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紅淚湊到了戚少商的身邊，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你的小師叔主公又給你發來了什麼消息？”
“你想要知道？”戚少商眼中的神情與往常有些不同。
“嗯？”紅淚見到這樣的戚少商，也微微一愣，從戚少商的手中接過了信件，快速的瀏覽了一遍。
紅淚放下信件，再看看戚少商，然後看到戚少商頗有些爲難的神情，將信件仔細研讀了一遍，若有所思的說道：“西涼皇帝給我的密信還有來，反而是寧塵那個小傢伙的密信先到一步...看着這個西涼朝廷，何止不是一條心啊！”
“此事有三個解決辦法。”紅淚輕輕的靠在了搖椅上，老神在在的說道：“其一，就是讓西涼朝廷的人找不見我，這事情我自然就是不知情的，你的小師叔主公我也懶得去對付。”
“嗯...”
“但是！”紅淚不等戚少商開口說話，便接着說道：“若是我一聲不吭的突然玩消失，你在的西涼的日子一定不好過，說不定還會讓聰明的人察覺到你跟南明有勾結，甚至他們內部有內鬼。”
“額...”戚少商張張嘴，卻再次被紅淚打斷。
“其二，就是我在這裡等着西涼朝廷的密信，去找你小師叔主公的麻煩。”這次紅淚沒有停頓，接着說道：“但是這樣一來，我跟你小師叔主公之間必有一戰，所謂兩虎相爭，兩敗俱傷...不論是對我還是對你小師叔主公都不是一件好事情。”
“那第三呢？”戚少商下意識的問道。
“第三啊。”紅淚搖啊搖的說道：“正在想，想到了就是妙計一條。”
“...”
紅淚的性子，還真的是把控不住啊。
“大當家。”門外一個土匪恭敬的說道：“黎飛鴻來了。”
“請進來。”戚少商點點頭，然後對着紅淚說道：“你也見見？”
“見見就見見。”紅淚百無聊賴的說道：“正好又能認一個孫子了。”
“放心。”紅淚見到戚少商無語的神情，笑着說道：“奶奶逗你玩的，他是皇太后那個老妖婆的人，食之也無味。”
“呵呵呵。”
戚少商起身，準備迎接馬上就要進來的黎飛鴻。
而紅淚稍稍動用了一些內力，將手中的密信化成了灰燼。
“戚兄。”
黎飛鴻進入了房間之中，對着戚少商微微一拱手，接着說道：“別來無恙否？”
“有恙，有恙的很啊。”戚少商頗爲苦惱的說道。
“哦？”黎飛鴻一挑眉：“戚兄何出此言？”
“西涼要跟南明開戰了。”戚少商盯着黎飛鴻說道：“我手下有十萬山匪，你說這個節骨眼上，朝廷如何容得下我？”
“原來是這件事情。”黎飛鴻拍拍戚少商的肩膀，出言說道：“這到是一個隱患...卻不知戚兄可想好了應對之法？”
“兩條路。”戚少商伸出兩根手指在黎飛鴻的眼前晃了晃，接着說道：“其一，便是朝廷詔安...黎大人想必也知道，這主動投降朝廷與被朝廷詔安的區別。”
“其二呢？”黎飛鴻點點頭，卻沒有迴應戚少商，而是接着問道。
“其二便是做了南明的內應。”戚少商盯着黎飛鴻的雙目，接着說道：“想必這十萬山匪，不論是放到什麼地方，都是一股足矣改變一場戰役的力量。”
“實不相瞞。”戚少商對着黎飛鴻說道：“此前已經有南明的人來接觸在下了。”
“那人何在？”黎飛鴻眼中寒芒閃過。
“有道是兩國交戰不斬來使。”戚少商上前一步輕聲說道：“更何況是敵是友只在本座一念之間...總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不是。”
“你以爲西涼會敗？”黎飛鴻反問了一句。
“大荒城一戰，損失了西涼十萬主力。”戚少商看着黎飛鴻說道：“西涼現在還能拿出多少兵馬來？”
“你要做那落井下石的小人？”黎飛鴻卻是輕笑了一聲，看着戚少商說道：“那不是我認識的戚少商。”
“所以我一直在等。”戚少商咧嘴一笑，今日終於等來了黎大人：“黎大人可是帶來了什麼好消息？”
“唔...”
