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長深深看了一眼月傾城和鬼梟。
彷彿剎那，他變得高深莫測，好似在思量什麼。
不過也就是一瞬間而已……
立馬就又變回了牛車上嗑瓜子的那位老人家。
“這……那我們就收下了？”
月傾城點點頭。
這點東西不算什麼。
莞莞在息壤裡種了太多的菩提樹……
近來機器人動作不斷。
好像很想把菩提樹砍掉。
很霸佔地方啊。
族長連忙命婦人們去煮水。
“這裡太亂，兩位隨我去別處吧？”
老族長熱情相邀。
他們到了老族長的包帳。
也不見得多幹淨，勝在人少，適合談話。
“實在太感激二位了，要不是你們，我們部族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老族長這話說得並不違心。
有些族人的傷口已經發爛。
不能用靈力治癒，這種情況是很危險的。
無方天的藥材他們又不能用。
靠身體機能扛着，能扛過去嗎，本來沒有靈力蘊養，他們差不多就和不能修煉的普通人一樣。
想到這個，月傾城問：“老族長，這怎麼回事呢？你們爲何不能觸碰靈氣？”
也許真應了那句吃人嘴短的話。
老族長之前還猶猶豫豫，藏藏掖掖的，這會兒並不那般姿態。
他糾正道：“不完全對。中界的靈氣十分旺盛，空氣就飄着，我們不可避免接觸。準確的說，是我們不能將靈氣化作己用。巫液靈力太旺盛，導致一碰就傷。尋常的水倒不至於。”
話題這才切入重點了。
月傾城於是問：“這是何故？”
老族長想清楚了，沒有隱藏，道：“因爲，我們部族的血脈裡有神咒，也可以說是神罰。我們部族的先人，是罪人。”
月傾城：“？？？”
鬼梟眸光微閃，認真地聽着。
老族長似在追憶。
“中界和下界，也就是你們口中的無方天和三千界，其實是牢獄。這片牢獄，處於偌大的仙界中的混亂星海。”
月傾城渾身一震。
混亂星海！
仙界！
她的震驚並無掩飾，老族長見怪不怪了。聽說了這事兒，這反應很正常。
月傾城壓抑地問：“無方天和三千界是牢籠，也就是混亂星海？”
老族長樂呵呵。
“不是。混亂星海很大。這裡只是混亂星海中小小的一部分。在這個牢獄之外，還有不少牢獄。”
“關押着無數我們這樣的罪人……”
老族長眼睛溼潤，“神咒潛伏在我們血脈之內，我們沒資格修煉，也不能觸碰靈力。這是處罰。”
月傾城這會兒其實還有點懵。
她本以爲無方天就封頂了。
再就是界外的事了。
怎麼知道，三千界和無方天只是小界，小界外還有不少牢獄，而全部的牢獄都處在一個叫混亂星海的地方。
混亂星海，則存在於更大的仙界！
天哪……
如果說憑想象，月傾城還能大概揣摩混亂星海的範圍，那麼仙界的浩渺……
她真猜不出來了。
“我等真如螻蟻一般。”
此時此刻，月傾城心裡，只有這個感悟。
這天地的浩瀚，簡直無邊無際了。
小小的一個她，又算得上什麼？
一粒沙？
一縷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