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玉進門第一件事就問道:“寶哥,三百萬您就盤這麼個空殼子呀!你可真是財大氣粗。”
“沒辦法,小爺我總是心太軟心太軟……”李天寶說着居然唱了起來,一臉不在乎的樣子。
這時門口再次進來一人,那人正是對面的林美茹,她一進門李天寶立刻停止了“心太軟”的演唱,並換成了“好日子”歡快的曲風。
“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今天是個好日子……”李天寶邊唱便繞着林美茹轉悠,意思就是要向他炫耀一下離開“茹寶堂”的成就。
“別轉悠了你。”林美茹道:“剛聽說‘豐源堂’被人盤下了,我沒想到那人還真是你。”
“哈哈,小爺說過,離開‘如寶堂’我立馬把張曉氣整垮,把他店鋪給弄到手,這就叫本事。怎麼樣?現在後悔跟我較勁了吧。”李天寶驕傲道。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這裡什麼都沒有你開什麼店,我看我們兩個還是合夥吧。”林美茹一改往日對李天寶的刻薄,此時卻表現的無比殷勤道。
“得咧,您老人家省省吧,我可不跟你合夥了,現在我李天寶單槍匹馬舒服自在,過些天我再弄些貨,豈不是比神仙都快活。”李天寶高昂着頭道。
“好心當成驢肝肺,不合夥算了。”
林美茹並沒有生氣,說話依然表現的很溫柔,這顯然超出李天寶的預料。李天寶馬上問道:“你是不是還有事求我?”
“呵呵……被你猜到了!”林美茹再次提高了溫柔程度,道:“我可不是有事求你,我是想跟你談談你那把‘夫差劍’,把它轉給我吧,這樣你也能有錢進貨不是。”
李天寶這次明白過來,原來林美茹是在惦記自己那把寶劍。
“想都別想,我就是不幹古玩這行都不會賣那把‘劍’賣了的。我看你還是省省吧,進貨的錢我會想辦法,不勞您操心了。”李天寶一口回絕道。
“哼!給你臉不要,貪財鬼怎麼變成守財奴了,你留着那劍能有什麼用。”林美茹發飆的樣子倒讓李天寶覺得舒服了許多。
“夏天吃西瓜用來切西瓜,跟小混混發生衝突用來打架,總之我想怎麼用就怎麼用。”李天寶帶有挑逗色彩的話語讓林美茹生氣不已,但也沒有什麼辦法。
“留着切你的西瓜吧,哼!”林美茹說完,氣得轉身便走。
“不送了您咧!”李天寶雖然話說的夠狠,但心裡對林美茹這個女人卻是非常的喜歡,只是想得到她的芳心好像並不容易。
林美茹走後王小玉走到李天寶跟前道:“寶哥,這十萬塊我一直沒動,你拿着裝修下吧,怎麼也不能用人家的老樣子,多晦氣。”
“不裝修了,上次‘茹寶堂’我花了幾十萬裝修的,開業當天我還不是被坑了三十多萬。”李天寶顯然不是不想裝修,但讓他拿小兄弟的錢,他還真就一百個不樂意,畢竟王小玉的錢纔給他沒多長時間,怎麼能拿過來用了。
“寶哥,您還跟我客氣,我知道你身上可是沒多少錢了,就算咱暫時不裝修,開張也得請客吃飯吧。”
李天寶聽到請客吃飯的時候突然想起自己還答應過王守仁,說讓人家等着開業的時候喝酒呢,當王小玉再次把錢拿過來的時候,李天寶沒再拒絕。
“錢我先拿着,過些日子寶哥給你一‘大數字’。”
王小玉一聽高興不已,因爲在他心裡最值得相信的人就是李天寶,跟着李天寶他的心裡就只剩兩個字——踏實。
李天寶拿過卡便讓王小玉去打掃店鋪,自己坐在沙發上唱起了久違的“十八摸”。王小玉雖有滿腹的埋怨可也不敢說什麼。忙完後,李天寶讓他回家把地攤上擺放的三十幾個玉飾暫時放在了櫃檯以及貨架上,雖然東西很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但也總比沒有強。
就這樣收拾了一個上午,並沒有換名字的“豐源堂”再次開業了。
李天寶在北京小王府擺了頓酒席,請來了王守仁,本來他還想把林美茹請來,但估計她是不會來了,所以只請來了王守仁和師傅桂杞仁,加上王小玉這個好兄弟,四人好好吃了一頓。
席間王守仁對李天寶可是誇讚有加,並稱李天寶肯定能成就一番大事業……
第二天一早,李天寶早早到了店,雖然對店鋪裡寥寥無幾的東西不滿意,但這畢竟是自己一個人的天下,事情也只能一步步來,所以李天寶並不過分擔心以後。
半個月的時間裡,李天寶只是在店裡看店,因爲剛剛開業沒什麼熟人,再說他這店裡除了王小玉那些便宜貨也沒什麼好看的,所以零零散散的只賣出去了兩件東西,總共也就三萬塊錢。
李天寶本打算把錢還給王小玉,可好說歹說王小玉也不來取,只是說這錢就讓寶哥留着花,等寶哥掙了大錢自己在過去。
李天寶明白,王小玉之所以不要,是怕自己手上沒錢用;一直沒來也很簡單,是怕看到自己現在這半死不活的生意,心裡難受。
“好兄弟就是這樣的,懂我的心思呀。”
這天中午,李天寶同往常一樣很早便開門等着做生意,這行裡上午來的人及其有限,因爲無聊,李天寶拿出筆記本電腦開始上網打發時間。
李天寶清晰地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擡頭一看是個五十歲左右的老者從門外徑直走了進來,一身黑色西服顯得格外精神,手裡還拿着一漂亮的錦盒。
李天寶覺得這人很是眼熟,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趕忙問道:“您是?”
