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厲南天

二人沿着南北大街,徑直向街北頭行去,一盞茶的功夫之後,羅湛二人已是穿街繞巷,到達一座破落的宅院之前。

“皮頭小子,我家羅管事在此,還不快快滾出來求饒!”

見得宅院大門緊閉,華武一改膽怯之相,踏步上前,向着門內院落,率先開口大喝,倒也威風凜凜,頗有氣勢,然而,華武喊聲一落,整個人立時後退,躲身數丈外的一株大樹後側,探頭張望,看得羅湛一陣搖頭失笑。

“哪裡來的小子在此聒噪!”

“當真是不想活了!敢在此撒野!”

“哪個潑皮在嚷嚷,敢擾亂哥幾個吃酒!”

“走,出去看看,找點樂子玩玩,看呆會不扒了賊斯的皮!”

一陣惱怒雜亂之聲,自緊閉大門的宅院內傳了出來,不多時,緊閉的大門,便“吱呀”一聲,打了開來,一行人氣勢洶洶地自門內竄出。

“喲,這不是羅管事嗎?真有種,竟然敢孤身前來此處,莫不是看不起我們哥幾個,或者說是你羅管事想找死不成?”帶頭說話的一人正是皮頭,伸手一揮,止住了嘈雜的嚷嚷聲,盯着羅湛陰陽怪氣道。

“嘿嘿,大哥,你太看得起他了,你看,遠處那棵老槐樹旁邊,不是還埋伏着一人嗎?哈哈……”

一個身材矮小精瘦的男子,有些揶揄地言道,頓時引來一片鬨笑聲,原來卻是華武喊過門後,便有些心虛地向後退出,躲到三四丈外的一棵老槐樹身後,卻是被眼尖的混混,一眼揪了出來。

“瘦猴,你且莫要囂張,即便是羅大哥一人,也能把你們全部擺平,我只是助陣罷了。”

聽及對方揶揄地嘲笑,華武頓時面紅耳赤,緊接着,望了望一臉鎮定的羅湛,似是受到鼓舞一般,壯了壯膽,挺胸返回,回聲相喝。

“哈哈,膽小鬼,就是膽小鬼!”

“嘿嘿,我看是昨天不自量力地想要逞強,反而被咱們二哥打怕了吧,哈哈……”

“哪來那麼多廢話!皮頭,你不是要挑戰我嗎?嘿嘿,我便給你這個機會,看看你們哥幾個,在軍營到底學到了幾分本事!”

見對方一羣人,不給氣就自行喘了起來,自記憶中尋出對號的“皮頭”小混混,靜立如標槍一般的羅湛,不耐煩地插口打斷道。

“哼,羅湛!莫要張狂,今天不打斷你一條胳膊一條腿,休想爬出此地!”皮頭聽聞羅湛所言,收起一臉邪笑,滿面陰沉地厲聲喝道。

“哦?想要我一條胳膊一條腿,恩,記得上次你們也是這麼說地!呵呵……”聞聽皮頭厲言,羅湛反而輕笑起來。

“哈哈……,兄弟們,聽見沒有,羅管事說我們這些人不夠看的,瘦猴,怎麼說?讓羅管事重新認識一下你吧,嘿嘿。”望着不以爲然的羅湛,“皮頭”眸中兇殘之意一閃,既而,微一轉首,陰陽怪氣地長笑道。

“好嘞,大哥,昨天華武那軟皮鬼已經算是認識二哥了,今天就讓這羅管事,重新認識一翻小弟吧,嘎嘎……”

瘦猴聽聞皮頭吩咐,有些興奮地嘎嘎直叫,心中頗爲滿意地想道:“在軍營吃了一年多的苦,不就是爲了回來報仇,耀武揚威?大哥倒真夠意思,嘿嘿。”

瘦猴望向羅湛,滿面笑意,雙手十指握得“咯咯”亂響,有些得意地笑道:“羅管事,呆會可不要叫的太響了啊,啊哈哈……”

“羅大哥,小心一些!他們幾個有些本事的,昨天小弟不才,還沒過上幾招,就被刀疤臉給撂倒了。”見得瘦猴雙手十指捏的“咯咯”直響,華武有些擔憂地向着羅湛小聲道。

羅湛聽聞華武關心之言,回頭送了個放心的眼神,隨即,面帶微笑地轉過頭去,上下打量了一翻瘦猴,道:“嗯,好長時間不曾有過人肉沙包練習了,整天對着木樁訓練,進步甚微,自動送來的人肉沙包雖然瘦了些,不過倒也能湊合!”

