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鳥尖銳的嘴緣上吊着一根線,線的末端掛着一封潔白的信箋。
溫心暖揉了揉眼睛,哇,她不是在做夢吧?
“溫小姐,小心。”發現大鳥的保鏢衝到窗前,舉起手槍就要射擊。
“別打,那是天國的信差,它給我送信來的!”
“溫小姐?”
“你們看,大鳥的嘴下面有信呢,誰也不許打它!”溫心暖激動地大喊起來。
羅雷耷拉着坐在那裡,聽到動靜起身來看。
大鳥警惕地轉了一圈,緩緩在溫心暖身邊的窗子落下,抖了抖羽毛。
溫心暖伸出手想要摸一下,大鳥嘴一鬆,信箋飄落,它又毫不停留地展翅離開了……
溫心暖彎腰,撿起那緩緩飄落在地的信箋。
【暖暖親啓】
白色的信箋上是季子昂的筆跡,暖暖,只有他纔會這麼稱呼她的。
溫心暖的眼睛一下涌上來了霧氣,努力忍着掉淚的衝動,小心翼翼地撕開信箋。
乾淨的紙張上,只有短短几句話……
是泰戈爾的詩集。
【我們如海鷗與波濤相遇似地,遇見了,走近了;
海鷗飛去,波濤滾滾地流開,我們也分別了。
(暖暖,如果你因失去了太陽而流淚,那麼你也將失去羣星了。
不要哭,你是我世界裡唯一的光。
再見……)
溫心暖攥着信紙,又是驚喜又是悲嗆。
這是季子昂的信?是他的手筆?他真的逃出來了嗎?他願意放棄她了?那爲什麼,臨別都不出來看她一眼呢?
溫心暖將信紙按在胸口,不知道爲什麼,一種莫大的痛襲擊着她的心臟。
羅雷抿着脣,站在她身後不發一語。
突然,溫心暖哭着轉過身:“如果他活着,他就在我身邊。”
“……”
“他也許還在樹林裡的,我、我要見他!”
大鳥銳利地鳴叫着,在空中飛翔着。
溫心暖看了一眼盤旋的大鳥,也不知道哪裡來的一股勇氣,轉身就往門外跑去。
大鳥爲什麼能把信準確無誤地送到她面前?這扇窗來呢?
那證明季子昂看得到她,他一直在關注她。
溫心暖可以跟他告別,她只是想最後看他一眼,確定他好好的。
他不見她,是有別的隱情嗎?他受傷了嗎?很重的傷嗎?
他連露面都不敢,爲什麼呢?
溫心暖雖然有點笨,還沒到傻掉的程度……
“溫小姐……”保鏢伸手想要阻止,看到溫心暖如此決絕和悲慟的表情,只好跟在她身後,護着她追出去。
溫心暖一手拿着信紙,一手拽着自己過長的裙子,牽牽絆絆地跑出酒店。
“等等,等等我……”
順着大鳥飛走的蹤跡,溫心暖踩着偏路跑進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