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平城西門。
未等出得城門,于振便感受到了一股瀰漫在空氣當中的鐵血之氣,在這氣息當中隱隱的還能嗅到一股血腥味,其氣勢如虹,戰意高昂。
雷洪武的五千人馬矗立於城外一里處,戰旗飄揚,威武不凡,鐵馬金戈,那股隱隱展露出的煞氣猶如一杆鋒利的血紅色長槍枕戈待旦。
不過咱這邊也不次於他們什麼,如果他們是長槍,咱的如山營就似一面盾牌,一座山,一字排開的如山營整裝列隊,經歷過戰鬥歷練的他們,威武勇猛,燕頷虎頸,一點沒有讓對方把氣勢壓下去,反而還要略勝幾分。
要知道咱們這邊只有一營,不過五百人而已。
在實力方面,玄武軍綜合實力經過這段時間有了很大的提升,一部分人已經達到了尉武之境,大部分人也都徘徊在驍武之境的中上層次。
在看對面,實力明顯高低立判,大部分都是勇武之境,只有少部分驍武之境。
“全體都有,敬禮!”
如山營營長陳大彪見於振出城而來,嘹亮的嗓音頓時高喝出聲。
整齊劃一的動作,崇拜,帶着濃濃敬畏的目光拋向于振。
于振回以軍禮,在陣前勒馬駐足。
雖然對面擁有五千兵馬,浩浩蕩蕩,氣勢排山倒海,但于振依然一眼便認出了對方主將。
只見在陣前,一名花甲老者端坐在戰馬之上,身穿鎧甲,花白的鬍鬚隨風飛舞,精神抖擻炯炯有神的目光宛若黑夜的鷹眼,冷傲弧清而又盛氣逼人,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傲視天地的氣勢。
果真名虛傳!
于振暗讚一聲。
而於振在打量着對方,對方也在打量着于振。
說來也巧。
前些時日雲州下轄的延庭郡也如陽平縣般發生了蝗災,畢竟一郡之地,又非偏遠之地民風淳樸,蝗災之後盜賊橫行賊寇四起,其境內民不聊生生靈塗炭。
爲了平亂雷洪武親自帶兵剿匪歷時半月總算是鎮壓下來,不過還是讓一股勢力不小的賊寇流竄入龍牙郡境內。
這羣賊寇一路之上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雷洪武本想讓龍牙郡對其圍追堵截,結果得到回報,龍牙郡郡尉錢寶庫帶兵前往陽平關剿匪。
於是雷洪武只得自己追殺賊寇,不過雖然花費時間長了一些,但最終還是將賊寇盡數剿滅。
要不說巧呢,原本準備回師的雷洪武趕巧遇到了錢寶庫帶兵而回。
詢問其剿匪進展,錢寶庫哪敢實話實說,於是編造謊言推脫責任,這才把雷洪武引來。
雷洪武一路而行,自然也知道通往陽平縣的路途之上匪患嚴重,他還曾出兵剿過,可是效果卻非常不理想,每次山賊聽聞官府來剿匪,都會躲進深山當中尋覓不見蹤跡,有的要麼剿了,不出一兩年時間,又會滋生一夥來。
最後鬧得雷洪武頭大漸漸不再理會,外加陽平城地處偏遠,那邊的百姓幾乎不怎麼來龍牙郡這邊,有需求直接去安平國更爲省事,而外邊的百姓也不怎麼去那邊,出力不討好也懶得去做。
但,這一次一路而行,雷洪武卻未見到任何匪患,可以說一路之上乾乾淨淨的,甚至還見到來往通商的商隊。
一打聽才得知,自從碧霞山的山賊歸順了陽平城後,陽平城總是會出動兵馬漫山遍野的剿匪,那羣傢伙就跟山中的兇獸是的,不管你藏的多嚴實總能把山賊揪出來,然後見賊就殺,見匪就宰。
打那以後,這一路上無人再敢爲非作歹。
“你不是說陽平城窩藏山賊,已是賊窩了嗎?”
“爲何還有商人去陽平城做生意?據我所知,陽平城歷來商人就不喜通商,爲何如今商人卻願意前往?”
“而陽平城又爲何要花這麼大的力氣剿匪?”
