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事先在水下安排好了兩名優秀的潛水員,在她落水之後立馬將她轉移至岸邊,從一邊廕庇的樹叢中離開。這會兒她已經被我的人帶出了S市,送去了Y市江南水鎮的桃花村。”
“當時有沒有人看到?”
“他們去的時候臨近中午,那會大家都要準備吃飯了,應該不會有人看到。”
安茹說着,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信封移至他手邊。“這裡面有一把鑰匙和一個記憶芯片。鑰匙是可以開啓她以後在那所住房子的大門。你要想去看她隨時都可以。此外,我已經讓人給她另外注射了一種藥物,清除了有關她和蘇錦言的所有記憶。至於那個記憶芯片,如果你後悔了,可以將它植入她大腦,幫她恢復她丟失的記憶。”
楚影諾輕嗯了聲,食指輕釦信封袋,隱隱擔憂地又問,“君月如當時提供給你的藥物,你事後有沒有找人去檢測過會對人體產生什麼不良反應?”
“人和動物都試過了,一連觀察了好幾天,沒有發現對身體和大腦有害的地方。”
“嗯,我知道了,今天辛苦你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有事我會打電話給你。”
“好。”安茹戴上口罩起身,在還有一步到達他辦公室門時頓了下,不忘回頭提醒他,“楚少,那個君月如,她畢竟是A國人還是王室貴族。她來Z國的目的尚不明確。當時慕晴讓我查她的時候,她私下和蘇錦言有過幾次交集,現在又跟楚氏成了技術合作商,可能背後存了很大的用心。”
楚影諾聽了卻打趣說,“安茹,你在擔心你這個新靠山會倒嗎?”他好笑地朝她挑了下眉,“話說我還沒有那麼蠢,君氏父女的算盤無非是想從中攪和我和蘇錦言的關係,好漁翁得利。可惜我倆的關係從未好過。他們覺得不能從蘇錦言那下手就從我這裡下手。這如意算盤算是打錯了。相反,正好可以爲我們藉機利用。只是慕晴入獄,恐怕會牽出身爲幫兇的你。這段時間會有你忙的,警方那邊我已經幫你打過招呼了,慕晴那邊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嗯。”安茹感激地點了下頭,隨後出去了。
一下子辦公室裡只餘楚影諾一人。他看着手上的信封袋,一絲淡淡的魔氣浮蕩在眼中,他心情舒暢地勾起了脣角。
他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錶盤,這個時間點,蘇錦言應該已經擺脫了那幫自己先後派去圍困住他的那幾批記者羣。
可惜了,就算他到達海崖把海水吹乾了也找不回晚夏了。
蘇錦言,你們註定是有緣無份。
海崖處,當蘇錦言趕到晚夏出事的地點,陳子濯已聯繫消防隊幫忙下水營救。
“老大,都搜救了快四個小時了,我們明明看着人從崖上跳下去落在這個位置的,以這個位置爲圓心,繞開一個大圓周找,潛入水下近100米都沒有找到。該不會被海浪衝擊到大海中心了吧?要這樣就麻煩了,怕是搜個十年半載也找不到。”其中一名警員跑過來將搜救情況反映給陳子濯。
蘇錦言剛好走近他們,那名警員的話一字不落地進了他耳裡。
緊繃的俊顏上落滿了焦慮之態。他說,“我給她手上戴了防水追蹤腕錶。在一定的區域內可以捕捉到她所在位置的信號。而現在據我手上的信息員跟蹤,她就在......”
然蘇錦言的話還未說完,從海灘一邊奔過來另一名警員他的手上晃着表,“陳警長,剛剛有人在那裡撿到一塊手錶說可能是落水者的遺物,就順手把它交給了我。”
蘇錦言一聽,搶過他手裡的表,看了下激動地說,“這是我給夏兒戴在手上的表。子濯,她跳下來時有沒有戴着它?”
陳子濯愣了下,而警員說,“有,我敢肯定,因爲當時是我負責在暗處錄的像!我有注意她在跟慕晴說話時去撥動過手錶......”
正當這名警員還要繼續說下去,又奔過來一名協助調查此案的警員,他的身後跟着一個攝影師,“陳警長,他說當時有看到兩名潛水員在這附近海邊出現。”
蘇錦言內心控制不住狂喜問,“是在什麼時間段?”
攝影師短暫地回憶了下說,“大概接近正午十二點半左右,我幫一對情侶拍完海景收拾東西回家吃飯,路過那處茂密的叢林,正好看到他們的車停在林子入口,有兩個男人拿着潛水裝備下來。當時我還好奇哪有在正午時分不在吃飯,過來潛水的。後來我回去後發現自己脖子上掛的玉不見了,估計拍攝過程中掉在了這裡,就過來尋找,剛好看到大家在打撈東西,才知道是有人掉進了海里,就想着你們打撈了這麼久沒有情況,會不會是被他們救了?”
