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5 我們的存在
青木爲了確認，甚至再度將那個績效本拿出來比對了一番。
這績效本子上面，唐淑嫺應該並不是近照，簡直同本人是判若兩人，如果說這照片上面的唐淑嫺，是一個時尚而高貴的美婦的話，那麼眼前這個駝背，且一臉皺紋白色頭髮的老太太，究竟是誰？
青木愣神了好久，一般的普通人是看不見他們兩個的存在的，青木愣了半天，說道：“這……會不會是找錯人了？有兩個唐淑嫺？”
白叔愣愣的看了那個老太太一眼，然後再看了看績效本上的照片，一臉無語的說道：“難道是這東西已經很久都沒有更新了？那辦事處的鬼也太懶了吧，這尼瑪得是多少年前的照片啊，該不會是這女人剛出嫁的時候吧？”
青木盯着白叔手上績效本，他淡淡的說道：“如果是出嫁的時候不應該是這麼個模樣，拍攝的時間是三個月前，收集資料什麼的對於鬼魂來說應該是十分容易的事情。”
“恩，”白叔點點頭：“或許是辦事處的人偷懶吧，不過你說話的口氣好像你是個人類似的，你得時時刻刻的記住，你是勾魂使者，你雖然和一般的鬼魂不一樣，可你到底還是個鬼魂，就好像一個人類一樣，這是不對勁的。”
青木沒有說話，只是盯着資料。
“好吧，讓我們先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吧，反正這女人一週以後纔會死亡。”白叔看了眼青木，這個人實在是無趣極了，無論對方說什麼，他都一直保持緘默不語。
唐淑嫺坐在地上賣東西。她的籃子裡面大概是一些自家種植的時令蔬菜，這在月鎮周圍的山村裡面，是最常見不過的事情，到了現在，大多數的青少年勞動力，除了讀書之外，大部分的都會選擇外出打工，家裡的田地大多落在一些個老人，或者體弱的婦人身上，她們將自家種植的時令蔬菜拿到鎮子上去賣，補貼家用。
但是唐淑嫺的模樣實在是太恐怖了。
她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搖搖欲墜的老嫗，彷彿什麼時候都可以行將就木一樣，那個模樣光是看着都覺得有些不舒服，照片上她至少皮膚有光澤，而到了現在，她身上所有能看見的皮膚就好像老太太一樣，尤其是那雙手，伸出來就和老太太的手沒有任何區別，頭髮也變得花白。
如果三個月前她是那副模樣，那麼這改變實在是太過驚人了。
唐淑嫺不會想到，她會成爲一個新的勾魂使者的一個很好的教材，而一老一少正端坐在她的身後，打量着這一切。
或許是唐淑嫺的模樣太過滲人，又或者是她種植的一些蔬菜實在是提不起別人的興趣，再或者是之前那兩張已經將道路霸佔了的車子，實在是吵得興起，所有的人將注意力都放到這兩張車子上面，而對於其他的事情就不是那麼感興趣了，人家爲什麼不買擺在攤子上大把的蔬菜，而去關注一個老太太所種的時令蔬菜呢？
而且青木的腦海裡，對於這老太太所賣的蔬菜，連什麼名字都不知道，似乎在他的腦中，一向就是分清不清楚這些吃的蔬菜，他可以分清楚黑米和藍樓羅等各種藥材，卻分不清小白菜和生菜的區別，對了，它們長得不都是一樣麼，都是葉子菜。
眼前的老太太所賣的是很細小的芽，似乎是某種樹上的嫩葉，是醃製過的，並不算特別新鮮，想想也是，現在已經是七八月份的天氣，什麼植物這個天氣纔開始長嫩芽？
“這是椿天，”白叔注意到青木一直觀察着這老太太，連忙說道：“本來在這個時節不應該會有這個東西的，這女人很勤勞，竟然想到用這種方法將椿樹的芽保存下來，當然咯，我只知道是在椿天樹上長得，這玩意兒，在這裡的方言就是椿天樹，這學名叫啥我可不知道，這東西畢竟不是長在鎖魂淵的附近，我不是很瞭解，但是……味道不錯。”
“難吃。”青木聽到白叔在訴說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個，雖然他似乎從未吃過椿天。
“喲呵，說的你好像吃過似的。”白叔誇張的說道，不過他就知道這青木一定是擺出一副撲克臉，因此他兀自的說了下去：“總之從這一點上看，這女人就聰明勤勞，可惜啊，四十五歲就得死了。”
“一定要死麼？”青木一愣，轉過頭來問白叔。
白叔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說道：“我說你立場怎麼越來越像是人類，你特麼一定要記得你是一個鬼差，知道麼？別問這種傻問題好吧？死並不是結束，說不定是個開始，你看看這個女人，光是看她現在的樣子，就知道有多慘了，是吧？”
白叔的話沒有得到青木的迴應，他還是定定的望着唐淑嫺的方向出神。
白叔有些無語的說道：“我知道一般新手都會有同情心，但是那些都是還保留着上一輩子記憶的鬼魂，纔會有的同情心，但是你不是，你丫的是祭壇上面出生的土著鬼民，你不應該有這些情感……難道說，無臉人那個時候騙我的，你就是秦沐？”
白叔很是激動的捉着青木的兩隻胳膊，不過後者則是一臉冷漠的看着他，神色淡然的好像白叔剛纔就沒有跟他說話一樣，他慢吞吞的回了一句：“你們都在說秦沐，到底誰是秦沐？”
白叔認真的盯着青木的眼睛，半晌，算是放棄了，轉過頭來，很是無語的說道：“算了，這種事情，不大可能，無臉人沒有理由騙我，不過你要記住一點，永遠要記着，閻王讓你三更死，不能留人到五更，這女人，必須得死。”
“那就等到一週以後過來帶走就是了，還在這裡看什麼？”青木一臉無語的說道。
白叔這個時候才叫鬱悶，轉過頭來說道：“當然，不少鬼差是這麼幹的不過最後他們都離職了你知道爲什麼嗎？”
“難道是差評？”青木淡然的反問。
“沒錯，就是這個。”白叔點了點頭，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繼續說道：“最近出來的系統雖然比較噁心鬼，不過說到底還是有點效果的，至少再也不會出現什麼莫名其妙的傳言，而且，基本上現在社會的人，都不大相信我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