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麒麟院陪着宏兒玩會,葉婉馨就和東陵玄翔離開。
瞧着園子裡開的花兒,東陵玄翔想再說幾句知心話,又怕再驚擾了葉婉馨,就一直默默的和她走着。
葉婉馨也被這壓抑的氣氛弄的心裡不是滋味,瞥了眼不語的來到玄翔,沒話找話的問着,“東陵,這仗也打了不少日子,你估計還要多長時間能打完?”
東陵玄翔聽到葉婉馨的問話,心裡又冒出一絲希望。
這丫頭剛剛在麒麟院外說的莫不是口是心非的話,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原來也不是對自個沒有一絲的情意,肯定還是忌諱自個和薛府的親事。
說起關外的戰況,東陵玄翔的臉色一片陰沉,“這仗可是打的極其窩囊,自打我們去年去了那裡,那義渠宗烈狗賊就和我們玩起了貓抓耗子的樂子!”
“我們的將士都追到他們的部落外面了,可是他們卻躲的無影蹤,整個是拖累的兵卒疲憊不堪,咱的糧草又不時的供應不上!”
“在那苦寒之地,將士們是苦不堪言,每月都有好多的人患上重疾死去,這兵卒越發的少了,恐怕到秋後還要回來再徵集兵卒!”
念着葉婉馨不是外人,東陵玄翔苦着臉把關外的情況和她仔細說了一遍。
葉婉馨也皺緊眉頭,“既然這仗打的沒頭緒,你們的將軍也該調整戰略部署,咋能讓敵人牽着自個的鼻子走啊?”
東陵玄翔瞧着丫頭的面色和抱怨,他苦笑着,“你也不想想,那個鬼地方,除了荒涼和雜草一眼望不到邊的沙子,那鵝毛般的大雪說下就下,狂風颳起來,能把帳篷刮飛,我們別說打仗了,就是能活着就是萬幸!”
“不熟悉地域和氣候,是自個的薄弱之處,要盡心的去改變現狀!而不是怨天尤人!”葉婉馨尖刻的說着。
“難道一次被人耍着,還要祈禱着讓敵人放過你們!”
“那可是戰場,和敵人搏命的地方,不是談生意,還有還價的餘地!”
葉婉馨犀利的話讓東陵玄翔發了呆,他實在找不出能反駁她的話,只是癡癡的的盯着葉婉馨的臉。
葉婉馨沒想到無意之間的一句話,勾起了她對關外戰事濃厚的興趣。
瞧着東陵玄翔傻呆呆的樣子,她喝問着,“喂,別犯傻啊,我想想說,你們的主帥難道是個吃白飯的,他沒讀過兵書嗎?”
“不知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這句戰場上的至理名言,還真是蠢的可以!”
“被人家當成無頭蒼蠅耍弄着玩,還沒覺醒,怪不得這賬打的沒完沒了,不是拿着百姓的性命和糧食鬧着玩嗎!”
葉婉馨察覺東陵玄翔的臉又紅了,知道自個說的有些過分,可是她也沒打算給他道謙,誰讓他爹妄稱大將軍,連這淺顯的道理都沒弄明白,還敢厚顏領兵打仗。
這就是純粹的找虐!
葉婉馨一番激情慷慨的話不但讓東陵玄翔羞愧的無地自容。
路過園子的狄義卿和狄福也恰好聽了個清楚。
狄義卿長嘆口氣,“哎,這個丫頭不虧是我狄家的血脈,要是個男兒可該多好,連東陵崇德都沒看明白的事,這丫頭竟然都懂的,真不知道這些年,她窩在那個小山村裡是咋長大的,小小年紀就有如此的胸懷和見解!”