“他媽的,敢消遣老子!真是找死,看不一招弄殘了你!”

瘦猴被羅湛盯得渾身不大自在,聽得羅湛之言,頓時大怒,瘦小的身子一跳躍起,精瘦且結實的手掌,帶起一股勁風,向羅湛腦門猛地扇了過去。

面對躍起身體,揮起手掌猛攻而來的瘦猴,羅湛不閃不避,靜靜地立在原地,好似被瘦猴的氣勢所鎮一般。

“啪!”

“砰……”

在瘦猴手掌即將落至羅湛首部面門之時,驀地,“啪”、“砰”地兩道異然響聲,接連傳至衆人的耳中。

待得衆人定睛看時,卻發現原本應該被瘦猴劈頭蓋臉打翻在地的羅湛,依舊穩穩地立於原地,而以瀟灑至極的動作,出手揮扇羅湛的瘦猴,此時卻正以平沙落雁之勢,倒坐於羅湛身側一兩丈外。

只見瘦猴一手緊捂肚子,滿臉的痛苦之色,另外一隻手下撐地面,似想要站立起來,但卻努力了兩下,終是放棄,顯然,適才羅湛的兩擊,俱是不輕,。

“趕快將瘦猴哥扶起來!”

“竟敢傷我們瘦猴哥,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肯定是乘瘦猴三哥不注意,搞的偷襲,卑鄙無恥之徒!”

“兄弟們,給我上,往死裡打!竟敢在我們面前猖狂!”

皮頭見得僅一個照面,瘦猴便倒地不起,心底立時暗凜,原本以爲憑藉軍中所學,當能與羅湛抗衡,卻不想僅僅一個照面,己方便損了一員大將,定了定神後,“皮頭”面容一獰,當下向身後的一衆人羣吼道。

“衝啊,一拳報一拳!”

“揚眉吐氣的時候到了,過了今日,“清河鎮”將重新是我們的天下!”

“廢了這小子,看他以後如何與我等爭搶地盤!”

“皮頭”喊完口號,卻是不曾前衝,反而向後縮了縮,見得衆人向羅湛衝了過去,隨即轉身向身後宅院喊道:“刀疤臉,快請厲大哥出來,碰到硬岔子了!”

“啊,我的手斷了!”

“哎喲,誰擋住了老的腳,滾開!”

人羣淹沒羅湛的瞬間,頓時,一片慘叫之聲響起,嚇得周圍林木間的鳥雀,“撲騰”着翅膀遠遠地飛躲開來。

剛交手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十四、五個大漢轉眼間已是東倒西歪,皮頭直看的頭皮發麻,自己在軍營一年多來,雖也有些進步,但對付五、六個普通壯漢已是極限,前提還必須是單對單的情況下,不曾想“羅戰”這斯進步迅速,竟然如此勇猛,怕是唯有厲大哥才能是他的對手。

“何人在此喧譁,擾了厲某的酒興!”不多時,自院內傳來一陣腳步踏挪聲,及一道嗡聲嗡氣的抱怨。

“大哥,什麼事?我正在陪厲大哥吃酒呢,卻要急喚我們出來爲何?難道還有我們這幫弟兄擺平不了的事要煩勞厲大哥嗎?”一個臉帶刀疤的漢子,遠遠地大聲問道。

羅湛僅是憑藉一身不錯的擒拿格鬥之術,便輕鬆地將一羣漢子撂倒在地,“啪”、“啪”地拍了兩下手掌,面帶微笑地向“皮頭”走了過去。

“站住!不要過來,我在軍營內認識的一位兄弟,正在此作客,羅戰,莫以爲只有你厲害,我們厲大哥也是經厲過數次戰場之人,呆會有你好看!”

見得羅湛向自己走來,雖然已經聽到院內有了響應,但“皮頭”畢竟曾狠狠地栽在“羅戰”手裡一次,此時見得羅湛生猛,心底不免有些心顫地厲聲喝道。

“果然是妄自尊大,莫以爲有了後臺給你撐腰,便能拿捏羅某!我倒要看看是什麼人,能令你生出這般大的膽子?”

