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了,山莊的路程較遠,你一路小心,我會在這裡努力相出一個萬全之策的。”雲繡抿了抿嘴脣,擡手碰上臉頰上他的手,下一刻纏滿紗布的手被蘇清義緊緊握住,眼底流露出一絲不捨。
轉頭看了看沈離岸,蘇清義低頭思慮片刻,擡手在沈離岸的肩膀上拍了拍,語氣裡帶着些許安慰。
“放心吧,不論如何,清兒我們是一定要救出來的,你先安排人去尋找解蠱高人,清兒一回來我們便給她解毒,讓她的神智不被楚驚寒所控制。”蘇清義說的平緩,沈離岸長長舒了一口氣,看着蘇清義點了點頭。
看到他的妥協,蘇清義揚脣一笑,再次拍拍他的肩膀,看了一眼雲繡,轉身大步流星的離開房間。
有了蘇清義的話,沈離岸招了兩個丫鬟在翠竹軒照顧雲繡的衣食起居,一邊安排手下分成多組,前往四面八方尋找解蠱高人。
安平王府一時間空缺了一大部分的人,本是應該再招一些過來的,可沈離岸目前一點心思也顧慮不上,滿心只想救出蘇清歌。
尋找高人的任務並沒有派給冬衣,冬衣一臉困惑不解,終於忍不住找上了沈離岸,想問個明白。
“王爺,冬衣有一事不解。”冬衣一如既往的一身黑衣,表情淡漠站在沈離岸身後,淡淡的語氣裡夾雜着困惑和質問。
沈離岸當然知道他是爲了何事而來,看着尋找解蠱高人的手下紛紛消失,才轉過身定定看着冬衣,寬大的手掌第一次落在他的肩膀上。
“冬衣,你是跟隨我一同長大的,我們出生入死堪稱兄弟,這次府裡的事情尤爲重大,你在外尋人辛苦,先好好休息,之所以把你留下來,是因爲有更重要的任務,需要你和我並肩作戰來完成。”沈離岸眼底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落在冬衣肩膀上的手越發有力,冬衣擡頭看向他,淡漠的臉上一邊困惑一邊凝重。
“清兒目前的情況你我都很瞭解,也不用我再說了,她能夠進入皇宮,必當會呆呆傻傻的留在楚驚寒身邊,蘇清義此去步瑤山莊,並沒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我必須留下一條後路,若是真的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我會親自入宮將清兒帶出來,如果有需要,便殺掉楚驚寒。”提起楚驚寒,沈離岸眼底閃過一絲狠厲,將殺字唸的咬牙切齒。
他沈離岸一向喜歡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生活,對皇位和這天下江山皆無興趣,他本想着,這一生一世只要一個清兒便足夠,沒想到楚驚寒竟這般卑鄙無恥,既然如此,那麼他沈離岸也不必忍耐了,爲了清兒,大可和楚驚寒拼個你死我活,即便是搶他的皇位,也要將蘇清歌救出來。
“屬下明白,王爺放心,屬下定會誓死追隨王爺,同您一起入宮救出王妃,若是有半點差池,屬下就是死,也會拼命殺掉楚驚寒,助你救出王妃。”冬衣臉上微微一動,當即抱拳重重開口,語氣堅定沒有一絲不甘願。
蘇清歌之前對他也是極好,如今她有了危險,他冬衣不能不救,王爺對他有恩有情,他更不能貪生怕死。
“好,你記
住,我在,你便會在,我不死,你就一定不能亡。”沈離岸肯定的聲音在整個房間回徹,冬衣筆直而戰,看着沈離岸眼底充滿了感激和激動,身側垂下的拳頭不由自主的握緊,如同他心底的那個執念一般。
千里馬一路奔波,蘇清義趕路急促,一整天都沒有休息片刻,終於在深夜之時趕到步瑤山莊,遠遠便看到富麗堂皇的府邸,蘇清義揚手揮鞭,直直從寬闊的府邸飛過。
當年父親決心將他送去步瑤山莊,爲了答謝師父,在山頂蓋了座府邸,可師父不習慣府邸的環境,依然一個人搬到山上的茅草屋進行修煉,這座建好的府邸便成了蘇清義常來的地方。
遠遠看到茅草屋僅有的一點亮光,蘇清義當即翻身下馬,疾步跑過去,伸手急促的敲響房間的門。
“師父,快開門,我是清義,師父,我有急事想請你幫忙,師父……”一陣陣急促的敲門聲在整個山間回想,房門終於從裡面拉開,露出一個白鬍子老人,看着蘇清義眼底閃過一絲困惑,臉上卻淡然一片。
“義兒?你不是去山下安平王府了麼,怎麼這麼晚了纔回來,可是遇到了何事?”易師父開門蘇清義進去,坐在一旁聽他開口。
蘇清義一路奔波勞累不堪,毫不猶豫的端起桌子上的茶壺咕咚咕咚喝的精光,微微喘氣,理了理頭緒,才一字一頓細細開口。
“師父,清兒刺殺楚驚寒失敗,還被楚驚寒下了癡情蠱毒,如今已被楚驚寒控制了心神,引進宮中,清義沒有一點辦法救出她,連夜上山請你幫助清兒。”蘇清義眼底盡是急促與懇求,易師父聽到他的話,眉頭一動,眼底閃過一絲複雜。
