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禧聞言,只是偷偷抿脣輕笑,卻並沒有回答,還是“吱呀”一聲,把房門推開了。
顧紫重昨夜沒有睡好,還想躺倒了接着睡個回籠覺呢,誰知道門聲響動,徹底把她從睡夢當中給拉了回來。
她氣得鼻子都快歪了,拍了拍牀鋪,道:“鳳鳴你怎麼越來越不聽話,我讓你回去。只要公公不名言,你便不要來打攪我了。”
朱常禧沒有說話,向屋子裡走了過去。
顧紫重聽着腳步聲,心裡憤恨着,依舊在發泄:“要是你碰到那個姓朱的,把他的言行記下來回來稟報給我。我倒是要看看他究竟有多大能耐。”
這一次朱常禧一皺眉,耐不住性子了,開口直言道:“常禧能耐不大,單單把郡主你給娶回來,就足夠了。”
顧紫重猛地一睜開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剛纔聽到的話。
她扭着身子,把頭轉過來,瞧見子善哥嘴裡哈着白氣,脫了外衣便進屋來坐下,很是閒適地喝着茶水。
顧紫重的小臉可像猴屁股一樣,通紅得都快要熟透了。
她剛纔的氣話可都是心裡話,本是想着說給鳳鳴聽的,怎麼說給他聽了?
現在她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朱常禧哈哈笑了笑,洋洋得意地道:“看來郡主你還是在意我的。”
顧紫重嬌氣着不想承認:“胡說,誰在意你了?”
朱常禧將手中的茶盅放下,抹了抹嘴脣,道:“你要是不在意我,剛纔你的話什麼意思?”
“剛纔我……”顧紫重結巴了半晌,道,“我不是在意你,我是在意別人。”
朱常禧知道她在說氣話,所以也就沒有再和她爭辯,而是道:“過兩天就是你回門的日子了。我都想好了要和你一起回去的。結果你這樣對待我……”
他這麼一說,顧紫重這心裡頭可愧疚多了。
可是一想到剛纔鳳鳴說的話,她卻又氣不打一處來。
她指着朱常禧,眼神裡帶着無奈和絕望,不過更多的還是憤恨:“你今天一大早出去幹什麼了?”
朱常禧聽了這話,眼珠子一轉,知道她想問他剛纔去見哪個姑娘了。
他沒見什麼姑娘,就是在門口待着呢而已。
鳳鳴說的話也是他讓鳳鳴說的。
這麼想來,朱常禧的心裡既疼她,卻又有一種莫名的喜悅感。
欺騙自己的老婆真的很痛快。
不過他可是出於善意,要不是她一直和那個吳一城糾纏不清,他也不至於這麼幹。
這對於他來說,挺是下作的,要是按照平常的規矩來,他肯定不會這麼幹。
可是事情不同了,他必須要確定一下她的心裡究竟裝的是誰。
剛纔顧紫重生氣的樣子,他知道了,很是高興。
所以現在他的臉上莫名有了一種得意的笑意。
怎麼說呢,在顧紫重看來,他的笑容很猥瑣。
顧紫重氣得直接抄起手中的書便砸了過去,氣得眼珠子都快紅了:“我就知道,你這個男人靠不住。你我二人剛剛成親不到兩天,你便又結了新歡,是與不是?”
朱常禧被砸得有些懵,把貼臉上的書拿下來一看,是一本道德經。
朱常禧無奈,十分不情願的樣子質問道:“我怎麼不道德了,你可不要聽聞他人言語,便好像什麼都知道了一樣。”
他還耍混了?
她指着他道:“那你一大清早的出去幹什麼了?在穿堂那裡和哪個女孩子暢談呢?”
朱常禧把書放下,嘿嘿一笑,更猥瑣了。
故意咳嗽了一聲,他道:“我就知道你心裡想着我,念着我呢。要不然你也不會這麼生氣,對不對?”
顧紫重的身子隨着胸腔中的火氣一上一下,慢慢挪動着。
他過去到牀邊,坐到她的身旁,安慰她道:“紫重,你可知道我這個人最不會撒謊了。我今天就去給家父請了個早安,什麼人都沒見。”
顧紫重不信,鳳鳴都說了,絕對不會出錯的。
她想開口,卻被朱常禧給伸手按住了嘴。
朱常禧反而開口道:“鳳鳴和你說的話,都是我讓她說的。”
顧紫重的眼珠子瞪得已經出了眼眶。
此時的她突然感覺自己身旁的人誰都不能相信了。
或許是前世做皇后娘娘已經得了這樣的疑心病了。
讓她相信一個人是多麼的不容易啊,她那麼相信鳳鳴,鳳鳴居然這樣對待她?
她忍回了火氣,道:“爲什麼?”
朱常禧拉着她的手,一手握着她的手心,另外一手輕撫着她的手背,道:“你是知道的,我……想知道我在你心裡究竟如何。”
他的意圖她早就猜想過了,只是她沒想到他真的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所以子善哥的事既在她的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
也難怪了,她老在他面前和這個男人和那個男人的,雖然只是談話,可是卻很讓他覺得彆扭。
顧紫重原諒他,不再責罵他。
朱世子一拍自己的腦袋,道:“哎呀,我這個腦子,壞了壞了。”
顧紫重急忙道:“怎麼了?”
朱常禧道:“我答應了鳳鳴不把這事情往外說的。人家也是爲了咱們兩個好,纔不得已答應了我的請求的。你可知道讓她對你說謊話,那簡直比登天還難呢。”
顧紫重心裡的疙瘩就在這個地方。
她的理智知道鳳鳴這個孩子人好,也忠誠,自然不會背叛她。
可是子善哥今天讓鳳鳴來和她說了謊話。
她打心眼裡就討厭,而且從情感上已經控制不住地排斥鳳鳴了。
她從情感上不願意相信鳳鳴。
這就是她前世當皇后娘娘道的疑心病。
或許人生就是這樣吧,你的權力大了,相反的你的生活便也不幸福了。
她知道自身這個弱點,所以也沒有責備鳳鳴,沒有去和子善哥爭辯。
她自己的這種心態,只能由自己的理智剋制了。
朱常禧接着從口袋裡掏出三個木頭人來,三個人是福祿壽三星。
那面龐,那模樣十分逼真。
顧紫重一把抓過來,握在手裡喜歡得很。
朱常禧道:“這是我回孃家給咱爹孃送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