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王生正走在前往城外書房的路上,卻不料遇到了一個道士,那道士也說不清什麼模樣,一身陰陽八卦衣,頭上的雲觀道鬢很顯眼,見得王生的樣子打量了幾下就攔在了他的身前。
畢竟是衆族並存的國度,雖然道士僧人不入官職,卻也屬於客卿一流和舉人身份並無差別,見得道士攔路王生停了下來,拱手一禮開口道:“這位道長不知攔住在下有何事?”
只見那道士很驚訝的看着他:“你最近遇到了什麼?”
“沒有遇到什麼啊?”王生一腦袋的疑惑,心中卻閃過了書房美人的形象。
道士很肯定的看着他:“你身上明明纏繞着邪氣,怎麼說沒有呢?天庭晦氣發黑,絕對是遇到什麼了。”
“怎麼可能,道長您必然看差了。”說着王生就繞過了那道士,準備離去不過對於他書房內的那位美人又多了個心眼。
道士看着王生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精芒嘴上卻可惜的喊着:“真奇怪的緊!這個世界總是有這般多面臨死路卻不知悔改的人物。”然後身形一飄,搖晃間就沒入了人從中。
王生心中記掛着道士的話語,一路上很是猶豫,卻總感覺道士似乎有些不懷好意,沒多久來到了書房門口,見得門從裡面關上了,心中有猶豫的他懷疑美人在內做些什麼,於是一翻牆就爬了過去。
沒想到這大白天的,就連臥室的門也關上了,心中更加懷疑的王生輕手輕腳來到了臥房窗口見到了讓他驚魂未定的一幕。
一個渾身綠色的鬼魅,牙齒尖銳好似利爪,正對着地上一副皮囊拿着畫筆仔細勾畫着,半響才終於滿意的點頭放下手中彩筆,然後將那皮囊一抖罩在了身上化成了那美人的樣貌,嘴裡還不住的嘟囔着:“也不知王郎何時過來,今天最後一天了,終於可以下口了!”
本來就被她原貌嚇到的王生,聽到這種話語自然就連滾帶爬的逃了出去,到處尋找那道士,終於在城外的郊野中遇到了那個道士,那道士聽到王生的話語沉吟了半響開口道:“那妖孽修煉成了這般也不容易,雖然我也有解決之法,不過聽聞金華縣有書生寧採臣身懷浩然正氣,乃是邪祟死敵,我覺得找他或許更加合適。”
聽到寧採臣的名字王生精神一震,這是他妹夫啊,想到這裡像道士求了保佑家宅的浮塵符文之後,託人給他妻子送去,他連忙趕到金華縣來到了寧採臣家中。
此時三人正好將一頓早餐吃完,聽完了王生的敘述,寧採臣和燕赤霞眼中閃過異芒,他們可不是王生這等只接觸過在祭禮之時的其他族類的人物,鬼物的能力如何他們再清楚不過了,不過一窗之隔,居然沒有發現生人氣息明顯的王生,顯然是很大的破綻。
而那個道士更有問題,要知道從燕赤霞口中得知除了少數幾個人之外,只有大筒木一族會知曉他身懷浩然正氣的消息,那道士如何知道的?要知道一般正氣雖然不少見,但是清楚的說出浩然正氣幾個字可不是巧合能說得通的。
心念急閃的兩人並沒有說話,王生不由着急不已:“我的好妹夫!還有燕赤霞道長!究竟能不能給個回信啊,這是人命關天的事情啊!家裡還有人呢,我擔心妻子他們...”
被漁色所迷的王生此時終於想到了自家愛妻的好處,還有她當時的勸誡,可謂悔不當初啊。
燕赤霞哈哈一聲豪邁大笑,在這十歲不到的身軀上顯得這般彆扭:“書生,你終於明白這美人是枯骨紅顏的道理了吧?”
被嗆得嘴角不時抽搐的王生不由掩面哀嘆。
“好了不過一個畫皮小鬼,並非多大的難題,問題是接下來的傢伙或者說人!”燕赤霞也不逗他了,淡淡的說道。
“何解?”王生疑惑的看着燕赤霞。
寧採臣卻起身給王生鞠躬行了一禮:“此番卻是在下連累王兄了。”
就在王生疑惑之際,寧採臣也不隱瞞娓娓道來。
“王兄有所不知,當年與座師一遊在下其實是有所得的,進入了妙境真正感悟了聖言經義,胸中懷了一絲最爲純正的浩然正氣,當年座師看出來了,怕我恃才傲物囑託我不要急着接着考試,先打磨好自己纔是上途,這等忠言我豈有不聽之理?”
“所以之後的幾次秋闈我都沒有參加,讓幾位同窗好生不解,以爲我才思枯竭也漸漸疏遠了,不料因爲這正氣引來了窺探,正氣氣息純正乾坤,浩然莫測,可以洗禮那最爲駁雜的血脈,正是因此引來了覬覦....”
當寧採臣將自己的事情說完,王生才明白了己身所遇之事究竟有多麼不合常理,鬼魅一類相遇必然也是夜晚居多,白日迷惑人可謂少之又少,而那道士更加是心懷鬼胎,有意將自己引來寧採臣家中不爲別的就爲將那畫皮之鬼作爲炮灰,能夠擾亂他們的部署就更好,哪怕不行有了試探也能知道寧採臣這邊的部分實力了。
知曉情況不妙的王生,明白家中人倒是會安全,不過寧採臣這邊就...
王生不由起身道:“既然是在下的麻煩在下去解決就好了,當然還是需要燕赤霞道長的協助的!”
燕赤霞幼小的面上翻了個白眼:“你既然來了怎麼可能讓你再走,何況寧採臣這裡的實力,可沒你見得這麼簡單。”
“你不覺得這裡夜裡很安靜麼?” ,o
王生點點頭,哪怕是金陵城內也沒有這般的寂靜過,總有搗蛋的小鬼被緝捕司捉拿。
“那隻小犬可不簡單,還有一直圍着小犬到處跑的小石頭怪,那是我都難以正面力敵的傢伙,你就安心休息幾天吧,等我們解決了這一波,也能過上幾天安生的日子。”燕赤霞笑了起來。
王生聽得燕赤霞這般說點點頭坐了下來,對着寧採臣說道:“那妹夫這幾日就叨擾了!”
此時金華縣外,一道青色的身影已經來到了界碑對面。
“怎麼私人恩怨你也管麼?”清麗的女聲傳出,盯着界碑上的神祗。
或許得到了什麼答覆,那青色身影說道:“我答應就是了,如果傷了無關之人就讓你滅了我又如何?!”
隨後青色身影破開了界碑的防禦金光,沒入了金華縣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