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啓搖搖頭,不再去看場中那有些單方面屠殺意味的戰鬥。他的注意力已經轉移到了天空之中,在那厚厚的雲層上面,有兩名元神的修士正在鬥法。
孟啓突然想要去看看,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便以不可抑制的速度蔓延。但是孟啓卻知道兩名元神階別的修士戰鬥,他一個小小的金丹修士,那可真是碰着就死挨着就掛的。
不過我躲遠一點看應該沒有問題吧。孟啓這麼想着,然後也這麼做了。要說如此危險的事情其實是不應該去摻和的,但是好奇心乃是智慧生物的原罪之一。孟啓終究還是飛到了那常人不可能到達的天空。
不過孟啓還是很警惕的,他在距離兩人戰鬥還有十數裡之遙的時候便是停了下來。然後便是拿出了一張黃紙,然後將其摺疊成了一個紙鶴的樣子。
孟啓看了看這似模似樣的紙鶴點點頭,心想當年學的摺紙總算沒有忘個乾淨。不過孟啓折得在栩栩如生也不過是一張黃紙罷了,要想讓它活起來,還需要孟啓往上面渡入靈氣。
孟啓小心翼翼的抽出了一絲靈力注入了那紙鶴裡面。這是極其細微的一股靈氣,因爲這黃紙所能夠容納的靈力實在是有限,若是一個不小心,便會將這黃紙撐爆的。
孟啓將那一絲靈力送進了那紙鶴身體之後,然後捏了幾個手印,然後默默的唸了幾句咒語。那原本死物一般的紙鶴在孟啓念過那咒語之後竟然是一下子站立了起來,然後圍繞着孟啓轉了兩圈。
見到紙鶴動起來後,孟啓笑了笑,然後給這紙鶴施展了一層防護罩。這一層防護罩是孟啓全力施爲,防護能力頗爲不錯。
做完這一切,孟啓便是將那紙鶴給扔了出去。自己則是坐在了騰雲術上,運起了一種法訣。孟啓感覺眼前的事物模糊了一下,然後再度變得清晰。他轉頭看了一眼坐在騰雲術上的自己,笑了笑。朝着艾卓水與刑戰交戰的地方而去。
現在孟啓的視野自然是在那紙鶴上面了,孟啓便是要用這臨時製作的紙鶴去看兩人的戰鬥。不然隔了十數裡遠,孟啓又不是千里眼,能看個什麼?
當然即便是相隔十數裡遠孟啓所冒的風險也是不小的。畢竟這點距離對於元神修士來說,不過是數秒的距離。若是兩人將戰場挪移到這裡,孟啓可就慘了。
至於說爲什麼不再離遠一點,其實孟啓也是像離得遠遠的,但是他這臨時製作的紙鶴能夠飛行十數裡遠已經是其極限了。不過孟啓敢上來其實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若是他陷入危險,艾卓水應該會出手的。
其實這纔是孟啓有恃無恐原因,畢竟孟啓若是死在這裡,龍谷絕對會就此發難的。所以雖然艾卓水本身肯定是不會想要救孟啓的,但是卻也無法任由孟啓隕落。
孟啓所操縱的小紙鶴慢悠悠的飛過了十數裡的距離,然後便是見到兩個身影。不過出乎孟啓意料之外的是,雖然兩人周圍不斷的有強烈的靈力波動傳來。但是兩人卻都是一動不動的站在空中。
孟啓頓時便是納悶了,這是怎麼回事?明明兩人根本沒有動,也沒有施展什麼法訣。但是爲何就憑空爆起一團團的靈力光焰?
孟啓仔細的觀察了許久,發現兩人似乎有些不一樣。具體怎麼說呢,孟啓雖然是見到了兩人,但是卻感覺兩人沒有在自己的眼前。
在他眼前的便像是一個龐然巨物,彷彿便是這天,這地,這道。然而唯獨沒有兩個人。突然孟啓心中一驚,想起了元神以上的修士除了擁有領域之外,還會有一個特殊的本領。
不過這本領可不是人人都會的,這便是以身入道。將自身融入這大道之中,雖說不可能讓這大道爲自己所用,但是卻可以藉助一部分天道威勢。
剛纔兩人的樣子,想來便是那傳說中的以身入道。這以身入道是與領域完全不同的神通。或許可以說是完全相反的。
領域是創造一個屬於自己的空間,在領域之內,領域的主人便是創世主一般的存在。當然,這自然是等領域行成了最終形態之後了。那個時候,可以說在領域裡面,除了生命,什麼都能夠創造。
然而這種領域至今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即便是在上古那個仙人橫行的時代也從未聽說有誰將領域凝練至這等強悍的存在。
至於以身入道則更是玄妙,這天地間本就是道。道便是這天地,便是這天地間的法則。以身入道據說到了最後會化爲這道的一部分,從此與天地同壽。
然而,這等境界卻只是出於上古仙人們的幻想。究竟能否化身爲道,與天地同壽卻只是一個猜想罷了。
不過這以身入道的神通是孟啓未曾見過的,所以他也不能確定這究竟是不是這神通。但是現在的情形下,孟啓確實是想不出別的理由了。
就在孟啓疑惑不堪的時候,那刑戰卻是解開了孟啓的疑惑:“卓水,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這以身入道的本事似乎還是沒有怎麼見長啊。哈哈。”
而艾卓水只是冷冷的說道:“你的本事也沒有見得長了幾分,還有我說過,不準叫我卓水。”雖然兩人的語氣都是夾槍帶棒的,但是兩人似乎是舊識。
而刑戰似乎早已經熟悉了艾卓水的語氣,哈哈一笑,說道:“不僅是神通沒有變,連這脾氣都是沒有半點變化。”
而艾卓水聽見那刑戰如此說,竟然也是沒有生氣的樣子,仍然是冷冷的說道:“好了,廢話到這裡便算了。怎麼,你還打算繼續下去麼?這一次蠻獸族的命運已經是註定的了。”
話到這裡,刑戰的臉色終究是變了。他恨恨的說道:“若不是你們九尾貓妖族也加入了龍谷,我們蠻獸族又豈會怕他?”