望着不斷後退的“皮頭”,羅湛叱了一聲之後,忽地面容一整,厲聲喝道:“不過,在這之前,本管事還是須得讓你留個記性的好!”

“厲大哥救命!”

“皮頭”一看情況不對,轉身便欲奔向院門,口中同時高呼,只是,羅湛猛地一個加速,頓時如有風助,二人此刻本便相距不過兩三丈的距離,羅湛健步如飛,在“皮頭”距院門尚差三尺之遠時,一個“鐵捌撞鐘”,一腳向皮頭臀部踹了過去。

“砰”地一聲傳出,“皮頭”已是向前敞開的大門,猛地撲了過去。

“大哥!”

在“皮頭”撲進院內的同時,刀疤漢子急忙趕到,雖然以身體擋住了“皮頭”免遭狗啃泥的下場,但二人亦是“噔、噔”地向後緊退了幾步,方穩住身體,均是暗驚這斯好大的力氣!

羅湛將“皮頭”一腳踹進院內,也自停下,饒有興趣地向裡面打量着,不知“皮頭”的靠山,能不能讓自己熱熱身。

“何人敢如此放肆!不把我厲某人放在眼裡!”眼看自己便要到得院外,卻見自己兄弟竟然被人“轟”進院內,厲南天頓時大怒。

聲落人至,羅湛定睛望去,卻見一生得濃眉大眼,虎背熊腰,滿面虯鬚的大漢,正自滿面怒容地凝望巡視。

大漢“厲南天”凌厲的目光,向院外四處巡視片刻,待見得倒了一地的漢子,目光立時一轉,變得凝重起來,恍若酒意也似清醒了幾分一般,最後盯住羅湛,嗡聲道:“朋友如何稱呼,爲何如此對待在下的朋友!”

“哦?看來閣下便是那“皮頭”幾人的靠山了,不過,這世上也沒有被點到名的欺負,而不還手的道理吧!”羅湛見得對方不曾魯莽動手,微微意外之下,倒是對這虯鬚大漢多了一分好感。

皮頭幾人回鎮報仇,厲南天也是知道的,但在自己面前被傷了這麼多兄弟,若不出頭也是違了本心,思考片刻之後,道:“朋友實力非凡,即使在軍營,也很少有朋友這般身手的,想必朋友當初在軍營也是大有名號吧!”

“名號嗎?虛名而已,羅某倒是不在意的。”

羅戰與王宗當初並不想在軍營混的如何,是以行事很是低調,除了親近的戰友,倒也很少有人知道,二人皆是格鬥擒拿高手,更何況,此時的羅湛,亦非僅僅會些擒拿之術。

“好一個虛名!朋友氣魄實令厲某欽佩,不過,厲某雖然有心結交閣下這位朋友,但厲某亦是一個護短之人,手下的兄弟雖然不才,但也不能隨便別人欺負!況且好久不曾遇到稱意的對手了,今日便與朋友過得幾招如何!”厲劍南頗爲豪放地盯着羅湛聲道。

“哈哈……,羅某正有此意,若閣下能與本管事鬥上幾十回合,羅某倒是可以結下你這位朋友,並且對於“皮頭”他們的事既往不咎!”羅湛見得厲劍南戰意蓬勃,心下亦是頗爲大動。

衆人剛剛吃了羅湛大虧,此時見得兩位大頭談話,亦是不敢聲張,生怕惹惱了二人自身遭殃,畢竟羅湛實力擺在那裡,也由不得衆人不爲以後在“清河鎮”的生活考慮,此時聽得二人要以武會友,頓時四散開來,空出一大片場地來。

“請!”厲南天擺了一個手勢,正聲道。

“厲兄請!”羅湛亦是還了一禮,隨後腳步移動,纏了上去。

隨着“啪”地一聲傳出,二人已是結結實實地對上一掌,只見二人各自向後退了三步,凝氣提神,緊緊盯住對方。

“我修煉《凝魂冥訣》這些時日來,多有飲食精血,加及《金剛不壞神功》鍛體,體質已是提升了倍許,這厲南天竟然僅憑天賦,便能與我八分力氣相差不多,當真是天賦異秉!若是在煉化精血之前,我定不是他的對手!”厲南天竟能與自己八分掌力平分秋色,令羅湛心下詫異不已。

“這小兄弟力氣竟然如此之大,于軍中自己向來以勇武著稱,力氣自是強項,不曾想在自己使出全力的情況下,卻僅能與一個小鎮護院平分秋色,觀其狀態,似是尚未發揮全部實力,當真是一個怪胎!”

