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這名守陵女人終於明白樑六爺爲何如此激動。
她眼神閃爍起來,不由得冷冷的說道:“我明魅這條命也是撿來的,本來已經活着和孤魂野鬼沒有什麼區別,就算死在你們面前又有何妨?只是我心中坦『蕩』,這行宮的沒一個角落,對我都如同自家後院般的清楚明白,並沒有私藏的意思。不如你們將我殺了之後,隨意自行尋找,便可知道我所言的真假……”
白虎將軍立刻橫身擋在了兩人中間,沉聲道:“六叔息怒,這位姑娘也不要太過激動,聽我一句話如何?”
隨即也不在樑六爺師徒面前做任何隱瞞,轉身朝明魅問道:“我們此次前來尋找的至寶,相傳名爲‘珊瑚珠’,可是任誰也沒有見過這件寶物的真正面目。因此,此物可能是任何的形態形狀。如果能提供一些線索,我們感激不盡。”
明魅自語道:“珊瑚珠?這個名字,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過……這應該是一件很容易辨識的珍寶吧?”
我們衆人面面相覷,最終將目光重新集中在了邱連虎的身上。
邱連虎解釋道:“世間總有些說不清道不楚的傳聞,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關於明代帝王的傳說故事,其實有很多。比如關於亡國之君崇禎皇帝,還比如他那位神秘失蹤的長平公主。我便是根據這些傳聞,才一路追蹤來到此處的。”
頓了一下,接着道:“這些傳聞中間,卻有一件事我極其感興趣,也是探尋已久的。便是這件傳聞中的‘珊瑚珠’。相傳此物爲皇家帝王單獨所有,與‘金山’‘玉海’齊名,乃天下至寶之一。根據我的推斷,這件至寶很有可能另有奇效……對了,或許你們族人侍奉的主子,會用這珊瑚珠來續命回魂!”
守陵女人明魅茫然的看了看邱連虎,繼而低頭思索起來。
片刻之後便搖了搖頭,斬釘截鐵地說道:“這裡沒有你說的這種寶珠!但要說是吊魂續命,那朵二十年可培育一次的‘血玉桫欏’,本就是當年長平公主回魂時所用的『藥』引。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一絲相關聯的東西了!”
樑六爺轉而望向了邱連虎,沉聲說道:“小白老虎,看來你是對我這個六叔有所隱瞞啊……早就知道這珊瑚珠能續命回魂?”
邱連虎低聲道:“不敢隱瞞,這珊瑚珠乃是我另有他用的一件至寶,因爲只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傳說,加上晚輩的妄自推斷而已,因此纔不敢大張旗鼓的說出來,惹人笑柄……”
樑六爺又是一陣冷哼,緊接着劇烈的咳嗽起來,似乎身體十分的不適,其他書友正在看:全能狂少最新章節。
不過想想也能釋然,畢竟這是一位年逾六旬的老者,向我們這些年輕人一樣搏命,想必早已經透支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了吧。
過了好半天,樑六爺方纔緩和過來,輕輕的擺手道:“真是老了,不中用了……小白老虎,既然什麼都被你想到了,可曾檢查過那朵殘破的‘血玉桫欏’?”
邱連虎答道:“我和天野確實在暗中進行過『摸』索,但還是沒有找到什麼線索……”
正在這個時候,明魅忽然『插』嘴說道:“不過說來也怪,這血玉桫欏確實不像是人間的花朵,全部根鬚都遠離土壤,而且二十年中方纔能夠使用一次。一旦在年限到達的時候用生人精血餵養,便會開出奇異的巨大花苞,並且生出妖異無比的花蕊。如果要說起來,這株奇花倒是一個至寶,每一個輪迴生出來的那粉紅『色』的花蕊卻有提神凝氣的奇效。可惜,此次已經被主人使用殆盡,要想再次培育,便要再次等上二十年了。”
聽到這裡,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不由得問道:“將軍,這太奇怪了!你是否還記得不久之前,我們一起趴在血玉桫欏的殘花花冠上面匍匐前行,伸手在裡面細細的『摸』索。雖然沒有任何的收穫,卻感覺到了體內的血『液』在不斷的被吸走?”
邱連虎點了點頭:“確實有這樣的事,你是有什麼發現?”
我接着說道:“剛剛不是說過,這朵奇花要二十年纔可以使用一次,爲何在剛剛長出花蕊之後,又重新開始吸血運轉了呢?這裡面是不是還有什麼我們沒有了解到的?”
邱連虎緊鎖着眉頭,沉聲道:“怎麼我沒有想到這些?”
明魅想了想道:“確實如此,我們守陵一族一直遵循祖上傳下來的規矩,卻並沒有真正的實踐過。好吧,我帶你們再去試試看!”