“李老闆是吧,我是你旁邊‘鑑寶齋’的老闆,咱倆可還是本家呢。我也姓李,叫‘李隆興’。”李隆興說完,也不客氣地直接坐到了沙發上,並將手裡捧着的錦盒放到了茶几上。
“哦,是李老闆呀,我說怎麼看您這麼眼熟,原來是我邊上大店的老闆。”李天寶說完,看了一眼茶几上的錦盒,道:“李老闆,我看您不像來聊天的,有什麼話您就直說。”
“嘿,好眼力!我這次來是有個東西想讓您看看。哦,也是我沒看準的東西,想讓您給看看眼。”說完李隆興趕忙伸手便將錦盒開了。
李天寶心想,“好傢伙,還有人想找我看東西。”又一想,“不對,上次那教訓可得記住嘍,要是再打眼那可真就別幹這行了。”想想也是,李天寶擁有一雙無比神奇的貔貅眼,如果貔貅眼沒有任何反應,只要不收,也根本不會出那檔子事。
李天寶想到此處本要張口拒絕,怎奈眼中的藍霧似是又在涌動。
“媽的,難道這次還真是個好東西。”李天寶心裡唸叨着,而後趕忙將藍霧的興奮撫慰平息,畢竟現在已經知道東西不錯,也沒必要在麻煩‘藍霧’給自己做指示。
李天寶做到沙發的對面,睜大雙眼朝着錦盒裡面望去。
那是一隻顏色十分豐富,而且光澤肥潤的大肚小杯子,李天寶從盒子裡拿出那隻杯子,仔細端詳了起來,雖然看不出門道,但也還是擺出一副專家的樣子,畢竟不能在同行面前露怯。這隻杯子敞口、孤腹、圈足,外腹裝飾着牡丹紋、芭蕉樹等花卉紋飾,八隻小雞嬌嫩可愛,公雞與母雞更是形態逼真。
再看那杯胎,質地細膩,雪白如玉,胎土肯定是選料上乘、精細,這樣一來胎薄體輕,釉面溫潤且光潔如玉。色彩上豐富多彩,造型更是典雅美觀。
李天寶立刻被上面的圖案所吸引,尤其是那隻毛色鮮豔,高昂着脖頸的大公雞。
“哈哈,好玩,還有人把公雞畫在瓷器上呢。”李天寶不禁脫口而出。
李天寶不自覺流露出來的那股天真,讓李隆興的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李隆興看了看李天寶,道:“李老闆,這畫雞可是有講究的,這可有個好聽的學名,叫‘雞缸杯’”
“雞缸杯,是是是,我當然知道這是雞缸杯了,不過我想聽聽你對雞缸杯是不是夠了解。”李天寶哪裡知道什麼雞缸杯,他之所以這樣問也是因爲想了解一下,而且還不能在同行面前露怯。
“這隻雞缸杯屬於鬥彩。所謂鬥彩,是釉下青花與釉上彩兩種工藝結合的一種彩瓷工藝。鬥彩創燒於明代成化年間,先是在瓷胎上用青花畫好圖案紋飾,然後罩上透明釉入窯燒造,待燒成後再在事先留下的空白處用材料繪製,然後重新進窯用低溫再次燒造一遍,成化鬥彩的成就就在於它開創了釉下青花與釉上多種色彩相結合的新工藝,從而此種工藝在雍正年間得到了更大的發展與完善,並在那時達到了巔峰。”
李隆興說完繼續道:“李老闆您看,。這雞缸杯的底足可見“大清雍正年制”的六字楷書款,依我看這應該是雍正官窯鬥彩瓷器中精品中的精品,您說呢?”
李天寶因爲剛剛貔貅眼的涌動,心裡已經百分百肯定這東西的真實性,所以對李隆興道:“沒錯,絕對的雍正官窯精品。”說完,李天寶又裝腔作勢的問道:“您知道雍正官窯的鬥彩雞缸杯能值多少錢嗎,你先說說,要是不知道我再告訴你。”這當然是李天寶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