看着刑戰憤怒的面容,艾卓水其實頗爲理解刑戰的心思。那種被別人踩在腳下的滋味絕不好受。所以艾卓水用着一絲嘆息的語氣說道:“現在妖族的天要變了,我也不過是順勢而爲罷了。刑戰聽我一句勸,放下那些所謂的尊嚴,現在加入進來說不定蠻獸族還有一個好歸宿。”
聽到艾卓水的話,刑戰彷彿是被踩中的痛處,他咆哮着說道:“投降?不,我蠻獸族絕不會投降,即便是在上古時期龍族最爲強大的時候我蠻獸一族都敢於發起挑戰,更遑論是已經衰落得已經不成樣子的龍谷?”
艾卓水沒想到自己好心勸解竟被當做驢肝肺,心頭自然也是不爽的。所以她又恢復了那種冰冷的聲音說道:“不投降?不投降的話你就等着蠻獸族這數百年來的努力都化作飛灰吧。”
“嘿,事情還沒有到那個地步。其實早在你九尾貓妖一族依附龍谷之後,我們便已經與青蚨族有所聯繫。卓水你現在加入我們還來得及。”刑戰似乎還留有什麼後手,而艾卓水聽見了刑戰的話後心中也是一驚。
若是青蚨族插手的話,那麼這次攻打蠻獸族恐怕會出現莫大的變數。然而原本不過是在一旁偷窺的孟啓聽見這話頓時便是心中一驚。顧不得其他,孟啓便是大聲的叫道:“艾族長,不要忘了我龍谷身後還有其餘七個種族。”
孟啓說完這番話,他那紙鶴便是化作了一團飛灰。在空中灑落,然後消失無蹤。而遠在十數裡外的孟啓也是立即化作了一道光影遁去。
而刑戰沒有想到那個一直在一旁窺視的小東西竟然是在這個關頭說上這麼一番話。心中怒意橫生,甩手一擊便是向孟啓而去。
雖然說孟啓在說完話後便已經開始逃跑了,但是一個金丹修士如何逃得過元神修士的攻擊?孟啓的動作不過爲他爭取到了幾秒鐘的時間。
不過卻恰恰是這幾秒鐘的時間,讓原本有些動搖的艾卓水將事情想了個清楚。所以在孟啓快要被擊中的時候,艾卓水出手擋下了那絕對可以殺死孟啓的攻擊,然後冷笑着說道:“不說我已經與龍谷簽訂了契約,即便是我甘受那些懲罰,即便是你們擋過龍谷這一波攻擊。又或者說重創龍谷,但是其餘的幾個種族你們又能怎麼辦?刑戰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我再說一句,停手吧。”
刑戰聽見艾卓水這麼說,頓時面露猙獰,說道:“你是不答應了?那好,你看看下面。”
艾卓水不知道刑戰搞什麼,不過她還是警惕着看了看地上的戰鬥。戰鬥仍舊是處於一邊倒的態勢,不過現在對象卻已經完全顛倒了過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一羣青衣修士出現在戰場之上。並且是隸屬蠻獸族一方,這突如其來的生力軍頓時將戰場中的平衡打破。九尾貓妖一族堅持了片刻便已經大敗,加上艾卓水又被拖住,一時間竟然是各自做鳥獸散。
艾卓水臉色一變,說道:“刑戰你竟然?!”
刑戰笑了笑,說道:“兵不厭詐,若是你答應加入我們,我便馬上讓他們停手。”
艾卓水拳頭緊握,恨不得將眼前之人撕碎。不過她此時還是不能答應刑戰,因爲在九尾貓妖的本源之地,還有更多的族人。
不過艾卓水已經怒了,真的怒了。只見她的周身已經是出現了片片懸空的薄冰,那些薄冰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刺目的光芒,而艾卓水則已經衝了上去。
因爲現在唯一的轉機便是快速擊敗刑戰,或許還可以力挽狂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