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陵一大早就進宮了,玄冷墨早早就侯在宮門口等着了,看見炎陵的馬車進來,即可衝了過去:“父皇,兒臣參見父皇。”
簾子被人大力掀開,炎陵箭步衝了下來,高一山臉都嚇白了:昨夜就收到太子殿下的信了,只是苦於七王爺的婚事,一直沒報上去,之後皇上喝了酒,睡着了,自己也不敢叫醒皇上,一直等到今天早上,皇上洗漱的時候,自己才把這信息報了上去,哪成想皇上一腳就踹了過去:“狗奴才,誰給你的膽子!”
之後就撇下前來請安的七王爺和七王妃,帶着侍衛加急趕了回來,看見皇上當時的臉色,高一山只覺得脊背發寒,求神拜佛祈禱玉容姑姑無事,否則自己的腦袋可就真的保不住了。
也怪自己瞎了狗眼,眼看着皇上這些日子對玉容姑姑漸漸冷淡了,就和皇宮裡那些奴才一樣,以爲玉容姑姑失了皇上的心,聖意難測啊。
這一腳捱得真是活該,高一山看着太子殿下急匆匆的臉色,還有皇上風一樣的速度,暗暗責罵自己。
“還愣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快去暗香閣!”
炎陵的聲音冷冷的,帶着一股肅殺之氣。
高一山愣了一下,“是是是,奴才這就去傳旨。”
“慢着……”炎陵想了一下,阻止道:“還是朕親自前去吧。”
“不可啊皇上。”高一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暗香夫人流產,會衝撞了皇上您的,還是讓奴才前去吧,奴才一定會照顧好玉容姑姑的!”
“混賬東西,朕的意圖也敢阻撓,要不是你隱瞞不報,朕昨夜便趕回來了,要是……要是有人出了事,你小心你的腦袋吧!”
炎陵雖未動怒,可是臉上的神色已經難看的不能再說了,高一山的行爲讓他後怕,要是真的來不及,要是昨天晚上沒有玄冷墨,那麼花玉容……他不敢再想下去,看着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高一山,不由氣從心來,又狠狠一腳踹了過去,“還不帶路。”
高一山卻是死活不敢,要知道,後宮嬪妃生子也好,流產也好,只要是見紅的事情,都不允許男人近前,尤其是炎陵還是九五之尊,要是被髒東西衝撞了,那可不是自己被踹上幾腳的事情了,因此磕頭如搗蒜,死活不願意:“皇上,您就是砍了奴才,奴才也沒有半句怨言,但是您真的不能去暗香閣啊皇上。”
“你……”炎陵眼睛一暗,這狗奴才,先是知情不報,現在又不知死活的膽敢阻撓自己,簡直是活膩歪了,因此暴怒之下,狠狠一腳將高一山踢飛
出去:“來人啊,將……”
“父皇。”玄冷墨走上前去,小手抓住炎陵的大手,“父皇息怒,這奴才雖然糊塗,可是說的這句話卻不無道理,別的不說,兒臣昨晚去暗香閣的時候,也覺得血腥氣味實在濃郁,再者,暗香夫人看起來憔悴的很,咱們也不好打擾她,兒臣已經吩咐了夏太醫,好好伺候着,想來無妨,不如就叫侍衛將玉容姑姑帶到昭陽殿吧,一來昭陽殿距離暗香閣不遠,二來也不會打擾到暗香夫人清休,至於皇祖母那裡,就請父皇辛苦一趟了。”
玄冷墨的話讓玄炎陵安靜不少,玄炎陵沉思一下,覺得說的不無道理,眼下雖說要查明真相,還花玉容一個清白,可是更重要的卻是要保住花玉容的命,昨夜將花玉容留在暗香閣,只不過是權宜之計,儘快將花玉容帶到昭陽殿纔是上策。
至於花盈盈那裡,就先讓太醫給她診治吧,不管這件事情誰是受害者,她到底沒了孩子,不能再受委屈,太后娘娘那裡……炎陵嘆息一聲,少不得自己跑一趟了。
想了想,點點頭,對高一山說道:“沒聽到太子殿下的話嗎?還不快點將花玉容帶過來。”
“嗻。”高一山連忙應道,揉着被皇上踢中的心口跑去了暗香閣。
“父皇,先移駕昭陽殿吧,醉兒姑姑一夜沒睡,想着您今天會將玉容姑姑帶回來,已經準備好了早膳,您先用膳吧。”玄冷墨看着玄炎陵的黑眼圈說道。
炎陵點點頭:“擺架昭陽殿。”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去了昭陽殿。
關雎宮。
“你說什麼?皇上這麼快就回來了?”花凝兒看着小竹問道,“你可有打聽清楚了?”
