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081 天之驕子
衛哲說話語氣中流露出來的不屑與嘲笑，段暄一一看在眼裡。.段暄很清楚衛哲爲什麼會有這種反應，他也明白，以他目前的地位和能力去挑戰一個公司的高管，對衛哲來說無疑是一種莫大的不尊重。
然而，段暄只想就事論事，以平和的心態來表達自己的看法，闡述自己的觀點，從而降低項目的風險。然而除了他，沒有人會這麼想，甚至連林語晨，在這個時候也會失去客觀的心態。
然而不管如何，段暄還是決定大膽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這次國內業務部要收購的公司，屬於二線公司。二線公司的每用戶廣告收入的行業水平爲2.8元左右，但該提供的財務報表，每用戶的廣告收入高達10元，這非常特別！”段暄含蓄的用了“特別”這個詞，但隱含的意思是，這個公司的其實有廣告收入有造假的嫌疑。
“那我也談談我的看法！”衛哲見段暄說完了，隨即提出反駁意見，“首先，段暄提出的這個財務指標我是第一次聽說，不能說完全沒道理，但是我們要關注一點，每個手機運營公司的側重點是不同，有的側重廣告收入運營，有的則是更多考慮爲用戶提供增值服務來賺錢，所以這個指標的意義並不大，這也是這麼久以來，從來沒人用這個指標的原因！”
說道這兒，衛哲看了段暄一眼，然後接着說，“其次，據我瞭解，不少類似的公司每用戶的廣告收入都能做到10元，例如天極數碼的每活躍用戶廣告收入就高達12元，我們公司是天極數碼的大股東，我相信對於這個數據有沒有造假，大家都很清楚！”
聽了衛哲的一席話，不少高層都頻頻點頭，然後一臉不屑的看着段暄微微搖頭，兩人的短兵相接，支持衛哲的人似乎站多數，但也有少部分人在認真思考段暄的意見。。
林語晨也比較傾向衛哲的說法，當然段暄提供了一個質疑點，也是以後再類似公司收購中，需要多加考慮的。
在衛哲發言的過程中，段暄也沒有閒着，他在不斷翻閱國內業務部提供的資料。終於在資料上，段暄看見了一個似曾相識的名字。
這是一個公司的名字，曾經出現在段暄收集的財務報表的公司名單中。略加思索，段暄立刻打開電腦，在上千份公司財務報表中查詢這個公司。
當電腦屏幕上彈出一份ord文檔，段暄匆匆看了看文檔的標題，隨即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這一絲笑容即是段暄對自己的褒獎。段暄看了看財務報表中的幾個關鍵指標，這些指標給了段暄巨大的信心，終於佐證了段暄的分析判斷是正確的。
段暄不想在財務指標的廣泛性這些無關痛癢的問題上與衛哲，他要用事實在證明自己的判斷，用事實來回擊在場很多人的譏諷。
衛哲的發言還在繼續，段暄抱着雙手一副氣定神閒的表情。林語晨餘光看了一眼段暄，看見段暄一副穩操勝券的樣子，笑着小聲的問段暄說，“你好像還有重要的證據？”
段暄點了點頭，旋即看了看衛哲。待衛哲發言完畢，段暄充滿自信的對全場的高層說，“請允許我用一下投影儀！”
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段暄身上，原本想看笑話的人也立刻收斂起嘲諷的表情，開始認真的聆聽段暄的發言。
段暄順利的將筆記本連上了投影儀，但並沒有立刻向在座的高層展示什麼資料，而是提出了一個有趣的問題。
“我想請問大家一個問題。如果一個公司一年的收入只有一百萬，但每年卻要花掉一個億，這有可能嗎？”段暄不緊不慢的說。
在座的高層不少都搖了搖頭，表示否定。
林語晨沒有立刻表態，而是聚精會神的看着段暄，耐心的等待他用問題導入之後切入的正題。
“但是，真的有這樣一個公司！”段暄一邊說，一邊在投影上投影出了一家公司的財務報表。
“這家公司叫天之驕子廣告公司，我手上這份是天之驕子廣告公司去年的財務報表，這家公司去年的收入是一百萬，但是卻支付了一個億的鉅額廣告渠道費！”段暄指着投影幕上財務報表中的幾個數說。
在座的部分高管有點不耐煩了，有人按耐不住了說，“段暄，你說這個天子轎子跟我們的收購項目有什麼關係！”
段暄笑了笑，對那位發言的高管說，“王總您稍安勿躁，這家天之驕子廣告公司跟我們收購的目標公司關係非常密切，因爲天之驕子就是目標公司最大的收入來源！”
段暄的話無疑是在會上驚起了波瀾，衆位高管隨即開始議論紛紛。
“大家如果有疑問，可以看看資料的第20頁，與標的公司合作的前五大公司中，排名第一的就是天之驕子！”段暄語氣平靜的說。
於是會場上響起了此起彼伏“嘩嘩譁”翻閱資料的聲音，而這時候，衛哲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很快衆高管確認段暄所說的情況均來自國內業務部提供的項目資料中，因此對段暄的表述並沒有質疑。
“去年，天之驕子向標的公司購買了一個億的廣告服務，但是奇怪的是，天之驕子在這去年的廣告業務收入，只有可憐的一百萬！這真是一家匪夷所思的公司，正常來說這是非常不合理的。但是，如果我們一定要給這兩家公司這樁匪夷所思的合作找一個合理解釋，我能想到的就是利益輸送，這兩家公司互相串通，通過利益輸送，來提高標的公司的盈利水平！”段暄平靜的話語無疑只在與會高管的心中投下了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以他們在資本圈摸爬滾打這麼多年的經驗，唯一合理的解釋的確正如段暄所說的，爲了利益輸送，利益輸送的目的，不言而喻就是爲了騙買家。
聽完段暄的發言，衛哲有點坐不住，反駁說，“我懷疑你財務報表的真實性！”
衛哲的懷疑是非常有道理的，通常來說普通人要拿到一家非上市公司的財務報表是件非常困難的事。然而，段暄卻不是一個普通人，他認識了易先生，易先生給了他上千家公司的財務報表，而這些公司中偏偏就有天之驕子。雖然段暄也不知道易先生是怎麼搞到這些財務報表的，但是他卻堅信這些財務報表卻都是真的。
看見衛哲有點坐立不安，段暄心中暗爽，但語氣依舊如之前一樣平靜的說道，“你不用問我這份財務報表是哪兒來的，我絕對不會告訴你！但是我敢保證，這份財務報表絕對真實可靠！”
衛哲輕蔑的笑了笑，“其實，我懷疑你這份報表也是私家的！”
隨即，衛哲轉頭對林語晨說，“我對段暄的財務報表持保留態度！”
林語晨笑了笑說道，“這個容易，馬上情報信息部去搞一份天之驕子去年的財務報表，覈實一下就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