說到這裡,她的口中發出尖銳的口哨之聲,就像是有人正在輕聲『奸』笑。不多時,周圍黑暗的地方亮起了十幾個慘白的光點。
那些便是守陵人在此處飼養的“夜光靈猿”。
這些閃着熒光的白影將明魅團團圍住,似乎十分的聽話。
她輕輕的嘆了口氣道:“我們守陵一族承受着這個天大的秘密,平日裡面是十分寂寞的。好在更多的時候,能與這些通靈動物爲伍。只是它們十分的可憐,因爲‘夜光靈猿’叫聲犀利無比,一定會驚醒沉眠中的長平公主。因此,在最初一代大明死士飼養此物的時候,所有的靈猿自舌根處都被剪掉了。這個傳統也被傳承了下來……”
說完便又是幾聲怪笑,這些靈猿十分聽話的跟在了明魅的身後,我們一行人重新來到棲鳳寶塌的廢墟旁邊。
此刻,守陵女人明魅折斷一條右腿,邱連虎肩臂上面負傷極重,幾乎擡起洛陽鏟都很費力氣,樑六爺年事已高,狀態就更加糟糕了。
我和順子雖然身上也掛彩不淺,但畢竟要好上許多。
於是自告奮勇,藉助有限的工具,開始自上往下扒拉起來那堆廢墟。
血玉桫欏的殘花花冠被埋在了最底下的那一層裡,我們幾乎用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方纔讓其重新現出輪廓。
然而,我們都是見到過這朵牡丹一般的魔花盛放時的奇景的,其他書友正在看:鐵血詭兵。現在眼前的這團黑紅相間的龐然大物,卻像是一團巨大的爛肉一般,就連任何一點花卉的形狀模樣也看不出來了。
邱連虎將洛陽鏟的機關打開,從內壁探出幾節加長握柄。足足有七尺長的樣子,方纔交到了我的手中,示意我小心的將洛陽鏟『插』進花冠內部,進行探尋。
我自上往下稍一用力,將把半根洛陽鏟完全的捅進了血玉桫欏殘存的部分的正中央位置。就像是用把寬大的勺子攪拌一鍋粘稠的稀飯似的,努力的划動着。
片刻之後,邱連虎沉聲問道:“天野,裡面有沒有什麼異物存在?”
我搖了搖頭,表示暫時還沒有找到的跡象。
衆人的情緒低落了不少,邱連虎不由得自語道:“這就奇怪了,花冠中部和爛泥一樣,這朵奇花又是靠着什麼吸血培育的呢……”
明魅立刻回答道:“血玉桫欏花冠最下方有大量的無土鬚根。平日枯如干草,只要一沾鮮血,立刻便會像海綿吸水一般飽脹起來,並且微微活動,像是什麼動物的觸角。”
邱連虎聞言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立刻對我說道:“天野,你是否已經用洛陽鏟通到了花冠的底部?”
我朝裡面使勁的『插』了兩下,肯定的的答道:“是的,已經見底了!這朵血玉桫欏被我從上到下『插』了個對穿……”
邱連虎接着說道:“你把洛陽鏟取出來給我看看!”
我依言而爲,遞迴到了他的手中。
邱連虎看了看洛陽鏟上面不知是花汁還是血漿沾染的印記,肯定的說道:“天野,我們被表面現象欺騙了。洛陽剷剷柄陷進去的距離只有四尺多,可是這殘花的花冠至少還有六尺高的高度,那剩下的兩尺厚度哪裡去了?”
一旁的樑六爺突然說道:“你們兩個小子,這樣捅來捅去的,什麼時候纔能有結果?不如把這殘花整體挪到空地,好好的拆了了事!”
我們衆人也同意樑六爺的觀點。
於是,我和順子利用絕命輪的長度,將整座殘花的基部包了起來。
緊接着就生拉硬拽,一分一毫的將血玉桫欏,移動到了鳳牀寶塌廢墟之外。
此刻方纔看得出來,確實像白虎將軍推斷一樣,這花冠的最下方有兩尺多高的位置裡面,洛陽鏟是扎不下去的。
似乎桫欏血玉的秘密就藏在其間。
我們達成了一致共識:這朵嗜血魔花,也許到了生命應該徹底終止的時候了。
從守陵女人明魅的眼神裡面,我明顯讀出了對於“血玉桫欏”的不捨和茫然。
但是她依然重重點頭,表示了支持我們的態度。
於是,我們衆人齊齊開動。
洛陽鏟,絕命輪,軍刀,還有那柄名每間。雖然費下了無數的力氣,但終於還是將血玉桫欏的外殼完全拆解了下來。
這項工作完成以後,繼而『露』出來的就是一團大約四尺見方,兩尺高的扁圓“血團”。
這塊“血團”上面佈滿了暗紅『色』的粘稠之物,並且能夠清晰的看到,那些觸手一般的根鬚,是完完全全的長在這“血團”的底部的。
然而對這這樣一個“怪胎”,我們再次變得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