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馬德里俱樂部高層都沒來得及協調，卓楊都等不到回去馬德里，便直接在中國媒體上衝着穆里尼奧開了火。而且一開口，就把事情挑明，使得彼此沒有了迴旋餘地。
“不用猜測，穆里尼奧說的那個人是我。”
“但是，他撒謊了。我從來沒有要挾過穆里尼奧什麼，更談不上逼迫，我只是在他的邀請下和他做了一次交談，就在體育城的辦公室裡，而那也是我加盟皇馬快兩年來唯一和他的一次交談。”
“穆里尼奧在胡說八道，他只是在爲自己找替罪羊罷了，而我恰好是他覺得可以欺壓的那一個。”
“我不是球霸，也不是皇馬更衣室裡的毒瘤。我和曾經合作過的每位主教練都相處愉快，除了穆里尼奧。他是個沒種的人，不敢面對失敗，只會把失敗的責任推卸給別人。”
“我在皇馬和每一個人都相處融洽（岑多在墨西哥笑而不語），除了穆里尼奧。而穆里尼奧總是試圖樹立一個又一個敵人，從媒體到裁判，從對手到球員。他就像一個怨婦，總是在指責別人，而且信口雌黃。”
“穆里尼奧就像一個幻想症患者，一個迫害妄想症患者，他總是在腦補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事情，然後強迫自己相信，把這些當做真實的事實。”
“這件事情就是如此。我和他只是做了一次十分正常的球隊工作交流，便被他幻想成我是在要挾，是在逼迫。很明顯，他在放屁。”
“穆里尼奧，你放屁！”
哪怕穆里尼奧走遍歐洲歷來和麾下球員關係關係不怎麼樣，反對他的大有人在，可卻從來沒有被人指着他鼻子這麼罵街過。
實際上，卓楊是收着罵的，他得顧自己鋼琴家的體面，否則以浸淫博大精深的中國罵人文化多年，真要敞開來罵大街，卓楊能把穆里尼奧罵化了。
可即便如此，穆里尼奧也招架不住。別看鳥叔打起嘴仗來牙尖嘴利，昔日把溫格和曼奇尼懟得險沒吐血，但要真正甩開腮幫子對罵，他並不具備這個技能，也就是能欺負欺負嘴笨的老實人。
“我很尊重卓楊在足球上取得的成就，只是希望他能更職業一些。卓楊對我羞辱式的迴應，雖然很沒有紳士風度，但我會原諒他，因爲他還很年輕。”
喲，這麼快就慫了？老子還沒過夠癮呢！
“何塞·穆里尼奧先生應該明白，‘逼迫’和‘要挾’不僅僅是對我的指責，而且是很嚴肅的指控。在我回到馬德里之前，我的律師會先去請教穆里尼奧先生，希望他對此會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事兒扯得上律師嗎？當然不用。可卓楊既然撕破了臉，就沒打算善了。你不是說我要挾你嗎？那我就再要挾一次好啦。
世界足壇、尤其豪門當中，首次出現了球員要和主教練拿律師來說話的情況，最起碼近些年聞所未聞。兩個都很要強的人，一旦發生碰撞，都認爲對方觸碰到了自己的底線，便沒有了任何圓潤的可能。
很快，穆里尼奧和卓楊都在積蓄能量的時候，皇馬主席老佛爺弗洛倫蒂諾就分頭打電話告誡他倆：先不說青紅皁白，所有事情留待幾天後收假再說，你們都必須先把嘴閉上，不允許再在媒體上說半個字。
這是命令，來自皇馬最高司令部的命令。
老佛爺頭都快炸了。
卓楊和穆里尼奧各自陷在局中，但老佛爺站在最高處把事情看得明明白白。這一切都是他在俱樂部和球隊管理中想極力避免的狀況，三年前他和穆里尼奧約定在內部打壓西班牙幫，目的就是爲了不出現眼下這一幕。
表面上看，這一次是穆里尼奧和卓楊的衝突，是因爲卡卡的球隊地位而產生的矛盾，但究其根源呢？
如果不是西班牙幫率先挑戰穆里尼奧在更衣室的威望，進而有損他在球隊戰術安排上的權威，穆里尼奧也不會急於在更衣室裡找一個同盟。
如果不是先前就埋下了動盪，卓楊也不會以此爲條件干涉穆里尼奧的工作，也就不會有後面穆里尼奧出於逆反之心反而限制卡卡的出場時間。
看似沒有關聯，實則一切根源都來自西班牙幫在更衣室裡的興風作浪。
皇馬的西班牙幫從來就不安分，隔一段時間總會攪得波濤洶涌，而且每次他們都很神奇地不會成爲罪魁禍首，抓辮子都抓不住。
老佛爺深知西班牙人骨子裡這點操性，所以才藉助穆里尼奧之手來打壓西班牙幫，從未實現皇馬的長治久安。
但很顯然，穆里尼奧搞砸了，他不但沒有成功壓制西班牙幫，還在焦慮中和卓楊臭了關係。
卓楊也是個混小子，一頭就扎進更衣室這趟渾水中，還以爲能摸着魚，卻不知在敏感的時候觸痛了穆里尼奧那顆本就很敏感的心。
老佛爺能把事情脈絡捋個八九不離十，他決不相信卓楊會真的‘要挾’穆里尼奧，無非就是借坡下驢爲卡卡謀點福利而已。站在卓楊的角度，雖然有些僭越，但還是可以理解。
而穆里尼奧正如卓楊刻薄的那樣，自己腦補了迫害，事實上他完全可以就卡卡一事與卓楊攤開來好好說一說，實現雙贏並不難。
卓楊的傲慢，不屑於把事情說明的驕傲；穆里尼奧的自負，不願去理解他人的狹隘。
這兩個人碰在一起，產生誤會在所難免。
老佛爺很後悔沒有及早警惕這個苗頭，他過於輕信穆里尼奧和卓楊的成熟，也過於放權了。
而且老佛爺存有僥倖心理，他預感到矛盾即將激化，但認爲‘冬歇期換帥’這一把有可能的利刃懸在各方的頭頂上，大家都會有所收斂。
老佛爺的確暗中接觸了很多名帥，但他心裡清楚，馬上換帥幾乎不可能。不是他有多愛穆里尼奧，而是因爲冬天根本沒有合適人選。
名帥中唯一閒賦的人是瓜迪奧拉，可能嗎？
卡馬喬的確很主動，而且是皇馬名宿，但他的足球在2002年就被證實過時了，腐朽得像裹腳布。誰請他當主教練，不是傻逼就是裡面有腐敗，腐敗的傻逼。
2013年剛一來到，皇馬就面臨如此口水動盪，老佛爺頭大如盤，上面可以滾碌碡的那種磨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