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宜,他回來過沒有?這傢伙的電話簡直該扔了,活脫脫是一個擺設。”
王國振晚上要請倉庫主任、調度和幾個中層幹會餐,作爲向蘇宛素表示聯誼。蘇宛素謝絕了與王國振同坐一車的邀請,徑直回來找柳以青。上下跑了一圈,都沒有見過這傢伙,楚詠詩又不在,她也只能找夏雪宜問問看。
“回來過一次,又被灰狼叫走了。”
“這傢伙,整的比我還忙。”沒能知道柳以青的蘇宛素坐在夏雪宜客廳的沙發唉聲嘆氣。
“怎麼了?”夏雪宜給她倒了一杯水,坐在她對面笑道。
“還不是公司的事,王國振居然派了實權給我。”蘇宛素又嘆息一口,四下掃了幾眼,道:“你表妹呢?”
“屋子裡呢。”當初柳以青把香葉弄回來藏到夏雪宜的房子裡,爲了避免引起蘇宛素的緊張,雪宜破例對外說香葉是她的表妹。
蘇宛素不是沒想過夏雪宜怎麼會突然有了表妹,但夏雪宜沒有騙她的理由,也就沒放在心上。“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職位嗎?”
“是,沒錯。可自己爭取和王國振忽然委派還是有區別。老狐狸不好對付,我在擔心老狐狸下了套,就等我自己往裡跳。”
“你萬事小心。有事給我電話。”
“姐們,謝謝你了。還是女人對女人好,男人這個王八蛋,沒得到你之前,恨不能一天24小時黏在身邊,現在連個人影都看不到。”蘇宛素吐槽柳以青的作風,只是這句話在夏雪宜聽來,心裡居然聯想到了自己。
“阿嚏。”
驅車趕往碼頭的柳以青連着打了好幾個噴嚏,心裡想着準是蘇宛素見不到自己,又開始唸叨了。
男人與女人之間的想法有時候確實很奇怪。沒在一起的時候,柳以青感覺蘇宛素身上女強人的特質非常明顯。一旦攪到一起,大女人也會有小女人的一面,甚至越來越離譜。他倒也明白女人如果願意改變,過分的失去自我,正是愛的體現。越是如此,他內心一遍遍告訴自己,必須要強大才能保護心愛的女人。
碼頭附近燈火通明,海岸邊停靠的郵輪遠光燈全開,數十道強力的光線射向無邊無際的黑暗,岸邊更是車輛雲集。近百人齊裝分列在郵輪附近,個個精神飽滿。
汽車駛過的時候,幾個人上前將車攔下。阿忠打開車窗,探出頭這才放行。
肖五以前很低調,從不願意招搖,不願爲此招來不必要的麻煩。肖五失蹤後,肖五手下的這些強人有些按捺不住了,不僅召回來數百個手下,更是無所顧忌的擺開陣勢。柳以青到是能理解一點他們的想法,他們無疑是在向對方顯示自身強大的實力。
穿過百人站崗的陣仗,柳以青一隻腳踏上甲板,又停下來。轉回頭望了一眼燈光下清一色的黑色西裝的百人,肅殺之氣非常濃郁。有心說一句,又搖搖頭,跟上了阿忠的腳步。
“怎麼了柳爺?”
阿忠很細心,發覺柳以青表情異樣。
“沒事。”
“勇哥和王虎王豹呢?”
上了甲板,無論如何,他都要進去
露一臉。他可以想象阿忠提議的時候,下面會是一片嘲諷鄙夷的聲音。事實上,他也不會真的認爲能夠和這些強人平起平坐,只是萬一翻臉,張志勇他們也就沒有繼續呆下去的理由。
“柳哥。”
“柳爺。”
王虎和王豹和張志勇的稱呼不同,一直喊的是柳爺。柳以青也提醒他們自家兄弟用不着這樣,這兄弟兩人點頭,可該怎麼稱呼,還是怎麼稱呼。
上一次柳以青來的時候,和肖五在甲板上認識了喬瑁三人。這一次,他要進入肖五的頂層,這個海運的權力中心。
“忠哥。”
頂層的入口,把手着十幾個人。這些人和外面站崗的百人又有不同。他們身上的煞氣很淡,可是眼睛愈發的犀利。堅實的肌肉足顯戰鬥力和爆發力。
阿忠點點頭,正要邁步開門,十幾人裡走出一個人,看樣子是小隊的隊長,掃了阿忠身後的幾個人,爲難道:“忠哥,這些人……”
“柳爺,你不認識嗎?”阿忠一直跟着肖五,看上去是肖五的跟班,實際上阿忠的身份等同於二十一個強人手下,甚至因爲他一直在肖五的身邊,還隱隱高了那麼一頭。在肖五身邊,他是幹練的幫手。在柳以青的身邊,他敬重柳以青,說話辦事帶着恭敬。可除此之外,從阿忠嘴裡說出的每一句話,手下的人都會膽戰心驚。
“柳爺自然認識。只是……”隊長猶豫了一下,勉強道:“忠哥,二十一位老大齊聚,柳爺進去恐怕不合適。”
“不合適?”阿忠冷哼一聲:“五哥在的時候,對柳爺有沒有限制?”