黎飛鴻支吾不言。
“看來是在下多想了呢。”戚少商眨眨眼睛。
“本官此來另有一件要事。”黎飛鴻訕訕一笑，接着說道：“請問紅淚姑娘可在戚兄這裡？”
“明知故問。”戚少商撤開了身子，對着一邊從來沒有起身的紅淚努努嘴，接着說道：“自從大人進來之後，每說一兩句，就要看她一眼...若是在下沒有算錯，你已經看了九次了吧？”
“還有。”紅淚看都不看黎飛鴻一眼，接着說道：“要叫本座奶奶，叫姑娘像什麼話？”
黎飛鴻臉色一黑，對着戚少商問道：“她就是紅淚？”
“如假...”
“包換。”紅淚接過了戚少商的話，只是話音落下的時候突然出現在了黎飛鴻的眼前，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紅淚又回到了座位上。
黎飛鴻先是一驚，然後感到自己的小腹一痛，竟然有些站不住腳。
腿軟的要死。
小腹痛的喘不過氣來。
“嘖嘖。”紅淚揚起兩根手指，手指之間夾着一個信封：“回去告訴老妖婆，這第三件事情，本座心情好的時候自然會替他做。”
“還不快滾！”
紅淚話出口，龐大的氣勢直接衝開了房門，而黎飛鴻也被直接推到了房門口。
“您不看看是什麼事情麼？”黎飛鴻強行站住腳。
“無非就是南明的那個小城主。”紅淚輕笑了一聲撕開了信封，拿出信封看了看，然後聳聳肩，不屑的說道：“果然如此！”
紅淚再一揮手，黎飛鴻飛出了房門，同時聽到了最後一句話：“告訴你主子，連雲寨從今天起聽本座的話了！”
“這樣合適麼？？”戚少商想要出去送送黎飛鴻卻被紅淚一個眼神攝在原地。
“若是對他太客氣，反而會讓老妖婆懷疑的。”紅淚毫不在乎的說道：“其實往常她送來的信使全被我殺了。”
“...”
戚少商暗自無言，果然實力強大的人可以爲所欲爲。
“奶奶準備出一趟遠門，你要好好的在這裡看見哦。”紅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從腰間拿出了一塊兒白紗將下臉矇住。
然後對着戚少商拋出一個媚眼，大步走出了房間。
紅淚是大姐大（祖奶奶）的身份，連雲寨上下都是默認了的。
不過這也是自從他們見到紅淚一根指頭將戚少商完全壓制，一拳便讓戚少商攤到在地上之後的事情。
————
西涼皇宮。
“母后。”皇帝對着帷帳之內的雍容女子說道：“黎飛鴻已經回來了。”
“他沒死？”太后有些意外。
“半死。”皇帝有些無奈的說道：“一開始還好好的，與兒臣說話說道一半兒，便昏死了過去。”
“此事差不多成了。”太后輕聲說道。
“那兒臣，就先退下了。”皇帝自始至終都沒有擡頭看過帷帳之中一眼。
“退下吧。”太后點點頭，接着說道：“以後若是沒有什麼事情，這永寧宮你就不要來了。”
“是。”皇帝的雙拳握緊了一些。
等到皇帝出去了之後，大殿之內傳來了一陣陣肆無忌憚的玲笑聲。
皇帝看似面帶笑容，但是冰冷的眸子已經說明了他的內心並不平靜。
“皇兄。”蕭若水在永寧宮外候着，見到氣氛不對的皇帝叫出了一聲自從皇帝登基之後便不曾叫過的“皇兄”。
“八弟。”皇帝強忍着怒意，笑容都不禁有些扭曲：“母后有些過分了！”
“哎！”
蕭若水是皇帝的親弟弟。
也都是這位大宗師的太后娘娘的親兒子。
“皇兄...哎！”
蕭若水想要說些什麼，但是話到了嘴邊，還是變成了一聲重嘆。
“走吧！”
皇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反正太后這個樣子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先去看看飛鴻。”皇帝對着蕭若水說道。
“是。”
太醫院。
黎飛鴻一臉的鐵青，剛剛緩過一口氣來，這才能勉強睜開雙目，看到皇帝與鎮東王，下意識就要起身拜見，只是胳膊上全無力道，用力擡起頭也只是離開枕頭一掌的距離。
“陛下、王爺。”
“先養傷。”皇帝對着黎飛鴻說道：“注意身體，不要亂動。”
“是。”黎飛鴻虛弱的答應了一聲。
“陛下，剛纔有些事情還沒有來得及交代完。”黎飛鴻強打着精神說道。
“什麼事情？”皇帝神情略微有了一些變化。
“戚少商說想要朝廷詔安。”黎飛鴻出言說道。
“詔安？”皇帝的眉頭微微一皺，看着蕭若水問道：“你怎麼看？”
“十萬山匪，若是運用得當，是一股助力，正好可以填上我軍此刻的空缺。”蕭若水想了想，接着說道：“當然這是最理想的發展。”
“就怕他不誠心啊。”皇帝也有所顧忌。
“陛下。”黎飛鴻再次出言道：“臣與戚少商私交不錯，本不應該替他說話...但是臣這次去連雲寨卻發現...”
