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球！曼城2:0之後重新開球不到兩分鐘，主裁判喬納森·莫斯就力排衆議，判罰了熱刺禁區犯規。
卓楊中路回撤拉出空當，丁丁右肋直塞，斯特林後插上形成單刀。洛里斯英勇就義般的出擊，他估摸着只能放鏟，但斯特林到底靈活一些，提前趟了一小步，結果洛里斯直接把他鏟翻了。
鏟了人沒碰到球，這一點洛里斯沒有異議，但金戈相擊的那一下，到底是在禁區外、禁區線還是禁區內，這個則相當含糊不清。
莫斯裁判認爲在禁區線內一點點，洛里斯賭咒發誓頂多在禁區線上，但管事的人是莫斯。
點球再被罰進，熱刺這場比賽就真沒希望了。氣鼓鼓的洛里斯腦神經突然搭錯線，他跑到抱起足球的卓楊跟前。
“卓楊，你是有身份的人，這麼明顯誤判的點球你應該發揚公平競賽風格。”
卓楊懷着巨大同情的目光看着他：“你去醫院看過沒？你指定是有點毛病。”
洛里斯豈能聽不懂？他說：“你可以嘲笑我。但這樣的點球會成爲你的污點，你缺這一個進球嗎？”
“缺。”
洛里斯：“……”
“卓楊，咱們有點風度好不好？”
看着已經沒猴耍了的法國國家隊主力門將，想起兩個月後就將在世界盃首戰再次面對他，卓楊有了想法。
“好。”
洛里斯大喜：“真的？你會故意罰失對不對？”
“不。”卓楊說：“我只是會給你一個機會。”
“……啥意思？”
“我會抽射你左側的半高，能不能撲出來，看你的造化。”
洛里斯無語了，但腦袋瓜一轉念，發現這已經是最好的‘協商’結果。門將撲點球本來玩得就是預判，一大半得靠賭，如果能提前知道射門方向，撲救成功概率將會極大提升，何況還是半高。
“那麼……你說話算話？”
卓楊聳了聳肩：“你愛信不信。”
“……那好吧，我相信你，大家都知道卓楊從不騙人。我……信你。”
大家是誰？誰從不騙人？洛里斯指定有點啥。
無關人員退出禁區外，哨聲響過後，卓楊從大禁區線開始助跑，小碎步雄赳赳的。
洛里斯自然將信將疑，但他沒得選擇，不去相信卓楊，比相信他更需要理由。
卓楊的一小步，是洛里斯的一大步。最後的助跑剛踏出，洛門神便轟轟烈烈朝着左側撲去。卓楊說‘抽射’，球速鐵定很快，洛里斯要搶時間。
可是，球速很慢。
這麼慢的射門從來沒出現在罰點球上，絕對沒有。
卓楊也沒有抽，他推了一腳，很輕，像調情老手的撫摸那麼輕。
洛里斯急火火撲得彷彿第一次得手的登徒子。
也不是左側，卓楊推了正中間。
足球軟綿綿、慢悠悠滾過門線，沒等觸摸到網子便已經失去了動力，孤零零停在那裡像晴空的滿月。
洛里斯太猛了，他的上半身都已經撲出了左門柱。
轟隆隆摔在地上，洛里斯感覺出現了坑，要麼在身子底下，要麼在自己腦袋裡。
3:0，卓楊打進了賽季第40個進球。雖然如此里程碑卻只是個點球，但這個點球是有史以來最奇葩，它是點球中的畢加索，充滿了魔幻和後現代主義，以及抽向和神經錯亂。
許多年後，人們或許不會再記得這場比賽的其它細節，甚至會忘卻曼城因這場勝利而獲得的冠軍，忘記這是卓楊的第50球，但一定會記住如此怪異的點球，因爲他不可複製。
從此後，勺子點球不再值得吹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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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信你個鬼，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洛里斯滿腦袋冒火從地上彈起來，衝着卓楊就要撲過去質問，卓楊站在原地靜靜等着，像隔離墩等候不知天高地厚的甲殼蟲。
然後，洛里斯就泄氣了，突然變得十分頹廢，還沒有那隻不知所措的足球看起來精神。
去質問他什麼？爲什麼騙人？洛里斯腦子裡有坑，但坑還沒有漏，屬於尚可治療。
卓楊回一句：老子就騙你了，嗯哼？
你看你是不是更尷尬？
看臺上萬衆藍月亮齊聲高唱《卓楊之歌》來祝賀他讓英超首次摸到了40+進球，洛里斯在歌聲中默默走回到門前，孤獨地收拾散落的心情。
3:0也是上半時的中場比分，雙方互有攻守，但沒有再建樹，似乎都在回味那個莫名其妙的點球。
中場休息時，依照賽前約定，老瓜用阿圭羅換下卓楊。
一週前和曼聯的比賽，也是在2:0領先之下中場替換卓楊，下半時卻被同城死敵連追三球，2:3的一口綠痰。
今天還這麼幹，不是瓜迪奧拉不長記性。如果曼聯能，熱刺又能，其他對手也能，曼城就根本配不上冠軍，瓜迪奧拉也根本不配姓瓜，姓茄子算了。
老茄……老瓜絕不相信熱刺能三球翻盤，卓楊也不信，所以第48分鐘埃裡克森接凱恩的傳球捅射破掉埃德森，把比分扳成1:3，也只是讓他倆略微緊張了一點點。
曼城並沒有因爲丟球而慌亂，經歷過1:4到7:6驚天逆轉的球隊，見過大世面。
戰局逐漸平穩，曼城輕車熟路的傳控依舊佔據着場面上的優勢。第77分鐘，替補薩內上場的熱蘇斯禁區內補射中地，把比分鎖定在4:1，萬事大吉。
哨聲響起後，2017-18賽季英超新王出爐，曼徹斯特城獲得了俱樂部歷史上第三座英超、以及第六座英格蘭頂級聯賽冠軍。
提前五輪，也是五大聯賽率先決出的冠軍。
卓楊成爲足壇有史以來第一位在五大聯賽斬獲四個不同聯賽冠軍的球員，德甲馬迪堡、意甲AC米蘭、西甲巴薩皇馬、英超曼城，前無古人。
在這一項上，僅次於卓楊的是伊布，大金鍊子有3個意甲、一個西甲、4個法甲，數量比卓楊多，但涵蓋面不如。不過，伊布還有兩個荷甲冠軍。
亨利有法英西，羅本有英西德，貝克漢姆有英西法，範博梅爾有西德意，馬克斯韋爾有意西法，蓬蓬有德意法，克林斯曼有德意法。他們是卓楊之下僅有的獲得過五大聯賽之三冠軍的球員。
卓楊說：“是的，我的確告訴洛里斯會射他的左側，可他不該相信。正確的場合要做出正確的選擇，唯一不該做的就是輕信你的對手。”
卓楊在殺人誅心。
“不過，如果在世界盃上中國隊和法國再有罰點球，我真的會踢洛里斯的左側。當然，屆時信不信還是由他來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