“那倒沒有,只是……”隊長悄悄觀察了柳以青,發現他漫無目的的四處張望,心裡鬆了口氣,道:“忠哥,我知道柳爺不是外人,但畢竟這是我們內部的事。”
“少廢話,一邊去。”阿忠皺眉,如果不是因爲他是自己這邊的人,還以爲裡面的強人已經選出了新老大。
“我說阿忠,你還墨跡什麼?裡面都快打起來了。”周泰急步出來,看到柳以青,皺眉問阿忠:“柳爺來了怎麼還不請進去?”
阿忠指了指門口的隊長:“問他。”
“泰老大,柳爺進去不合適。”隊長有口難辨,他要堅持船上的規矩,又不想惹這些強人,一張臉苦的都能滴出水來。
“什麼合適不合適。我說小刀,你丫跟了五哥這麼長時間,怎麼一點變通都不知道,你是不是非要看着裡面打起來才覺得熱鬧?”周泰罵罵咧咧道:“規則再大,還能大過兄弟?怪不得五哥不放你離開,丫的一點腦子都不用。”
“泰哥,我讓柳爺進去還不行嗎?您這話說的,我都該被槍斃幾百次了。”小刀哭笑不得,走到柳以青身邊鞠了一躬,誠懇道:“柳爺,你別見怪,我只是照規矩辦事。”
“沒事,你做的對。”柳以青笑道。
“柳爺,別鬧了。”阿忠和周泰相視一眼,彼此眼神交流幾秒,一左一右夾起柳以青進了頂層。
灰狼和張志勇他們留在外面,尤其是張志勇,有心想進去瞧一瞧肖五手下的二十一位強人,看到小刀刻板的
表情,只得打消誘人的想法,和王虎王豹聊了起來。
其實柳以青很想小刀一直堅持自己的原則。他不怎麼願意趟這渾水。尤其是進來之後,看到十九個強人坐沒坐相,站沒站相,喝酒抽菸聊天打屁,還有與小三通電話,說着肉麻的情話。
扯淡的有,爭吵的也有不少。說話最大聲的是甘寧,一個人與五六個滿臉橫肉的強人互噴,眼看着就要動起手來。
“行了,阿忠回來了,開會。”
周泰敲了敲桌子,二十一個強人懶洋洋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一張橢圓形圓桌擺放着二十三張椅子。爲首肖五的位置空缺,左右兩張靠着肖五位置的椅子,左手阿忠的,右手周泰。
“柳爺,請。”
偌大空曠的房間煙霧繚繞,大家又各看各的,忽然進來幾個人並不顯眼。大家坐定之後,大家本就對阿忠身邊的陌生人感興趣。阿忠這一舉動,更是見柳以青推到了風口浪尖。能與強人平起平坐,而且還是左上首的位置,脾氣暴躁的人當場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柳以青定睛一瞧,站在了這五個人,不就是剛纔和甘寧互噴的那五個人嗎?這五個人還真是默契。
“阿忠,這位是?”
說話的這人滿臉橫肉,左臉還有一道醒目的貫通傷,看上去甚似蠻橫。這還是因爲他不知道阿忠帶回來的哪位大爺,不然當場就把椅子扔了過來。
“柳爺。”
這兩個字一出口,有些人點頭。有些人則不以爲然面露不屑。
沒聽過柳以青名字的人更是怒不可遏,還有人敢在他們這些人中稱爺?尤其是刀疤臉,扯着一張猙獰的臉道:“我靠!這是哪裡來的黃毛小子?”
本來站在椅子旁邊沉默的柳以青一屁股坐下,眼睛都不擡,道:“你是不是日月精氣吸多了,所以你的腦子一半水、一半面,一說話就變成漿糊了?”
“我靠……”
“你除了會說我靠還能有點創意嗎?你平時是靠臉上的刀疤嚇唬人,還是用髒話嚇唬人?”柳以青猛然轉過頭,眼神掃過道刀疤臉,宛如一條看不見的無形煞氣,直衝到了刀疤臉的心裡。
刀疤臉心裡一蕩,漲紅臉說不出話來。
“哈哈……”圓桌邊不少人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毫不顧忌刀疤臉的面子。還是離他最近一個知道柳以青的人湊到身邊小聲解釋着關於柳以青的來龍去脈。
“阿忠,你把他帶來是?”
趁着有人給刀疤臉講解柳以青的來龍去脈,周泰下首位置的強人開了口。如果說刀疤臉是野蠻人的代表,那麼眼前這個三十左右,看上去脣紅齒白一副學生模樣的男人是典型笑裡藏刀的代表。
“夏侯,柳爺是五哥的朋友。”
夏侯尚點點頭。最近他回過一次臨海,湊巧正是柳以青請肖五吃飯的時候。聽肖五的意思,肖五很喜歡這個小了他近二十歲的年輕人。
“那又怎麼樣?五哥的朋友滿天下,是不是每一個五哥的朋友都有資格參與我們的會議?”刀疤臉身邊的強人已經坐了回去,看樣子他大體已經瞭解柳以青的信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