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珊又哭了，哭了這麼久，她也不覺得累？此時的她神態憔悴，精神萎靡，說她快六十歲了，都得有人信。
“珊姐，你別發愁，這件事得從根源解決。”麥小吉安慰道。
“我哥要是真染上賭癮，誰能救他？”樊珊搖頭。
“這個根源確實只能他自己去截斷，我說的是資通貸款。珊姐，這應該是袁猛的產業，對於袁猛這個人，你瞭解多少？”麥小吉問道。
“你，要查袁猛？”
樊珊臉上閃過一絲錯愕，顯然對袁猛也有所忌憚的，半晌才緩緩說道：“袁猛心狠手辣，不擇手段，控制了不少企業，田野農具廠就是個幌子，企業家們都不敢招惹他。可能是沒瞧上我們物業，倒是沒來找過麻煩。”
這些情況，和麥小吉掌握的差不多，頓了下，又問：“那麼，風月無邊羣裡呢，有沒有袁猛的人？”
“這個？”樊珊很快就明白了麥小吉的猜測，思忖道：“這個羣，最早是蝶戀花還有念奴嬌她們發起來的，你們也瞭解的，都是些條件不錯，有文化的女人。哦，小吉除外。我也和裡面不少姐妹打過交道，起碼從我認識的這些人中，還沒聽說她們有誰跟袁猛關係不錯。”
“珊姐，網名跟真名能對上號嗎？”
“可以，我怕記不住，都標明瞭備註的。”
樊珊也不怕麻煩，一個個將自己認識的姐妹都寫下來，然後交給麥小吉，打交道的還真不少。知根知底的，就有三十九位，這些可以從樊珊方面確定，和袁猛關係不大。
參加各種活動時認識的，也有二十五位，一起聊過天吃過飯，交情停留在表面。另外，完全不熟悉的，沒有標註，這樣的人，也有十三個。
麥小吉很高興，這些數字再加上自己掌握情況的合集，按照普通推斷，可以排除掉七十多個人！
當然，這些只是參考，比如柳淑惠，她跟袁猛是兩口子，麥小吉作爲她的頂頭上司，卻一點都不知情。越是這種人，僞裝越深，還需要細細排查。
臨走時，麥小吉又跟樊珊要走了她哥哥的家庭地址。如果有人來逼債，恰好就是取證的好時機。
“小吉，你也要小心哪。”樊珊拉住麥小吉的手，戀戀不捨，那神情就像是看自己的孩子。臉上那個淚啊，一遍遍沖刷有些發黃的臉頰。
“唉，珊姐，我現在就有個心願，希望你以後流下來的眼淚，全都是笑出來的。”麥小吉拍着她的手背真誠道。
樊珊一愣，眼淚卻涌出更多，記不清多少年都沒人對她說過這麼溫暖的話。
和南宮月回星海大廈，坐在車上，她一直在搓胳膊。
“哦，天氣開始轉涼了。”麥小吉將空調關上。
“不是氣溫，是雞皮疙瘩。你看，現在還有呢，我一想起來你對樊珊說的話，就起一身。咦~麥小吉，你對女人深情表白的時候，很有感染力呢。”南宮月笑道。
“無聊，這麼感人的場面到你嘴裡就變了味兒。”麥小吉鄙夷道。
南宮月呵呵一笑，卻沒解釋。其實她是在誇麥小吉，覺得他今天的表現很有擔當，也很有愛心。想着溫暖的場面，又是一身雞皮疙瘩，南宮月拿着手機對準那根根豎起的汗毛，又發了條朋友圈。
MMP的，皮膚嫩就是受罪，換季就容易過敏！
“南宮醫生，你那手機像素是磚頭拍出來的吧，該換了。”
“沒事兒，還能拍到汗毛。”南宮月不以爲然。
“你將來得找多窮的男人，要攢這麼多錢！”
“呀，你壞死了！”
南宮月咯咯笑着捶了一記粉拳，把今天的不愉快給沖淡了不少，一直在麥小吉耳邊迴盪的樊珊的哭聲也終於沒了。
這段時間，跟崔雷的聯繫，都是在俠客行三人羣裡。
平時發信息很少，但麥小吉並不懷疑崔雷的敬業精神，特種兵出身的他紀律性很強，不會白拿錢不做事。
用最牛手機號撥通崔雷的電話，他卻秒掛，過了大約一分鐘，發來信息，剛纔在盯梢，現在可以打了。
再次撥過去，裡面有呼呼的風聲，麥小吉不由問道：“雷哥，你現在在哪裡？”
“湖心島。”崔雷淡淡道。
麥小吉卻吃了一驚，這是濱江市區的一個水上游樂場所，是個四面環水的人工島，總面積也就三千平米。
要去那裡，都要使用船隻，在冬天時湖面會結冰，會有人徒步走過去，但冰層較薄，這也是違規的。
而且，小島上只有一所古式建築的宅院，沒有商店飯店，一眼就能看到對面，崔雷隻身去那裡盯梢，很容易暴露的。
“雷哥，注意安全啊！”麥小吉說道。
“沒事兒，我在草叢裡呢。”
“現在正是蚊蟲猖獗的時候，雷哥，你受苦了。”
“呵呵，訓練的時候，什麼苦沒吃過。”
“那好，雷哥，我說你聽。”
將在樊珊那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崔雷，麥小吉想從樊珊哥哥這條線下手，順藤摸瓜，最好能帶出來點兒大的，讓崔雷重點關注，爭取拿到資通貸款非法拘禁的證據。
“很直接，我今天盯梢的，也是個被高利貸套牢的，不如去樊家。好，我這就回去。”崔雷說道。
“你坐船過江，他們看到怎麼辦？”麥小吉擔心道。
“我游泳過來的。”
倒吸一口涼氣，游到岸邊也得三百多米，那裡可不是游泳池，今天風又大，浪頭肯定不小。爲了防止被島上的人發現，還要經常潛泳，那是對體力和意志的考驗。
上岸後，崔雷收到麥小吉發給他的地址，沒有片刻停留，直接趕了過去。
當天，俠客行裡，崔雷發來消息，樊家沒有動靜，不過，樊珊的哥哥樊珅如臨大敵，也僱了兩個社會小青年，時不時就在他家樓下轉悠。
麥小吉估計，樊珊也會暗中找人保護家人的，資通貸款不會明目張膽下手，但以他們的作風，絕不會就此罷休。
“你好，請問是不是大麥？”這天，麥小吉接到一個奇怪電話。
“我不收莊稼，你打錯了！”麥小吉剛想要掛，對方又說道：“不對呀，網上就留的這個電話號碼。”
麥小吉心頭一動，是了，可能是寶鑑軟件上來的用戶，換了和氣口吻，“你是不是找大吉啊？”
“沒有啊，我就找大麥！”
寶鑑軟件開發者明明註明的是大吉，不是來諮詢古玩的，對方接下來的話，把麥小吉逗樂了，挺管用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