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潛入湖底,蘇雲徑直向峽谷下游去。
按照鱗人的描述,金卵應該就在水底的峽谷之內。進入峽谷後,周圍的溫度再次驟降,好在朱老跟在身旁,蘇雲纔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遊了一段時間,一陣金色光芒若隱若現的傳了過來。那是一個洞窟,金色光芒便是從其中溢出來的。蘇雲大喜,遊了過去,果不其然,他在一處不深的洞窟裡面尋覓到了那枚真龍的卵。
它不是通體的金色,上面有着模糊的紋路,除此之外,還有一些褐色的斑點。有點像放大很多倍的蛇卵,走近看,金光自動內斂起來,更像是一顆普通的蛇卵了,不過是大了許多罷了。
“此處竟然是一處地脈節點,將卵放在此處滋養,真是考慮的夠周到啊……”朱老若有所思的說道。
蘇雲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捧起了那枚卵,他仔細觀摩這枚快有自己一半高的橢圓蛋狀物,忽然,一聲清脆的聲傳進耳畔。
“什麼聲音?”蘇雲警惕的利用元神力量掃視四周,結果並沒有發現附近有什麼威脅。
“蘇小子,你看蛋殼……”朱老沒好氣的說道。
蛋殼上出現了一條明顯的裂痕,雖然十分細微。蘇雲皺起了眉頭,他端起這枚卵的時候明明很注意了,到頭來還是將蛋損壞了。
又是一聲清脆的聲響,這次蛋殼上的裂紋更加大了,彷彿這顆卵隨時都會碎掉。
“朱老,現在該怎麼辦?”蘇雲端着蛋,連呼吸也變得細微起來,生怕驚擾了懷中的蛋。
“實在不行,就把這顆廢蛋煮了。蘇小子我跟你說,吃龍蛋可是大補啊。老夫也有好久沒有吃過龍蛋了。”朱老說道,他毫不掩飾嘴饞之情。
那枚蛋似乎聽到了這句話,又有幾道狹長的裂縫出現在了蛋殼上,好像是在說寧可碎掉也不要被你們吃掉。
“朱老……”蘇雲沒好氣的嘆了一口氣,便要帶着蛋游上岸。
他隱隱察覺到了蛋殼的裂縫裡面傳出來的生命波動,這恐怕不是蛋要毀了,而是要孵化了。這枚蛋裡是一條真龍的後裔,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蘇雲打算先上岸再做下一步計劃。
然而在湖中上升的途中,蛋殼的破裂聲越來越頻繁,很快就達到了一個臨界點,估計再裂一次的話,裡面的東西就會出來了。
“要生了要生了……”朱老嚎叫着。
蘇雲加快了速度,但是但還是先他一步完全裂開了。蛋在打開的那一剎那,一股異香充斥了整個空間,就算是在水下,蘇雲也能清楚的聞到這股香味。
接着是一股來自靈魂層面的威壓席捲而來,蘇雲懷中的蛋赫然是壓力的中心,在靈魂衝擊下,蘇雲幾乎快要窒息了。
“快把它丟出去!”朱老發出警告。
蘇雲將懷中的蛋拋了出去,自己則借衝擊波的力飛到了半空之中。
下方的一切都崩塌了,隱約傳來一陣陣龍吟聲。崩塌過後,湖面再一次清晰地出現在蘇雲的視線內,湖面之上,有一個女孩兒模樣的生物凌空而立,看起來大約有四五歲模樣。
女孩渾身沐浴在金光之下,令人無法直視。她看見蘇雲後,竟然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媽媽。”女孩如是說道。
“……”蘇雲啞口無言。
“哈哈哈哈哈……蘇小子,你當媽媽了!”朱老說道。
很明顯,這個女孩就是真龍的後裔了。沒想到她竟然是人類小女孩的模樣。一頭烏黑的秀髮,明亮的大眼睛,模樣十分討人喜,誰也不會聯想到她是從一顆有萬年曆史的蛋中孵化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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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什麼奇怪的,九州大陸上還曾經有過一顆萬年石頭蹦出一隻猴子的怪事咧。後來這隻猴子還渡過天劫,飛昇了天界呢。”朱老說道。
女孩兒沒等蘇雲反應,竟然主動的撲向了蘇雲的懷中。
“呃,我不是你的媽媽,你看,我是個男的,男的不能當媽媽的……”蘇雲無奈的說道。
小女孩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她眉頭皺着思索了一會兒,接着高興的叫道:“爸爸!”
