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玻璃門上掛着設計部部長的門牌,透過那玻璃往裡看,便見到吳玲兒交疊着雙腿悠閒地坐在那慢悠悠地吃着早餐。
蘇稚走了進去,聞着空氣中混雜的味道,眼尾多了幾分不喜,她徑直地走向吳玲兒。
吳玲兒見了她,也沒有停下吃東西的動作,而是視她爲無物,自顧自地吃着。
“吳部長這樣做是不是不太好,畢竟現在還是上班時間,外面的同事也都能看得到。”蘇稚淡淡地看向她講到。
吳玲兒聞言卻是好笑地笑起來,不以爲然地講道:“你是在教你的上司做事嗎?以什麼身份啊。”
蘇稚對她的態度也不感到意外:“不,我只是提個意見罷了。”
“還有,請您注意作爲領導所應該要有的責任心,別一腦子把事情全拋給下面的人做了便不聞不問了,將自己的員工獨自拋下自己卻走了,這會讓人質疑你的專業程度。”
吳玲兒聽到她講的話,氣笑了:“那你是在質疑我的做事能力咯。”
蘇稚嘴角掛起了一絲笑意,正想回話,門卻被打開了。迎面走進來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中年男子。
此時他正笑嘻嘻地走進來,還擡起手向蘇稚鼓了鼓掌,蘇稚擡眼看了看他的名牌,財務部張經理。
吳玲兒見狀趕緊將手中的早餐拿了下去,臉上的怒意也收了起來,問道:“張經理怎麼來了,是有什麼事要交代我做的嗎?”
公司上下誰不知道這個張經理是陸老夫人的人,職位不算高,卻不能得罪。
張經理想起那人交代的話,搖了搖頭講道:“不來,怎麼聽到這麼好的一番話,我們陸氏就是希望能多一點蘇稚這樣的人才。”
看了看吳玲兒那混亂的桌面,又想起了她的身份,雖然兩邊都得罪不起,但這裡畢竟是陸氏,還是以陸家人爲重。
過了一會兒,又繼續講到:“我過來是爲了看看蘇稚,你在這裡待的可還習慣,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我們也會盡量滿足你的。”
蘇稚看着緊張的吳玲兒,沒說什麼,搖了搖頭講道:“這裡挺好的,只是不用收拾雜物就更好了。”
聞言,張經理擰了擰眉,有些吃驚地看着吳玲兒講道:“雜物?讓你來設計部是發揮你的畫畫的技術的,不是讓你來做這些的,吳部長,可要安排妥善點啊。”
吳玲兒咬了咬牙,恨恨地看着反咬她一口的蘇稚,連忙解釋道:“只是爲了讓她儘快熟悉一下我們設計部罷了,下次不會了。”
張經理見目的已經達成,也不再久留便離開了。
吳玲兒也不再讓蘇稚去打掃倉庫,而是派人將設計部的打印文件的事情給她做,也只讓她碰那些邊緣項目的文件。
蘇稚重複着這些枯燥的工作不知過了多久,她看了看牆上的鐘,已經快是午飯的時間了,便轉身朝着她的辦公桌走去,擡眼一看便看到了陸斐舒,他正朝着蘇稚揮了揮手,那講話的嘴型應該是吃飯二字。
辦公室裡的人都面色各異,而透過玻璃門看的吳玲兒自然也不會錯過這一幕,她起身朝着陸斐舒走去,問道:“你怎麼來了?”
陸斐舒朝着她笑了笑,又指了指不遠處的蘇稚,講道:“找嫂子吃個飯。”
吳玲兒聽着這個稱呼眼中不自覺地漫出了嫉妒之情,而陸斐舒像是想起了什麼,連忙講道:“怎麼樣,你有派什麼工作給她嘛。”
吳玲兒面色冷淡地講道:“當然,我們部門沒有吃白飯的人。”
“這樣啊,你可以嘗試將新項目的提案交給她試試,她能力挺不錯的,當然這是你的決定,我只是提議一下。”陸斐舒像是不經意地提出道。
吳玲兒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吳玲兒看了看四周低着頭的人,意有所指地講道:"該怎麼做,我相信你們很清楚。"
而辦公室中的一切蘇稚都不清楚,一邊吃着飯一邊與陸斐舒講着工作上的事情,想起昨日發生的事,便講道:“倉庫那邊的監控壞了,有空去和安保室的人說一下吧。”
“還有,我想調以下倉庫門口的監控,想借用你的權限可以麼?”
陸斐舒的手頓了頓,臉上帶着些許疑惑:“倉庫門口?你要看是需要查什麼嗎?”
蘇稚張了張口,又咽了下去。昨天才發生意外,今天就有人跑來敲打吳玲兒,再拜託陸斐舒去調監控,怎麼想都感覺怪怪的。
“算了,就是路過的時候丟了個東西,算了。”
陸斐舒也沒有問怎麼了,點了點頭。
用過午餐後,蘇稚便又回道了辦公室,看着那桌面上又堆起的文件,嘆了口氣,問道:“請問一下,這些都是誰的,我怕弄混。”
辦公室裡有的人低着頭假裝在忙,有的人在睡覺,也有人站起來回答了她的問題,只是臉色不太好,講的話也較爲含糊,蘇稚雖然感受到了有什麼,但並未放在心上。
這個下午蘇稚也在重複着複印遞接文件,偶爾也只是描描圖,蘇稚無聊地撐着手看了看牆面上的鐘,快下班了,自己的工作也總算搞完了。
正當這時手機開始在口袋中震動了起來,蘇稚看了看,是田萌萌的電話,想到可能是新的工作,便跑去廁所接了起來。
“喂,小稚嘛,有新工作了喔,趕緊來老地方。”
聽着萌萌急哄哄的聲音,蘇稚笑道:“怎麼這麼着急,這次又是什麼?”
“對啊,是工作室的logo,她說他過兩天沒空,就只能來個緊急見面會了。”
蘇稚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便也跟着講道:“好,我馬上過來。”
蘇稚轉身出了廁所便往吳玲兒的辦公室走去,敲了敲門,門中傳來了“進來”二字。
“吳部長,我想請個假,因爲家裡有事,想早點走。”蘇稚直接講道。
吳玲兒頭也沒擡,講道:“好,你走吧。”蘇稚有些驚奇對方竟然沒難爲她,但既然讓她走,不走的纔是傻子。
門輕輕地掩上了,吳玲兒這才擡起頭來,看向蘇稚離去的背影,眼底中卻多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