雷洪武叫來錢寶庫質問道。
“這……這……”錢寶庫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將軍,你可莫聽他人胡言亂語,如今的陽平城那是了不起的地方,來往的商人不僅有安平國的人,還有趙國的人,人家於縣令深受百姓愛戴,誰要是敢在陽平城大街上說句於縣令的壞話,保準你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來往的商人豎着大拇指說道。
“此言未免太過誇大其詞了吧?”雷洪武覺得有些危言聳聽,歷來就沒有見過哪個縣令,哪個郡守,州牧,如此深受百姓敬愛的。
“誇大其詞?”
“你是不知道,安平國龍陽關守將之子在陽平城鬧事,直接當街被人敲斷了腿,之後他爹帶兵來報仇,你猜怎麼着,整座城的人都出了城門去,兩千人啊,直接被踩成了泥。”
來往的商人心有餘悸的說道,那天的畫面簡直嚇死個人,一城人打架,士兵在前,百姓在後,看着就讓人覺得熱血沸騰的。
從對方的言語雷洪武滿臉的詫異,因爲對方羨慕的表情和神態沒有一絲作假。
這讓雷洪武對陽平城充滿了好奇。
當大部隊來到陽平城外。
城外不知何時早已集結一隊五百人左右的人馬。
軍紀嚴明,軍容整齊。
出身軍旅的雷洪武,打眼一看便是一驚,心中不由暗問一句‘這是何人帶出的兵將,好威風,好霸氣。’
強悍的實力個個驍勇兇猛,身穿的鎧甲,手持的武器,沒有一樣是凡品,可以看出他們的鎧甲,武器都是經過精心設計,鑄造大師花了心血打造而出的。
這種品級的裝備,饒是禁衛軍也未曾見過啊。
不僅如此,當自報家門之後“我乃雲州尉,一品雷武將軍雷洪武。”
按照以往,此言一出定會嚇得兵將露出畏懼之色,畢竟征戰沙場幾十載,雷武將軍的名號早就聲名在外了。
但卻沒有得到對方的一絲尊重,反而是大大的白眼外加鏗鏘有力的聲音“若是爲敵,那便戰,若是見我家於大人,下馬徒步進城,其餘所有兵將後退十里,否則格殺勿論。”
“你聽好了,我是雲州尉。”雷洪武很來火,厲喝道。
“你也聽好了,這裡是陽平城,我管你是什麼玩意,拿我家於大人的話,客人來了有好酒,敵人來了有獵槍。”
這是雷洪武從軍幾十載第一次吃癟,吃的還是這麼臉上無光,他甚至捫心自問‘我是不是真的老了,如今的年輕人都不記得我這個雷武將軍了嗎?’
不過還好,一名縣丞騎馬疾馳而出,客氣的施禮道“雷州尉請勿見怪,我們陽平城的兵將就是如此,在他們眼中除了我家於大人外,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放在眼中,請您稍等,我這就去請我家於大人。”
來人正是周平,打了個招呼,這才騎馬而走。
其實怨不得如山營,他們都是打小在這窮鄉僻壤長大的孩子,哪裡見過大世面,在他們眼中於大人於縣令就是最大的官,哪裡聽過什麼州尉,更別說什麼雷武將軍了,聽着再牛逼,也沒有我家於大人牛鼻。
就算是皇上來了,也得跟我家於大人客氣說話,不然手中的刀可不認識他是誰。
沒有辦法,都是于振慣得,培養出的這股傲氣霸氣。
而當於振從城門而出。
雷洪武又是一詫,沒有想到陽平城的縣令會如此年輕,本以爲能訓練出如此精兵強將該是久經沙場的老將,說不定還是熟人,卻沒有想到會是看上去如個毛頭小子的傢伙。
但很快雷洪武收起了輕視之心,因爲當他身形行進在軍中之時,立馬他就成爲了這支軍隊的靈魂,彷如所有的能量全部匯聚到了他一人的身上,也讓這支原本就實力不俗,充滿了霸氣的隊伍更加鬥志高昂。
如果剛開始這支隊伍是一羣猛虎的話,那麼當他出現,那便是一條甦醒的神龍,豪氣沖天,勢不可擋。
那些崇拜,敬仰的眼神做不了假,因爲雷洪武曾經不止一次感受過,但卻從未感受過那麼強烈的,強烈的都有些盲目,就似只要他一聲令下,這些人就算是死也毫不畏懼。
太可怕了。
若是當年我率領的一萬鐵騎有這般的氣勢,別說十萬楚國甲士,就算是滅了楚國我都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