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一定覺得很奇怪對嗎？”天樞子這樣道。
他所說的，很明顯就是他上次看鳳至和龍衍的那一眼。
鳳至點了點頭。
她確實覺得很奇怪。
雖然太上長老是在她和龍衍到了之後才隕落的，但嚴格說起來，他們倆都沒有與太上長老說過幾句話，太上長老的隕落怎麼着也不可能算到他們的頭上來的。
可那時，天樞子確實就拿了一種複雜難言的眼神看着他們。
見鳳至點頭，天樞子頓了一會兒，才道：“老朽之所以會看二位，不是因爲老朽將太上長老之死算在了二位的頭上，而是因爲，早在二位到來之前，太上長老就給老朽留下過一句話。”
鳳至微微一怔。
一句話？
而且還明顯是與自己和龍衍有關的話？
要不是太上長老留下的這句話與他們有關，天樞子也不會特意找到鳳至和龍衍這裡來了。
那麼……
太上長老又留下了什麼話給天樞子呢？
天樞子又接着道：“太上長老留下話來，道是將來天機宗若是有了什麼大危機，去尋二位，或可得以避免滅宗之禍。”
“尋我們？”鳳至語氣之中帶着驚訝。
她怎麼也沒想到，太上長老會留下這樣一句話給天樞子。
更重要的是這話裡所含的意思。
也就是說……
太上長老認爲，將來的天機宗會有足滅宗的大危機，而若是真有這樣一天，找鳳至和龍衍，或者還可以避免滅宗。
可是……
鳳至眉頭微微擰起來。
就算太上長老精於卜算，已經預見到了天機宗將來會有大危機發生，但他又爲什麼會讓天樞子到時候來尋自己和龍衍。
再說了，就算自己和龍衍真的有那個能力，可以讓天機宗避免了這滅宗之禍，可他們與天機宗素來也並無什麼交集，頂多也就是這一次到天機宗來了一次，太上長老憑什麼以爲，自己和龍衍一定會幫天機宗？
天樞子點了點頭，道：“太上長老確實是這樣說的。”
鳳至凝眸不語。
她將自己和龍衍來到天機宗之後的所有細節都仔細回想了一番。
不要……
小心……
還有剛剛天樞子所說的，將來若是天機宗有了滅宗之禍，可以去向鳳至和龍衍尋求庇護。
這種種匯聚在一起，讓鳳至的心頭莫名的就生出了些警兆來。
她頓了頓，卻是問出了另外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來。
“天樞子前輩，不知道，在您的眼裡，太上長老，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鳳至問道。
天樞子微微一怔。
他沒想到鳳至會突然問起關於太上長老的事，但想着這大抵是出於鳳至的好奇了，畢竟，天機宗的太上長老，從某種程度上本就代表着神秘。
“太上長老是一個很睿智的長者。”天樞子道，“天機宗的太上長老，從來都只有天機宗的第一人才能夠勝任，這個第一人並不是指的實力，而是指的在卜算一道上的造詣，每一任的太上長老，在卜算一道上，都有着鬼神之能……”
而剛剛隕落的這位太上長老，同樣是如此。
這位太上長老名爲天權子。
天機宗本就主修卜算之道，因而天機宗的弟子不管本命是什麼，都會以一顆星辰來爲自己命名，當初的瑤光仙子是這樣，天樞子是這樣，剛剛隕落的太上長老天權子也是這樣。
天樞子如今是天君巔峰的實力，他進入天機宗已經有兩萬年了，在他的記憶之中，他剛進入天機宗的時候，天權子就已經是天機宗的一顆耀眼的明星了。
那個時候的天樞子時常都會仰望天權子，想着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達到天權子那樣的境界。
再後來……
“原本太上長老是一個溫文爾雅的長者，對待我們這些宗門後輩也從來都不會藏私，所以宗內弟子若是在修行之上遇到了什麼難題，都會到太上長老這裡請教以求解惑，那個時候，太上長老就是我們宗內最受歡迎的長者了……”
回憶起當初，天樞子的臉上也多了些笑容。
天機宗的太上長老並不會有內定一說，只有最優秀的那個人才能夠成爲太上長老，但在當時，所有的天機宗弟子都覺得，天權子絕對會是下一任的太上長老。
而事實上，也確實是如此。
“每一任的太上長老，在察覺到自己的大限到時，都會着手培養下一任的太上長老……”
天權子就是那個時候被上一任太上長老選中了。
而被選中的太上長老繼任人，會跟着當時的太上長老一起，進入到天機宗的秘地修煉百年，天權子當然也是如此。
不過……
“從秘地出來之後，太上長老就像是變了個人一般。”天樞子說這話的時候，還有些困惑。
從前的天權子是一個極爲溫和的人，不管是對誰，哪怕是宗門一個負責灑掃的雜役，他都是溫和以對，可是從秘地出來之後，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秘地裡這百年過得太辛苦了，天權子身上所有的溫和都像是消失了一般，性格倒是變得與前面的幾任太上長老相似起來，都是一樣的冷淡，一樣的不苟言笑。
當然了，也是一樣的厲害。
天機宗的近好幾任太上長老都是這樣的性情，因而就算天權子有了這樣的改變，也只是讓宗內的弟子覺得有些遺憾而已。
天權子從秘地出來不久，當時的太上長老就隕落了。
順理成章的，天權子就接任成爲了太上長老。
一直至今。
“雖然太上長老後面這樣的性情顯得更威嚴一些，但作爲宗門的晚輩，老朽倒還是更喜歡太上長老從前那樣的溫和。”天樞子說到這裡還這樣感慨了一番。
鳳至聽着這些天權子的往事，心裡莫名的就覺得有些古怪。
不過……
要讓她說出到底是哪裡有古怪，她想了好一會兒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了。
因而，鳳至暫且將心裡這古怪的感覺壓了下來，轉而又問起了她最感興趣的，瑤光仙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