蘇清義看到師父少有的臉色,頓時知道事情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當即起身撩開前面的長衫,直直跪在易師父面前,一張臉上滿是堅定的懇求。
“師父,徒兒自小跟你學習武術,這麼多年從未求過你什麼,可這次,徒兒懇求你幫幫清義,清兒是徒兒的妹妹,是徒兒最重要的親人,我不能看着她的毒越來越嚴重,她身爲沈離岸最重要的人,是安平王府的王妃,沈離岸如今沒有絲毫辦法,他對我有恩有過幫助,我不能不管,如今,只有你能夠救出清兒了,徒兒求求你……”蘇清義擡起頭緊緊看着易師父,眼底明亮一片,易師父看了看他,輕輕嘆了一口氣,擡手將他扶起來,沙啞的聲音在兩人間清晰響起。
“爲師曾經也只是聽朋友說過蠱蟲,並未見過,你說清兒那個丫頭被楚驚寒下了蠱,還是最爲難解的癡情蠱,這……確實是一大麻煩。”漢人之中,瞭解蠱毒之術的人少之又少,更何況這種歪門邪道的控制之法,早在許久之前就被先帝禁用,許多部落也都停止了這種禁術,如今他就算是聽過,也無能解開這複雜的蠱蟲之毒啊。
“師父,徒兒曾經聽你說過,書房中有一本專門研究蠱蟲之術的書,是不是上面也一定會有解毒之法,師父,清兒的毒一天不解開,在楚驚寒的身邊就多一天的危險,清義肯請您,看在清義的份上,一定要救出清兒。”蘇清義擔憂的抓
住易師父的衣袖,滿臉盡是焦慮。
他連夜趕過來就是爲了早點得到方法,且不說雲繡還是重病,就連沈離岸都是個時刻會爆炸的主,蘇清義一路擔心,就怕他一個忍不住帶上手下的人馬闖進皇宮,和楚驚寒奪人,這樣只能凶多吉少,況且一旦出現這種情況,天下就要大亂了。
“書房裡的蠱毒之法,是當年我從一個部落族人那裡得到的,上面的蠱毒皆是凶煞非常,這癡情蠱,便是裡面的一大蠱毒。”易師父摸了摸鬍子,平緩的聲音滿滿發出,忽而皺了皺眉頭,語氣一頓,再次開口。“可這解蠱之術,並不在這本書裡,當年我從那個族人那裡得到之時,還有一本解蠱之術,被另一個人所拿去,如今時隔數年,師父也早已記不得那個人的面貌了,這在天下能找到那個人,是比大海撈針還要難啊!”
易師父嘆了口氣,臉上也是一片憂容,當年的那個人如今早已不知去向,他就算是有這本書,也沒有什麼用,更何況這是一本災難之書,爲了安全,他早就將那本書封了起來,已經數年不曾拿出來過。
“難道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師父你不是常說,一件事情並非一種解決方法,只要用心,處處是出路麼?師父,父親當年叮囑我一定要保護好清兒的周全,這次……若是清兒真的有什麼事,清義定然會後悔一輩子,不得安寧的。”蘇清義緊緊低着頭,俊臉上滿滿充斥着失望和落寞,剛剛期待的希望也一點點消失。
和易師父待在一起這麼久,他多多少少會了解自己的師父,如今連易師父這樣的高人都沒有辦法的嘆氣,那麼清兒的情況,豈不是真的要到最糟糕的地步了。
當年父親再三叮囑他,要保護好蘇清歌的安全,長兄如父,他作爲蘇清歌的哥哥,多次在暗中保護她,暗暗看着她平安長大,可如今,清兒纔剛過二十不到,怎麼可以沒有一點希望呢。
蘇清義生平第一次感覺生命裡發生的事情竟是這般無奈,眉頭不禁緊緊鎖在一起,眼底滿滿是對這些無奈的煎熬。
腦海中許久之前的畫面一一閃過,兒時他經常帶着清兒去各個地方玩,即便是回來被父親責罰,也是他主動站出來替妹妹挨板子,爲她踩死害怕的蟑螂,年幼時他曾多次對清兒許諾,他會保護清兒一輩子,而如今,清兒陷入危機,他竟連一點辦法也沒有。
“這個方法,倒也不是沒有,只是爲師只能給你說方法,怎樣去做,下面的,還得靠你和你的朋友,才能將清兒救出。”易師父擰着眉頭思慮許久,纔有所顧慮的開口,可話到嘴邊,又再次止住,其實,這也根本不算個方法,可也是能夠救出清兒唯一的出路。
“什麼方法?”蘇清義聽到了希望,眼前一亮,當即緊緊抓住自家師父的衣袖,眼睛中的亮光如同夜空中的星辰一般,抓住易師父的衣袖也如同緊緊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只要有一丁點希望,他就一定會堅持,清兒是他的親人,他要一輩子保護的妹妹,沈離岸又對他有恩,幫助他救出雲繡,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一定要救出清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