黎飛鴻吱吱嗚嗚。
“說，發現了什麼？”皇帝沉聲問道。
“發現連雲寨真正的掌控者好像已經不再是戚少商了。”黎飛鴻眼中露出了一絲疑惑之意，接着說道：“紅淚在連雲寨一言九鼎，戚少商也不敢違抗她的話。”
“意料之中的事情。”皇帝點點頭，接着說道：“紅淚畢竟是可以跟大宗師一較高下的狠人，戚少商不敢違揹她的意思也是理所應當的。”
“紅淚怎麼說？”蕭若水問道：“莫非他不同意連雲寨被詔安？”
“應該是這個意思。”黎飛鴻神情凝重的點點頭說道：“她讓臣轉告太...轉告陛下，說連雲寨從今天起，就是她紅淚的地盤了。”
皇帝聽後並不再多說什麼，蕭若水也是一臉的苦笑之意。
————
草原。
一馬。
一人。
一條槍。
馬是蹄踏燕、人名厲若海、一條丈二紅纓橫行草原。
厲若海初次踏入草原，感受到了迎面而來的親切之意。
隨風舞動長槍，好似一團烈火，欲要將整個草原點燃。
羌人。
從西涼北上，自然要進入羌人的領地。
羌人雖然比起蒙古與東北的金人要弱一些，但也是草原上的一支雄獅。
羌人分爲東羌與西羌。
厲若海現在就是在東羌的地盤。
他的槍勢帶動了天地之力，卻是引起了以爲豪傑的注目。
外出遊獵的東羌王，看着不遠處的熊熊烈火，心中升騰出了一股戰意。
“隨我去看看，究竟是何人在此舞槍！”東羌王將強弓掛在了馬背上，從側身取下了一柄大刀。
青龍偃月刀，又冷豔鋸。
是根據關二爺的寶刀打造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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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燕。
顧惜朝被逼在了絕境。
“顧惜朝。”晚晴看着顧惜朝出言說道：“你沒想到當日你不殺我，今日輪到我來殺你了吧。”
“你縱然殺了我也是全無用處。”顧惜朝彷彿沒有絲毫的恐懼，看着晚晴說道：“太子大勢已去...我的使命已經完成了。”
“你就甘心爲了三皇子搭上自己的性命？”晚晴有些不解。
“人生在世總要做些什麼。”顧惜朝盤坐在地上，對着晚晴說道：“我終究是殺了你全寨人的性命，現在這條命你若是不嫌棄，儘管拿去。”
“好！”晚晴上前一步，手中寶劍架在了顧惜朝的脖子上，只是就要下手的時候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出言道：“你若是現在向我求饒，我興許還能饒你一命。”
“動手吧。”顧惜朝不爲所動，並且閉上了雙目。
半晌都沒有動靜。
顧惜朝又感到架在脖子上的寶劍也撤了去。
“三皇子。”顧惜朝睜開了雙目，看到了晚晴身後的三皇子：“您怎麼來了？”
“來人，將她帶下去！”三皇子指了指被自己點住了穴道了晚晴，身後的兩個侍衛上前將一臉不忿的晚晴押了下去。
“我若不來，誰來救先生？”三皇子親自上前將顧惜朝扶起來。
“多謝殿下救命之恩。”顧惜朝低頭一拜，起身的時候嘴角彷彿收起了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