,不要再難爲他的家人”
“是”
劉嗣女答應了一聲,卻沒有走。
路強看了看他,嘆了口氣道:“前幾天我是被你氣急了,事後也有點後悔,你總接觸那些陰暗的事情,對你將來沒什麼好處,去了羅頌那裡,沒事的時候多讀讀書,記得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你還說想當侍郎的,待你將來學問大了,一個侍郎算什麼?”
這些話能從一個帝王口中說出來,要別人聽到,可得羨慕死劉嗣女了,事實也正是如此,劉嗣女聽了路強的話,不由流下淚來。
躬身道:“屬下不想做什麼大官,只。只想跟在陛下身邊”
“什麼混賬話?虧你還是男人呢!下去吧!先把趙子貴的事解決好,然後就去羅頌那裡報到,要是幹不出個樣來,就不要來見我”
路強還要見何無忌、王鎮惡、謝望祖等人,揮手把劉嗣女趕了出去,最近只顧着高興要當爹了,把給劉嗣女張羅婚事這茬給忘了。
時間不大,何無忌、王鎮惡、謝望祖等人奉詔趕了過來。
路強也不多話,直接把拓跋珪可能要兵伐燕國,並與二劉勾結的事說了出來,最後道:“爲了消滅二劉,朕已經在徐州四周佈下了十萬大軍,消滅二劉是早晚的事,不過爲了防備魏燕之戰波及我國,朕欲再向晉燕邊境增兵,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路強的皇帝坐的時間還短,自己的稱呼還是不習慣,以致一會我、一會朕的。
王鎮惡點頭道:“臣明白朕的意思,消滅二劉之後,我們的兵力也不是問題,臣想提醒陛下的是另外一件事,就是陛下曾在建康下旨招仇池公來面聖,可陛下已經回江陵有些日子了,楊盛那面卻一點反應都沒有,陛下不能不有所表示啊!”
楊盛之前接受的是朝廷的任命,卻一直擁兵自重,從前路強顧不上他,現在卻不能不管不顧了。
可這傢伙好像知道這邊又要面臨新問題似的,竟然對路強的傳詔不理不睬。
仇池之內位於隴右,是連接西域的必經之地,如果不是要應對拓跋珪南下之事,路強是一定要派兵收回的。但現在卻不得不暫時放下了。
何無忌插言道:“臣曾駐守漢中,對仇池那面的情況略有所知,據臣分析,楊盛雖有割據之心,卻並無出兵中原的膽子,所以臣建議可以先放一放楊盛的事,全力應對拓跋珪的這次南下”
謝望祖皺着眉頭道:“聽陛下和衆位大人的意思,拓跋珪打完燕國,還會出兵中原,他有那麼大胃口嗎?”
路強記憶中,好像知道五胡亂華之後,就是拓跋氏的魏國統一了北方,而北方泛指的範圍很大,大江以南,甚至都可以稱做北方,也就是說拓跋珪一定會南下的。
想到這,沉聲道:“不管魏燕戰爭打到什麼程度,我們都必須做到防患於未然”
聽到皇帝決心已下,羣臣一齊轟然應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