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舌戰羣儒

午後的陽光格外濃烈炎熱,而云老太傅的書房內由於通風和綠化比較好,再加上爲了帝王的駕臨擺放的大量冰壺,倒是涼爽宜人,不過氣氛卻是異常的緊張。

一位粉衣的女子坐在正中的書桌上,兩眼散發出的自信,使得人顯得格外有靈氣,雖然清秀平凡,但是笑起來的兩個酒窩,顯得可愛而親切。

不過在幾位德高望重的老者眼中,只是一個垂髫之年的毛孩,不知天高地厚地和他們爭太傅,爭天宇第一。所以大家都鉚足了勁,要讓這小破孩無地自容。不過軒業主事那位引以爲豪的寶貝孫子除外,雖然也不過和太子一般的年齡。不知爲何在他眼中,這個女孩應該有着超於常人的智慧,並不若想像中那樣可以輕易取勝,於是小聲提醒了父親,卻換來他不以爲然的姿態,反倒激得他首當其衝。

"據說,太子在雲家書院每日都要起早種田,然後再讀書,而且書院學生的功課也需要太子來評閱,甚至還有讓太子去街市閒逛,與低下的商賈之流在一起,可有此事。"軒老先生上來的問題似乎就抓住了根本,暗指太子每日不務正業。

"軒老先生,有一首詩不知道您聽過沒有,在我們雲家書院是每日飯前必讀的,其中最關鍵的一句便是&39;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39;,民間亦有&39;一粒米七斤水&39;的說法,可見糧食的珍貴和來之不易,而太子在書院期間不但倒掉每日書院的飲食,甚至還讓侍衛去附近的酒樓花費上百兩預定筵席,吃不完就全部倒掉,這是何等的浪費啊!"

"既是一國太子,又是真龍之軀,吃不慣粗俗料理也是稀鬆平常。至於浪費也不至於,堂堂天宇的太子豈能跟一般百姓吃得相同,如何彰顯身份的尊貴啊。"

"可是軒老先生,當時的天宇國正在鬧災荒,數以萬計的災民都在吃草根啃樹皮,連幾文錢的燒餅都吃不起,您認爲太子這樣合適嗎?!"

"勸誡即可,用得着讓太子如此勞心勞力嗎?!"不知是哪個書院的先生開始爲太子鳴不平,卻換來太子的白眼。

"實踐中才能體會到民間的疾苦,自太子下地種田改穿布衣後,民間的富商和官宦人家的奢侈之風銳減,並且捐出大量錢財以充裕國庫賑濟災民,這一點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況且,書院的伙食應該不那麼糟糕,這一點大家都該有所耳聞吧,曾經的天下第一名廚隱退後的居所便是雲家書院。"

"那災荒過後應該不必再去,這樣是在浪費太子的讀書時間。至於去閒逛街市,又該做何解釋。所謂士、農、工、商,商人是最下等的職業,勢力而貪財,讓太子去接觸這些人,實在是不合時宜。"軒老先生突然得意起來,"古有孟母三遷,擇良好的環境而居,雲家書院爲何反其道而行之呢?!"

"那軒老先生該去體味一下農民的辛苦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年四季都必須如此堅持,方纔能有好的收成。種田和做人也該是一樣,難道可以因爲災荒過去了就不去耕作嗎?!所謂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便是這個道理,太子今日體味百姓的疾苦,熟知作物的種植,他日即可在朝堂上時時考慮到農民耕作的辛勞,而避免不必要的浪費,在面對上報時,能夠清楚得知哪裡歉收,哪裡收成較好,哪裡的地方官在欺瞞天子了。"雲憶柳覺得有些口乾,拿起邊上爺爺的水杯喝了一小口,繼續說道,"況且讀書不在於多少,而在於是否有用,紙上談兵又有何用,重要的是理論與實踐的結合,不是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嗎?所以在雲家書院的學子每年都會去走訪名勝古蹟,青山秀水,街市也是其中的一處而已。"

"所謂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你這無知的小兒怎能明白!"德莊書院的主事明顯的不服氣,卻又無法去辯駁雲憶柳的不是,道理說得淺顯易懂,又句句在理,於是只好拿了先人的話來堵雲憶柳。

"鋤禾天下農,市井店上商,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確千百年來在人們的思維模式中,讀書纔是最高尚的。但是,作爲讀書人應該知道飲水思源的道理吧。商不出則三寶絕,虞不出則財匱乏,商人不做買賣,糧食、物品和財富就無法流通;如果掌管山澤的人不開發利用資源,那麼財富就會減少。同理沒有農民的耕作也就沒有你們這些讀書人的溫飽,衣食無憂的享受生活的人,當然也不會懂得也不會了解。正是這些被看不起的人支撐着天宇的命脈,使得高尚的讀書人才有閒功夫自命清高,鞭派他們的是非了。"雲憶柳很是氣憤,這些老學究們典型的日子太好過了,不給他們洗洗腦子,還以爲天下間只有讀書人才是人!

"你……你等小兒,竟敢目無尊長?!"開始有書院的先生沉不住氣了,語無倫次起來,卻又無可辯駁。

"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在場的書院如果有一家書院能夠不收分文,潛心教學,不惜耗費家財,雲家書院甘拜下風!"