“小竹不敢欺瞞,千真萬確!”小竹點點頭,畏懼的說道。
“怎麼可能呢?”花凝兒不敢置信的說道,“不是說了,在七王爺府邸喝喜酒嗎?誰去報的信?難不成是太子殿下?”
“好……好像是。”小竹偷偷看了一眼花凝兒的臉色,不敢再說什麼。
“啪!”花凝兒一把將杯子摔碎在地上,“可惡!”
她和太后娘娘好不容易纔想出了這麼一招,既能夠利用花盈盈的多疑,讓她對皇上起疑心,對花玉容產生嫉妒心理,又能夠讓她自己親手拿掉自己的孩子,之後順理成章除掉花玉容,一舉三得,怎麼偏偏就是忘記了太子殿下。
小竹嚇得渾身發抖,不敢接話。
“你說,現在暗香閣那裡可有什麼動靜?”花凝兒指着小竹問道。
小竹搖搖頭:“沒聽見暗香夫人對玉容姑姑用刑,也沒聽見玉容姑姑的慘叫,安靜的很。”
“怎麼會這樣?”花凝兒有點不能明白,之前自己買通了給花盈盈安胎的太醫,叫他給花盈盈的安胎藥裡面下了一味芍藥,芍藥本身無毒,只是喝了以後會讓人難以安枕,再加上花盈盈本身就多易敏感,自然會以爲有人要害她,她本身以爲自己和太后娘娘站在同一陣線,怎麼會知道太后娘娘根本不會信任任何人,除了利益,除了權力,太后娘娘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要算計的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能夠成爲盟友?花盈盈,你到底還是嫩了點啊!
只是如今看來,人算不如天算!
“花玉容,我不會叫你這麼好命,皇帝千里迢迢趕來救你是嗎?哼!我倒是要看看,他如何救得了你!”花凝兒說着,對小竹說道,“還愣着幹什麼,還不給我更衣。”
“是。”小竹立刻尋了衣衫,還沒走近花凝兒就被一頓訓斥。
“你是要害死本宮嗎?不知道暗香夫人出了事,這宮裡剛沒了一個孩子,本宮穿的這樣花枝招展作甚?還不換件素淨點的。”花凝兒看着小竹就來氣,“笨頭笨腦!”
小竹不敢頂嘴,立刻換了件月白長衫過來,花凝兒換好以後,也不叫她給自己梳妝,只是素淨着臉便去了,她模樣自然是極好的,這樣看着也的確是純白的很。
慈寧宮裡一大早也熱鬧的很。
梅蘭兒伺候着太后娘娘穿戴,一邊察言觀色:“聽說……皇上一大早就進宮了,還不知因何動了怒氣,訓斥了高一山那奴才。”
太后娘娘閉着眼睛,似乎本是意料之中:“皇上重情義,不過那奴才,到時叫咱們睡了個好覺。”
“那……”梅蘭兒看着太后娘娘,“咱們可是要現在過去?”
“現在?那不是太給那奴才臉面了?”太后娘娘緩緩睜開了眼睛,“唉……這一夜睡的正是安穩,快五年了,哀家就沒睡得這麼安穩過。”
“總算是可以看着皇上將那賤婢除去了!今後看後宮還有誰敢對太后娘娘不敬。”梅蘭兒也是得意洋洋。
“哼!跟哀家鬥?”太后娘娘冷笑一聲,“哀家風風雨雨這麼多年,還會讓她一個小丫頭爬在頭上不成!”
“太后娘娘英明,如今總算是得償所願了!”梅蘭兒地下身子道。
“好了,扶哀家用膳吧!用過膳,再去看戲。”太后娘娘冷笑道。
“奴婢遵命。”梅蘭兒笑的諂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