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媒婆離開的時候很是氣憤的,她唾了一口唾沫,狠狠的“呸”了一聲,罵了句“李家的人不識擡舉!”就離開了。
李良德抽着旱菸,也沒有去送人,就算現在他舔着笑臉,譚媒婆也不會消氣,倒還不如就這樣。反正他的決定是絕對不會動搖的。而從譚媒婆的話裡話外,卻是李荷花擋着了李春花的嫁人之路,可就算是這樣那又能怎麼樣的呢?手心手背都是肉,他絕對不可能會厚此薄彼的。
他在心裡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用力的敲了敲煙桿,又繼續抽菸。
李春花覺得那是譚媒婆那是跑的快,如果這個媒婆再多呆久點,她定然是要出去罵人的!說的是什麼渾話,就算是她一輩子不嫁人,那也絕對不能讓人把她二姐這樣欺負了。
倒是李荷花聽了,卻是陷入了沉默,就算是坐會桌子旁,也是忍不住發呆。
“二姐,你怎麼了?”李春花就是擔心自己的二姐難受,如果看來,還真的是在難受着的呢!可是她嫁不嫁人,和自己的二姐有什麼關係,那還不是這些人吃飽了沒事情做,就知道閒話說別人。
“我沒事,”李荷花想笑,可是真的笑不出,臉上的表情比哭還難受,“你真的不怪我嗎?”
其實李春花也知道,李荷花的意思是她不怪因爲李荷花,所以她的嫁人之路更加的艱難嗎?
“二姐你想哪裡去了?我嫁不嫁,那與你有什麼關係。況且就算是我要嫁,一定是要我順眼的,像這種會嫌棄我家人的,那就是我第一個看不順眼的。”李春花趕緊就要打消自己姐姐這種不好的念頭,她認爲這些都是她自己的事情,怎麼可能會怪到自己二姐的身上呢?
李荷花點點頭,卻推說自己累了,這就是讓李春花自己到一邊玩去。
“二姐,你真的不要多想了。”李春花還是有些不放心,走之前還要囑咐道。
日子似乎又從譚媒婆引起的波瀾,趨於了平靜。
李春花那就是一個小孩子的心性,她時不時就上山採野菜和蘑菇,中午的時刻,就會在小溪邊休息,而這個時候,一般錢金寶也會在這裡。
李春花撐着腮幫看着錢金寶寫字,那認真的表情特別吸引人。她看着他長長的睫毛,好似比她的還要長些。還有他的眼睛,深邃得好似潭水一般。鼻樑也高高的,怎麼看都比村子裡的人好看。如果她真的要找上門的夫婿,那自然是要找好看的,例如錢金寶這樣的就很錯。
她猛然坐直,怎麼就想着錢金寶了呢?這可是不對的!她有些慌亂的別過臉,還是看其他的花花草草罷了。
“怎麼?我寫的字不好看?”錢金寶本來很平靜的心,卻因爲她的舉動而引起了波瀾。
李春花搖搖頭,顧言其他道:“是不是府衙裡的事情不多,你總是能來這裡寫字畫畫?”
錢金寶的手頓了頓,才笑着說道:“我回來這裡當個九品芝麻官,也就是這裡空閒。”
他好笑的看着李春花,這裡的生活的確是很安逸,要他出面的除非是殺人越貨的大事件,其他的小事情,那自然是有着各村的村長處理,也就是李春花家的事情鬧到了府衙裡而已。本來他來這裡,就是要守着雲思米待過的村子的,可是現在日子過去那麼久,他倒是放開了,覺得這樣悠閒的生活沒有什麼不好的。
李春花第一次覺得當一個大老爺真好,哪裡像她,就算她現在在這裡呆坐,那也是有着家裡的爹爹疼着,不用她下地幹活,其他的村裡女子可沒這般的好運,從早忙到晚,就算是嫁人了,也不見得空閒。
可惜啊,她不是男子,不然也要讀書考科舉,當大老爺!
“你家的事情怎麼樣了?”錢金寶狀似無心的提起來。他也知道一個女子合離在家,那日子必然是不好過的,就算是再嫁,那必然也要被人非議。
李春花也有些鬱悶,於是就和錢金寶說起了媒婆到她家說的話,儘管她很用心的去安慰自己的二姐,可是明顯自己的二姐自從那次之後就更加沉默了。她真的很擔心啊,就怕她的二姐一鑽進牛角尖就出不來了。
錢金寶點點頭,心病還須心藥醫,也不能是外人說幾句話就能解開的。不過他抓住了另一個要點,那就是李春花要找的是上門女婿,之前他還以爲李春花他們只是說說而已,可是看媒婆都是找了,說明李家的確是這樣打算的。
他微微皺眉,卻覺得自己今天的好心情似乎也消失殆盡了。拿着毛筆的手往下一用力,紙上就出現一個濃重的墨點。
“哎哎哎,你怎麼把這幅好好打的字畫給毀了?”李春花馬上就把他的手拿一邊,可是那本來寫好的字卷已經染上了重重的墨跡。她有些責怪的看着錢金寶,也不知道這個人怎麼回事,明明那麼用心的去寫,可是最後爲什麼就突然又毀掉了呢?
好好的一幅字畫,那多可惜啊!
“不過就是一幅字畫……”錢金寶看着李春花這副模樣,到好像是這幅畫是她最珍貴的寶物一樣,心裡到是有些莫名的舒坦,“你要想要,我再給你寫一副罷了。”
李春花要這字畫來幹嘛,她家那茅草房裡面黑漆漆的,她家實在配不上這樣的字畫。
“這東西,我還是不需要了。只是見着這樣的好東西,毀了那不是很可惜的嗎?”李春花搖搖頭,這東西自然是不會要的。
錢金寶笑了,就算是她不要,可是聽着她說自己的字畫是好東西,他就是很高興!
只是想到之前的事情,他還是又問了一句:“你要找上門夫婿?”
李春花看着錢金寶認真的模樣,有些錯楞,這個怎麼樣也算是她的私事,她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或者說她根本就不願意談及這些事情。她輕輕的咬着脣,爲難的把臉轉過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