狄福摸摸老臉上的淚水,“老侯爺,郡主的性子可是隨了咱的大小姐啊,當初京裡的那些人哪個不誇讚大小姐是巾幗英豪。”
“是呀,都怪我沒盡心,要是早些找到他們母子,興許我的外孫也不會那麼早就死去。”狄義卿想到早死的女兒母子,心裡又開始內疚。
“老侯爺,你可別說這喪氣話,如今不是還有郡主和小少爺陪着你嗎往後咱侯府的人就會越來越多的。”眼瞅着老侯爺的情緒又開始低落,狄福急忙勸着。
“嗯,這丫頭的本事是越來越讓我欽佩了,這就是我狄家的興事。”狄義卿想到葉婉馨得了皇上的封賞,剛剛的沮喪和失落又一下子消失,他挺挺已經有些彎曲的腰桿,宏兒還小,這侯府還不能都讓這小丫頭給撐着,自個還能給這個家盡份力量。
東陵玄翔收斂了臉上的尷尬和羞愧,正色的望着葉婉馨,“丫頭,你難道也讀過兵書不成?對打仗也有這麼深的領悟?”
葉婉馨見這傻小子終於開了口,她翻了個白眼,開始大言不慚的吹噓着,“本姑娘各種雜書都讀過,我外公書院的書多的很,這兵書有啥稀罕的?”
她的話讓狄義卿心裡又是一陣感動,林書正這個教書的又在他心裡上升了幾個層次。心想,喝水不忘挖井人,人家可是給自個培養了這麼好的一雙孫兒,自個咋會沒個表示,他決定過些日子就隨葉婉馨去趟安順,好好的去謝謝林書正。
宏兒的聰慧和知理已經給他掙回不少的臉面,葉婉馨的本事更是驚動了皇上,這狄家再次起來指日可待。
東陵玄翔遲疑的開口詢問着,“可是那兵書都是**,只有兵部的那些官員纔有,你外公咋會有這書?”
哎呀,自個的牛皮吹破了,這可咋整,這該死的皇上下的是啥命令,那兵書不是讓大家都讀的,還弄成**,怪不得這仗打不贏,還不虧了他。
“喂,你還有臉說兵書是兵部收着的,活該你們都打不贏仗!”葉婉馨臉不紅氣不喘的據理力爭,“還像個寶貝似的捂着,他們兵部的人純粹是那啥佔着茅坑不拉屎!”
哎呀,這郡主說的話可是真粗魯,狄福心裡想着可沒膽子說出來。
狄義卿卻笑了,“狄福,你聽這丫頭的話可真毒,像我狄家的人,就該這樣錚錚鐵骨!”
狄福點點着頭,“老侯爺,你是樂傻了,郡主哪裡是像,她壓根就是咱侯府的人啊。”
東陵玄翔被葉婉馨噴了滿臉的唾沫星子,他抹把臉,憋着口氣,好一會子才幽幽的說了句,“丫頭,你說的對,我回到關外就把這話帶給我們的主帥,然後親自去摸清敵人的底細,再做戰略部署。”
葉婉馨想誇讚他一句孺子可教也,卻被他彆扭的承諾給弄的沒了心情。
鄙夷的瞪他一眼,“別說的話軟的給沒骨頭的綿羊似的,你當初去關外時的那豪情萬丈都哪裡去了!”
大爺這些日子都被你拿捏的沒了性子,還豪情萬丈,整個的低聲下氣還換不來你的笑。
暗地裡吐槽完的他望望葉婉馨,“那不是不敢在你面前挺直腰桿,怕你又譏諷我狂妄自大嗎。”
掃了眼東陵玄翔的眼裡盡是無奈,葉婉馨有絲小欣喜,這樣有顏值,好性子又有財富的潛力股,自個要不要暫時考慮考慮把他收在囊中,雖然如今自個還年紀小,可是要是早些培養,日後可是能坐收不少好處的。
被葉婉馨複雜眼神掃視着的東陵玄翔心裡又泛起疑問,這丫頭的眼神咋瞧咋詭異,又打啥壞主意呢,他的心又揪了起來。
不禁尋思着待會就去找曲老頭給他弄幾幅安神的藥草,好讓他靜靜心,提提神。
接下來的話可不適宜他們在偷聽,狄義卿揮着手和狄福悄悄的離開了院子。
沒走多遠就碰到了東陵老夫人和自家老婆子,心裡的自豪和驚喜,讓他掩飾不了。
他笑呵呵的給東陵老夫人說着,“你家的大公子竟然給馨丫頭談起了打仗的事,今兒我家馨丫頭的話,可是讓人刮目相看啊。”
瞧着狄義卿沒有避嫌的談起這倆孩子,東陵老夫人也笑呵呵的開了口,“哎,那壞小子八成又把打仗的趣事說給郡主聽,是想逗郡主樂呢,這倆孩子倒是能說到一塊去。”
葉婉馨瞧着天馬上就要黑了,自個竟然和東陵玄翔胡扯了這麼大會子。
她懊惱的拍着腦門,又瞪着東陵玄翔,“我今兒午時答應了要給宏兒做些好吃的,都怪你拖着我這麼久!”