他邊說還邊擡手指了指潛水員下山地方,那兒是前面一個人撿到手錶的方向。
“那麼你現在能不能簡單描述下那兩人的長相,還有記不記得他們的車牌號碼?”陳子濯看蘇錦言聽完攝影師話的反應及目前手上掌握的一絲線索接着問。
“他們那時背對着我,沒看到正臉,只知道兩人個子很高,不胖,開着一輛最新款的現代麪包車,車牌號碼是S市P區的,只記得後面尾號是56,前面記不大清了。哦,對了,車尾好像還貼着一張警示語叫,叫,對了,叫有本事從我頭上過。”
“小高,你趕快去一趟就近的派出所,根據他提供的線索,調出這附近的監控。務必查出那輛車以及兩名潛水員的去向。”陳子濯當即指揮了喊他老大的手下高琪。
“好,老大。”高琪聽令立馬去安排。
隨後陳子濯偏過臉手搭在陷入沉思中的蘇錦言肩膀上安慰,“錦言,別太擔心了,這件事很快就會有結果......”接下來他還想說讓他先回去等消息之類的話,本以爲像他這樣用情至深的人不弄出個結果不會離開。
沒想,他卻說,“子濯,天快黑了,撤掉這裡所有人吧,不用找了。我想她沒有死,一定是被人救了。”說不定還是有預謀的救。
此時他回憶起之前追着晚夏離開婚禮現場之際,明明被他手下的保鏢甩開了一批記者。
可他前腳剛進地下停車場上車又被一羣不知從哪冒出的記者堵住。他給記者們丟了一句話說兩個小時後會召開招待會澄清。然而這幫人不依不饒了,他沒管這幫人死活打算讓小張發動車子踩油門直接從他們身上軋過去,因爲懼怕他們還是識相地讓開了路。
可是好不容易車子開出了酒店還偏偏遇上了停車場入口處的大堵車。無奈下他只能棄車,剛下車,很不幸再一次被追上來的記者逮到給圍困在中間出不得。伴隨着無數閃光燈咔擦咔擦地聲響以及記者們跑來各種亂七八糟的問題下,他一改之前的作風很不爭氣地裝暈倒。還是被120送去急救的路上中途逃下車。
陳子濯在他放話“放棄”搜救後,就撤了人手回了警局。警官高琪負責調查海崖這邊的監控很快給出了答案。
“老大,你看現代車在開出海崖後不久的胭脂路換了輛大衆越野。這攝像頭隔得有些遠,只拍到了一點模糊的影子,但不難看出其中一人手上抱着的是穿粉色伴娘裙裝的女人。幸虧了那名攝影師提供的線索,她還真被潛水員救了。”高琪手中的筆指着從海崖那邊派出所拷貝下來的截出的幾段視頻中的一個畫面。
“不對,你難道沒有發現他們從胭脂北路過來往南面開,應該會途徑一家中醫院。可是他們停下來卻沒有送醫救治,卻選擇換了輛無牌新車,不覺得這很奇怪嗎?或許他們是發現了什麼或者是想掩飾什麼?”
陳子濯當即提出了監控中的疑點,背過身對坐在高琪身後一張辦公桌的警員說,“小馮,你立馬給我打個電話到負責胭脂路段崗亭,查下今天下午那個時間段值班交警電話,問下他那輛現代是不是出現故障,還有後來做的什麼處理?”
“好的,老大。”小馮立即查了下局內通訊錄,查到那路段崗亭電話打了過去詢問。
“老大,你該不會是懷疑那兩名潛水員是踩準了時間點救人吧?”高琪這才意識過來,想到可能發生的事,背脊一陣發涼。
他的話一落就被小馮接住,“不是懷疑,基本上確定那兩名潛水員很可疑。只是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誰知道呢!”陳子濯搭着腔,卻把解惑期盼的目光落在高琪身上,高琪預感不好,果然老大說了,“小高今晚要辛苦你加個夜班了,查出那兩名潛水員的身份就靠你了。”
“不要吧,老大,我已經連加了兩個夜晚了,你這是要累死我的節奏啊!”高琪抱怨,還側臉發出可憐求救的眼神撇向小馮同志。
卻被陳子濯扳正臉說,“你要想想人家錦少一年上交國家多少稅,爲國家的GDP做出多少貢獻,你再想想你身爲人民警察又爲P區付出了多少。何況錦少和他夫人又屬於咱們P區人民,保護民衆的安全是我們作爲警察不可推卻、義不容辭的責任。”
“對啊,老大這話說得沒錯,你心裡就平衡點。熬一個夜晚就過去了。好好查吧,誰叫你能強記又擅長搞計算機。”
又來了!可不帶他倆這樣一唱一和幫他洗腦的。高琪撇嘴小聲嘀咕:說來說去最終還不是爲了錦少的幸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