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荷塘是整個皇宮最不一般的地方,塘中的水一年四季都清澈見底,連水底的荷根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更不用提水中戲嬉的魚兒了。
或許就因爲水兒太清澈的關係,向來不會有人喜歡這裡,十年來藍裳夜夜如此獨坐,倒讓樂菱有點不相信。如若不然她豈可親自多跑一趟。
樂菱公主遠遠的站在那看着藍裳,她一襲淺藍色披風,如空谷幽蘭般倚坐在荷塘邊的石樽上,懷裡抱着她那把不曾離身的琵琶,靜若處子的神情煞是若人憐愛。身旁的小惜不時的向四周張望着,樣子顯得有些緊張!
藍裳眉心淡淡的鎖着一絲清愁,弦兒的優美音符不時的從她的纖指中流出,她神情自若,目光幽怨!皇上一道聖喻傳到落櫻軒!她便被解去了縛束!
昔日的舞娘搖身一變,很快就會成爲後宮的妃妾!可是她卻未曾感受那份恩賜的喜悅!她不是計較妃妾的頭銜,而是擔心會爲太子帶來更多的災難!
“她怎麼可以這麼美?爲什麼?”樂菱公主莫明的生起一股怨恨,壓制的聲音還是傳到了小惜的耳朵裡。
“誰?”
樂菱公主聽的小惜一驚的言語,便從隱暗處走了過來,她沒有帶僕人丫頭,只有杏兒隨同。
藍裳被小惜的一聲驚言打斷,慌忙停止了撥動琵琶的動作,朝樂菱公主施上一禮,臉上帶着如荷塘裡的水一樣乾淨的笑容。
“公主!這麼晚了還沒有就寢?”
樂菱公主厭惡的掃了她一眼,嘲諷的語氣不冷不淡的響起,“你可真是夠用心的,這麼大冷天的,還有心情在這彈曲?怎麼?你打算要把全鳳羽國的男人都迷倒不成?”
藍裳一聽此言便漠然了三分,頭也隨即低了下去,“奴婢只是習慣了而已,並不是像公主說的那樣。”
“奴婢?你怎麼還稱自己爲奴婢?我平時還真是小看了你的能耐了。”樂菱公主顯得有點咄咄逼人的朝藍裳跨近了一步,盯着她那張絕美的臉,此刻的她真的很嫉妒。
藍裳被樂菱公主這個舉動嚇的猛的後退了一步,有點緊張的低着頭,連喘吸都變得有點急促。
“公主!我家小姐只是習慣來這裡獨坐一下,請公主恕罪!”小惜看着藍裳緊張的樣子,便顧不得尊卑的替她解圍。
樂菱公主淡淡的掃了兩人一眼,顯得有點不耐煩的打量了藍裳一下,“算了……算了!”
“恭送公主!”小惜和藍裳看到樂菱公主轉身,便作出了恭送的動作,縱然是連送也不敢輕擡一下。直到樂菱公主走的無影無蹤纔敢起身。
樂菱公主一路上都氣的踢柱子,打樹枝的,她心裡升起的那股子怨恨越來越強大,她走到臨近軟秀宮的地方停了下來。
“老天爺太不公平了,居然把一個賤婢生的比我堂堂公主還要美!這傳出去不是讓人恥笑我嗎?”
“公主……你這是何苦呢,她一個區區舞娘,怎可與公主的萬金貴體相提並論?”杏兒看着樂菱公主氣的咬牙切齒的樣子。只得先安慰住她的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