不管咋說,今兒來侯府意外的對葉婉馨有了新的認識,東陵玄翔這會心情很好,就眼巴巴的湊了過來,“你給宏兒做好吃的,那好,就多做一些,讓我也飽飽口福啊!”
“哎,你府裡難道沒好的廚娘啊,要在這兒混飯吃!”葉婉馨急匆匆的走着,還順便賞了東陵玄翔一個白眼。
“他們那粗糙的手藝哪裡能和你比,反正我沒走,我祖母也會在這裡吃飯,你今兒可是能把廚藝露出來了!”東陵玄翔越說越興奮。
葉婉馨笑嘻嘻的問着,“你祖母要在這裡吃飯,就要我露一手,做好了飯菜,我難道還能拿紅包啊?不對,是賞銀!”
瞧着葉婉馨亮晶晶的大眼,東陵玄翔佯裝生氣的說着,“你這丫頭又鑽進了錢眼裡,今兒聽說你可是剛得了不少皇上的賞賜,這咋還貪銀子呢!”
葉婉馨立即停住腳步,雙手掐腰,宣誓一般的說着,“姐生平最大的嗜好只有兩樣,一是銀子,二還是銀子,自然不會放過一切能賺銀子的機會!”
想到自個能娶到這樣貪財的媳婦也不錯,不用害怕沒飯吃,東陵玄翔用手摸着下巴,“嗯,不錯,你的嗜好確實的很獨特,我祖母也是個好吃美食的人,只要你做出好的飯菜,那賞銀和紅包是少不了的!”
在侯府吃了蹲可口的飯菜,東陵老夫人心滿意足的帶着孫兒回了府。
進了自個的屋子就說了一句,“老東西,靜安侯府的那丫頭,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嫁給別的府裡,咱東陵府要不惜一切代價把那丫頭給娶回來!”
東陵玄翔在祖母屋子外面聽到祖母的豪言壯語,捂着嘴樂呵呵的轉回了自個的院子。
祖母在侯府就把自個戴了好多年的鐲子送給了那丫頭,如今又說了這話,這丫頭被他們府裡的老祖宗給盯上了,自個去了關外也能稍微的放下心了。
東陵俊揚起臉,“你去趟侯府就被那小丫頭給收買了,翔兒會答應嗎?”
“你孫兒的心都貼在那丫頭身上,就你個老糊塗沒瞧出來,這丫頭不但是能文能武,還做的一手好飯菜,這要是進了我們府上,老婆子可要多活好些年了!”想着葉婉馨用很普通的食材就做出了那麼多的好飯菜,東陵老夫人這會還是回味無窮。
“一頓飯就把你打發的心滿意足,還把孫兒的親事給搭上,真不知道你的腦子是有病還是咋滴?”雖然不稀罕薛家的丫頭,可是東陵俊也沒想過讓孫兒去娶那個鄉野出身的丫頭片子,即使是狄義卿的親骨肉,他也不想把孫兒的前程給毀了。
“真有毛病的是你,當初也要不是你草率給翔兒定下親事,如今還要費盡心思去薛府退親!”東陵老夫人火氣旺盛的埋怨着。
這老兩口子爲了孫兒的親事整吵嚷了大半夜,才口乾舌燥的各自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