蘇雲苦笑,看來現在和她爭辯也改變不了什麼了。當務之急,是要去確認一下鱗人的狀態。
蛋孵化了,鱗人的詛咒應該也就此消除了。
蘇雲抱着小女孩兒,向鱗人聚集的地方飛去了。蘇雲雖然只有十五歲,但是身形儼然和成年男子差不多了,懷中抱着個小女孩兒,倒也不吃力。
鱗人們的變化十分明顯,鱗片在慢慢退化,當然伴隨着的還有力量的消退。但是鱗人們並不在乎,他們狂歡起來,慶祝詛咒之力的消退。他們看見蘇雲懷裡的小女孩後,竟然都虔誠的跪拜下來。
“海神大人。”他們喊道,腔調中無一不帶着感激。
小女孩兒看到眼前的一幕,“咯咯”的笑了起來,她從蘇雲懷中跑了下去,在這些鱗人之間跑來跑去,良久,她說道:“謝謝。”
原來這個小傢伙在蛋裡呆了一萬多年,並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她夠理解鱗人們對她的那份感情,並對守護了自己上萬年的他們道了謝。
他們現在不應該被稱作鱗人了,他們恢復了人類模樣,不過生長在北方的他們體型更加魁梧了一些。他們和小女孩兒親切的玩耍在了一起,笑容洋溢,一如回到了萬年前的時光。
蘇雲站在一旁看着,沒有去打斷他們。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麼溫馨,小女孩兒和這些人就像家人一樣融洽,想到這節,蘇雲不免有些心酸,他的父親始終杳無音信。但是他始終堅信肯定有一天他們父子會重逢的。
“謝謝你,善良的人。”一名身披黃色獸皮的魁梧男子走了過來,向蘇雲謝道。他的模樣與人類無二,很難想象不久之前他還是全身長滿鱗片的傢伙。
蘇雲身上的冰蠶甲早在三名元丹鱗人選擇與蛟龍同歸於盡的那一擊下損壞了,現在的他,外形回覆了普通人類少年的模樣,他有些好奇眼前的人是怎麼看出是他幫了鱗人的忙的。
“是這樣的,我們的交流系統和人類有點不太一樣,高級鱗人可以隨意的將記憶寫入低級一些鱗人的腦海裡。大祭司在生命消逝的一刻前,將關於你的事蹟寫入所有的族人的腦海裡。你是我們的救命恩人!”魁梧男人越說越激動,對蘇雲的感激之情也溢於言表。
“大家沒事就好,哈哈……”蘇雲撓了撓頭,他還是十五歲的少年,這樣的情況下他還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救命恩人!救命恩人!救命恩人!”人們開始歡呼起來,將蘇雲團團圍了起來。
就連小女孩兒也開始高呼起來,在蘇雲的頭上爬來爬去。
“一切都需要重建,不過這會是一個很好的開始。”人羣散去後,魁梧的男人說道。
眼前的是殘垣敗壁,鱗人住的雪堡在這次大戰中幾乎全部損壞,人們支起簡易的帳篷,在篝火附近簡單的慶祝着。
“重建事務繁雜,大哥你先去忙,蘇雲差不多也該告辭了。”蘇雲看着眼前欣欣向榮的景象,說道。
“蘇雲兄弟,我叫魁山,以後遇到什麼事了,只要你捎句話,我們荒民部族義不容辭地幫忙。”魁山點了點頭,說道。
蘇雲也點了點頭,也沒有推脫,這羣荒民雖說實力整體倒退了許多,但是其中依然不乏化元境高手,依然是一股很強大的助力。
“貴族的海神之卵裡生出來的便是那個小女孩兒了,希望你們能好好的撫養她。”蘇雲說道。
“這個自然。”魁山說道。
就在決定要離開,並且已經趕了幾百里路的時候,蘇雲突然返程,朝荒民的聚集地去了。不知道爲何,他心中竟然有些不捨那個小女孩兒。
“哈哈,你這個當爸爸的,離家出走後被對女兒的懷念之情所苦苦折磨了吧。”朱老取笑道。
蘇雲不理他,不過他心中彷彿真的是這樣的一種感覺,一種來自血緣上的戀戀不捨之情。他遠在外邊的父親,估計也在爲這種感情所苦吧。
回到荒民部族,小女孩兒正在與荒民們嬉戲,荒民們儼然將她當做成了自己的女兒在對待。小女孩兒看見了蘇雲,三步作兩步跑了過來,一頭扎進蘇雲的懷中。
“爸爸。”她叫道。
“乖,爸爸要離開你一陣子,你在這裡好好的生活下去,好嗎?”蘇雲溫柔的說道。
小女孩兒擡起了頭,一雙烏黑透亮的大眼睛看着他,不多時,這雙大眼睛裡噙滿了淚水。
“爸爸,你不要馨兒了嗎?”小女孩兒說道。
馨兒,原來這個小女孩兒有名字啊,蘇雲心想,帶上她也不會礙事。他摸了摸馨兒的頭,說道:“乖,爸爸永遠不會丟下你的。”
“……蘇小子,你該不會真想把這個小女孩帶走吧。”朱老說道。
“是的。”
蘇雲將馨兒舉了起來,任由陽光從她頭髮的縫隙傾瀉而出,父女二人露出了親切的笑容。
“蘇雲兄弟,這娃子纏你,你就把她帶上吧。不過記得和她一起常回家看看啊。”魁山站了出來,哈哈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