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傾城心頭陡然繃緊，但見對方並不敵意，或許是控制極好也未可知，但她的情緒，卻因此緩緩放鬆下來。
“你如何看出來的？”
柔老溫和地說：“只有歐陽一族的血脈，纔會讓聖器九重滅世蓮心甘情願地臣服吧？”
被點破，月傾城既有些意料之外，又覺得是意料之中。
上邪前不久，才說九重滅世蓮又恢復了很多力量。
九星之下的武者，肯定看不出來她身上的貓膩。
但這位柔老卻可以。
也就是說，此人的實力，遠在九星之上。
難怪幕司對他這般尊敬，甚至第八區，都以他爲尊。
月傾城道：“前輩慧眼如炬。”
柔老眼裡浮現淡淡的讚賞，說：“你這心性，倒也像她。能掌控九重滅世蓮，也是應有之理。”
月傾城卻不知，他口中提到的這個“她”是誰。
據她所知，掌控九重滅世蓮的人中，有歐陽一族的老祖宗扶桑，還有她的“孃親”歐陽氏。
不知他所言，是否是其中的一位？
不過，這兩位都比較出名，或許還有其他人掌控過九重滅世蓮，也未可知，他指的，也有可能是旁人。
柔老又說：“不過，你頂着的這張臉，她見到了，應該不會太高興。明明美貌不輸人，何故做這扮相？”
月傾城就知道，她的易容術在此人面前，如同無物。
“女扮男裝，行走江湖也方便。”
她應了一句，心裡卻在想，她這張臉是鬼梟的……
他說那人見到鬼梟的臉不會高興。
想來，指的並不真是鬼梟，而是與鬼梟長得相似。畢竟，鬼梟在他面前應該也只是小輩，沒什麼瓜葛的。
那麼，是說鬼梟的父親？
不，月傾城立馬否定心中想法。
鬼梟的父親，和歐陽一族似乎沒有牽扯。
反而是鬼帝尤蒼和鬼梟長得也有七分相似……
扶桑！
扶桑見到了尤蒼會高興還是難過，她不知道，不過，應該就是她了！
月傾城眸光微閃。
柔老沒有錯過她的眼神變化，知道她猜到了一些事，便笑了笑，卻無意外。
歐陽一族能冒尖的女子，向來就不會有平庸之輩，多被人稱爲智近乎妖。
月傾城能走到通幽路，不管是怎麼來的，就已經說明她的天資。
柔老也沒深究，月傾城一個小輩，是如何得知扶桑和尤蒼這等在神國已經算是上古的辛秘。他的目色中除了滿意、讚賞，還有懷念和和藹。
“你們歐陽一族的瞳術血脈，都是傳女不傳男……”
月傾城沉默了有些時間了，想來，這時打斷他的懷念，也不算無禮吧？畢竟，他就算認識扶桑和尤蒼，與她本人是沒有多大關係的。
她道：“幕司把我叫過來的意思是？”
不是來敘舊的吧？
她相信，在她見到柔老見面前，柔老並不知道她的身份。
柔老何等人物，當即忍不住朗笑出聲，“你這性子，彷彿更像你的母親！”
看着外冷內冷的，實際上，卻有些古靈精怪。
不過，柔老點到即止，道：“聽幕司說，你醫術不凡。他帶你過來，應該是爲我看病的吧。”
月傾城這下真詫異了。
“你身體有恙？”
她居然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