感覺着雙手輕微的顫抖,厲南天心下大駭:“幸虧感覺對方勢大力沉,原本使出的六分力氣及時地增至到十層,否則定會吃一個大虧不可!看來只能憑藉多年的技藝制勝了。”

二人甫一試探出對方的深淺,便自再次交起手來,一時之間你來我往,拳掌交錯,腿影騰空,直觀得旁邊衆人大聲叫好不已。

羅湛一腿踢出,在厲南天閃躲之下,緊跟着一掌印向倒退的厲南天前胸,眼看厚實的手掌,即將擊實,卻不想,厲南天以左腳爲軸,猛地一個旋轉,右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橫掃而出,“鐺”地一聲踢中了羅湛的前胸。

以厲南天強大的力量,頓時令羅湛後退了幾步,心中卻頗爲佩服厲南天的格鬥招式老辣,自己在武界,雖然大多是身晉“先天之境”後,戰鬥經驗豐富,饒是如此,“厲南天”有如此強的戰鬥意識,依然令得羅湛訝異不已,儘管羅湛壓制了一半的實力!

“嘶!”

“厲南天”剛剛踢中羅湛,口中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只覺右腳一陣痠疼,好似踢到了一塊鋼板盔甲一般,端地是疼的厲害。

不名所以的衆人,以爲“厲南天”稍勝羅湛,頓時紛紛爲“厲南天”大聲叫起好來!唯有心細的“皮頭”,看出“厲南天”的異狀,不經意地皺了皺眉。

“厲兄武藝高超,小弟佩服!”羅湛見得厲南天表情,想到胸前藏放的“冥魂盾”,頓時心中明瞭,臉不紅心不跳地上前言道。

“過獎、過獎,羅兄弟也是武藝不凡之輩啊!只是厲某有一事不明,不知當不當講?”厲南天強制忍住想要晃動的右腳,開口嗡聲道。

“厲兄有事儘管問便是,毋須顧忌。”

羅湛心知厲南天的疑惑,卻並不言明,畢竟若是使出全身解數,十個厲南天也不是自己的對手,是以,羅湛並沒有表現出技差一籌的弱勢。

“既然如此,厲某就不矯情了,不知羅兄弟胸前放有何物,竟然如此之硬!”厲南天也不猶豫,直接開口詢問道。

“不過是一塊護身牌而已,厲兄真是好武藝,若不是小弟平時習慣將護身牌放於胸前,說不得此時定已傷於厲兄腳下,呵呵……”

羅湛一邊爲“厲南天”解惑,一邊自胸前掏出一塊巴掌大小的烏黑鐵牌,正是低階法器“冥魂盾”。

“哦?竟然如此之巧!爲兄也藏有一塊護心鏡於胸前,打仗之時常伴於身,想必羅兄弟也是如此吧!哈哈……”

“厲南天”原本一肚子窩火,此時見得羅湛直截了當地拿出胸前物事,頓時心懷大暢,生出一股惺惺相惜之感。

“早便知羅兄弟也是上過戰場之人,如此看來,定是不假,只是爲兄有些疑惑,羅兄弟既然製作了護心鏡,爲何如此之小!且看厲某一直藏於身邊的護心鏡如何?”

望了一眼羅湛手中巴掌大小的“冥魂盾”,“厲南天”雖然大有疑惑,但卻自懷內也掏出一塊護心鏡來,只是這塊護心鏡當真是名符其實,足有燒餅般大,如菜盤模樣。

前身“羅戰”以前當兵之時,確實帶有私制護心鏡,但此時“冥魂盾”在手,卻並不是起着護心的作用,概因以此時羅湛的實力,雖然體內“烏黑冥力”不多,但即便幾十個普通大漢,也是不可能傷害到羅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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