一時間大家安靜了下來,的確,這些天宇王朝排名靠前的書院都是收取高額的學費,雖然也有名額給那些貧窮而有志向的學生,但都要簽訂類似賣身似的契約還債,有的還要在書院做苦工。相反在雲家書院是以學業而論的,對於家境貧寒的學生,雖然偶爾會幫先生做些簡單的抄寫工作,但是都會給付相應的銀兩,成績好的還會有所獎勵,根本無需學生回報什麼,這還是雲憶柳提出的制度,當時還頗受老太傅的讚賞。

"那求學豈能三心兩意,唯有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纔是真正的治學之道,成天跑來跑去,只會分心,怎麼讀得好書?!甚至還要太子去評閱書院學生的功課,實在是過分至極!"軒業書院不愧僅次於雲家書院,知道辯不過,就岔開話題。

"請問,閉門造車的寓言想必各位都該知曉,成天悶在屋內的只能是書呆子而已。作爲一國之君,應該知曉天下事,而非僅限於書上事,孤陋寡聞豈不是容易被臣下矇騙,如何治理得好國家。軒老先生那句&39;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39;,應該改爲&39;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事關心&39;才更爲貼切不是嗎?!"雲憶柳似乎還想解釋些什麼,剛一停頓修習片刻,就被打斷了。

"雲小姐果然博學多才,辯才出衆。不如與在下討論一下剛剛諸位先生們提出的治國之道如何。"軒老先生的孫子軒之言實在看不下去了,自己的父親心高氣傲,若辯不過一個小丫頭,估計會承受不住,讓他來領教一下這位奇女子吧,也算是難得機會,"剛剛提到的無非是仁愛治國,寬宥待人還是嚴苛律法,以儆效尤,再不然便是無爲而治了,不如我們以此而辯論吧!"

"根本無法去辯論這些,因爲這許多的治國之道,都是先人經驗的累積,是針對當時的實事而定的,時移而法不易者亂。以仁愛寬宥治天下,也要審時度勢,以德報怨更不可取,嚴苛律令不適合太平盛世,會造成人人自危,反而使百姓反感,但是治國無法,則會導致朋黨勾結,弄虛作假謀取私利。而在亂世當用重典以震懾國民,但是卻容易生變,正所謂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便是這個道理。百姓是水,君王是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

"當今聖上也是崇尚孔孟之道,你這小兒豈可胡言,怎能去評說一代先師,想造反嗎?"剛剛提出仁愛治國的書院首當其衝跳了出來。

"這位老先生,你自己先誣衊孔先師的,怎麼倒說起我來。"雲憶柳笑意盎然地看着眼前的老學究,緩緩道來,"孔先師並未說過以德報怨,原句應該是:「或曰:『以德報怨,何如?』子曰:「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出自《論語憲問》。孔子的學生問,若有人打我,我不打他,反而要對他好,用我的道德和教養羞死他,讓他悔悟,好不好?孔子就說了,你以德抱怨,那「何以報德?」別人以德來待你的時候,你才需要以德來回報別人。可是現在別人打了你,你就應該「以直抱怨」,拿起板磚扁他。"雲憶柳故意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省略了重要的後文,將堂堂孔老夫子剛烈如火的性格扭曲成受氣溫婉的樣子,不是誣衊孔先師是什麼?!"

"你……不可理喻!"在場的人都十分震驚,的確所有人看到此句時,都會斷章取義,忽略後文,誰曾想與真正的含義大相徑庭。

"不可理喻的應該是您吧?《孟子盡心下》中也提到,民爲貴,社稷輕之,君爲輕。難道孟子也要造反嗎?!"

一下子,徹底安靜了,軒之言根本沒機會開口,就被雲憶柳所折服,引經據典,有理有據,博覽羣書之廣,之精細程度,世所罕見。再辯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因爲此刻皇上的臉上的表情已經表明了一切,制止住了父親的發話,軒之言開口圓場:"雲小姐不愧是古今第一奇女子,不愧是老太傅的傳人,軒之言甘拜下風。"即時輸也該有所風度不是嗎,不過令他奇怪的是雲憶柳看上去並不是咄咄逼人的性格,怎麼會讓自己沒有開口的機會,就搶奪了先機,必定有什麼緣由吧。

"能讓京城第一神童軒之言認輸,實屬不易。朕今日終於明白,皇兒改變的由來。不過,能否告訴朕,你爲何要讓朕的太子去評閱書院的功課?"

"書院的學生是天宇的未來,都是些棟樑之才,他們的文章和功課能顯示出他們的才能和性格,而此時學生還不懂得官場的哪一些,沒有絲毫的掩飾,所以反應出來的也是最真實。太子可以通過這些功課瞭解這些人,若是他日在朝堂上在遇到這些人,至少能夠有個底而已!"現在朝堂上的官員不少是來自雲家書院的,所以雲憶柳的作爲引起了皇上的讚賞的眼神。

"看來,朕那心高氣傲的皇兒也只有你雲憶柳能約束得了。雲家書院不愧是當朝的第一書院,能出這樣的奇女子的確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皇帝突然將目光轉向衆人,但說話的對象卻是雲斐,"老太傅,你的孫女青出於藍,看來,您不得不不服老了。"

"太子太傅既是爲皇兒所選,不若這樣,今日就讓朕的皇兒做一回主,自己選這太傅吧。"皇帝的話讓大家有些意外,卻又滿懷期待,料想這太子總該不會選比自己小的人作爲太傅吧。

"父皇,兒臣願拜雲憶柳爲師。"宇文天晨語出驚人。

"胡說,六歲小兒怎可爲一國帝師?"皇上突然龍顏大怒,"即使天賦異稟又如何,傳出去還當天宇無人了,豈不貽笑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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