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心動
97、心動
陽光透過玻璃窗戶流進房間,爲白色的牀單染上金色。佈滿了鮮花和慰問品的房間幾乎沒有地方站立。每一樣東西都是人們的一份心意,送給他們敬仰的英雄。
可是躺在牀上的人卻安靜地閉着眼睛,一點兒也感覺不到被那麼強烈的情感所包圍。
少年走到牀邊,牀上的男子身上插着數根線,有點滴的導管,也有生命監視器的連線,臉上也戴着輸氧器。
在少年的印象中他一直是那麼的堅毅與挺拔,現在卻如此脆弱。人們心目的英雄、無敵戰將,其實也只不過是一個有血有肉的普通人而已。(天音:他是雄蜂……)
“布萊克……”
劉平安伸出手,想撫摸男子的臉龐,手在半空被突然握住。在反應過來之前,已經被拉進寬大的懷抱裡。
消毒藥水的味道中夾雜着男子身上的氣息,劉平安一時之間居然有點恍神。
“小安……”
輸氣器已經被摘了下來。男子炙熱的氣息直接噴到劉平安的臉上。
“你……嗯……”劉平安正想破口大罵,嘴脣便被封住。男子厚實的嘴脣完全將少年的嘴覆蓋,用力地吮吸親吻着。
“唔……”
劉平安第一反應就是扯對方的頭髮,可是他一用力,對方就更加用力地吻住他。一雙大手在他身上亂摸,越摸越向下,最後覆在敏感的位置。
因爲現在是盛夏,短褲的布料相當薄而透氣。男子大手的溫度透過面料傳了過來,讓少年感覺身體深處升起某種異樣的感覺。
他再也忍不住了,舉起拳頭就給了‘變態色狼’一記右勾拳。
“哎喲!好疼……”布萊克差點掉下牀。捂着臉頰,一臉稀裡糊塗的,“怎麼回事?他X的,哪個混蛋陰我?”
一說低咕着一邊坐起來,“哪個兔崽子敢打斷老子的美夢……把我的小安還來!”布萊克突然感到一股低氣壓慢慢地覆蓋過來。
“你這個變態加三級!”
布萊克另一邊的臉頰再次受了一記重拳,他摸着被打疼的臉,終於完全清醒過來。
“咦?小安?”
“終於清醒了。”劉平安不由得撫額。腰間突然被一雙大手摟住,再次跌進布萊克的懷裡。
“喂,你做什麼呀?”少年掙扎着,但是對方卻抱得更緊。
“小安!”布萊克將臉埋進少年的胸膛,用力地吸着少年身上的味道。“好香哦……小安的味道真的很好聞。”
想不到這個剛纔還半死不活的男人,現在居然化成爲色狼,劉平安感到無語。
“真是太好了。是真實的小安哦。”布萊克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卻掩飾不住的喜悅,“能活着回來真是太好了。”
布萊克的話觸到了少年心底裡最柔軟的部分,他能夠回來真是太好了。劉平安曾經以爲已經失去他了。那種心猶如被撕裂一般的疼楚,比他受的任何一次傷都要痛苦。
劉平安不由得擡起頭,撫摸着男子的頭髮,“歡迎回來。”
布萊克的嘴角揚起,安心地閉上眼睛,鼻息間全是少年身上散發出的氣息,盡情地感受着他的體溫。
有多久沒有這樣抱過他呢?在小安還是小孩子的時候,他也曾經抱着小安坐在家鄉的山坡上。四周的長草因爲秋天的關係染上了金色,陽光非常地溫暖。懷裡的小孩子閉着眼睛,偶然還會低低的夢囈。實在太可愛了!
是什麼時候,這種孺慕之情逐漸地發酵,昇華成另一種感情呢?布萊克也說不上,或許是少年站在城牆上,高喊着爲了保護親人而戰的時候。
那個小小的孩子,已經長成了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少年的勇氣和堅強讓當時身爲傭兵的他也感覺到深深的敬佩。
“小安,在我陷入困境,以爲這次無法回來的時候,我想到的是你……”
他用低沉的嗓聲傾述着自己內心涌起的強烈情感,“我……”
可是不等他說完,一記重拳再次迎面襲來,完全沒有防備的他終於掉到牀底去了。
“好疼……小安,我是病人耶。”
“同時也是色|狼!”劉平安的頭上和拳頭都浮出十字。
“冤枉呀~~~”
“屁!”劉平安跳到布萊克的身上,揪住他的衣領,“你說,剛纔你的手在摸哪裡?”
“摸這裡呀……”布萊克的手像剛纔那樣搭到少年的臀部。
“去死!”
“條件反射啦!哇~~小安,這是虐待傷患……”
兩人正在鬧,門突然被打開了。站在門外的人掃了一眼房間裡的情況,然後吹了一記口哨。
少年正跨坐在布萊克的腰上,揪住對方的衣服。可是因爲病員服相當寬鬆,被他這麼一扯,前襟一直開到腹部。病員服下面根本就不着片縷,露出了男子纏着繃帶卻依然顯出結實肌肉的胸膛。
這種情景,無論怎麼看都覺得曖昧非常。
“哇~~~兄弟們還在擔心將軍大人醒來之後肚子餓,所以讓咱帶好吃的過來。現在看來是不用了,你都‘吃’飽了?”
腳上打了石膏柱着柺杖的副官也沒有離開的意思,一雙眼睛不懷好意地在兩人身上掃來掃去。而跟在他後面的參謀官推了推眼睛,似乎準備發話。
布萊克立即擡手製止,“拜託,你別說話。”心想:有名毒舌的傢伙一開口,絕對會給小安火上加油的。
少年站起來,拍拍褲子,朝布萊克說道:“既然你沒事,我就回去了。”一邊走出門口,一邊低咕着:“看來我是白擔心了。”
“……不要走……”
可是少年已經掠過門口的兩人,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間。然後兩隻臉上寫着‘八’字的傢伙立即粘過來。
“布萊克,那孩子是誰呀?”副官一臉感興趣的樣子,“看他很強勢嘛。”
“剛纔在走廊那裡就看到他了。很可愛呀,讓人想狠狠地欺負。”參謀官厚重的黑框眼鏡後面露出邪惡的笑容。
結果被布萊克踢了疼腳敲了疼手,讓兩人慘叫不已。
“我告訴你們呀,誰也不準對他動手動腳!要是讓我知道你們……”布萊克做了一個捏碎東西的動作,再配上他冷冷的眼光,讓二十八軍兩大毒舌打了人寒顫。
“難道……那位就是小安?”參謀官突然開竅了,一拍額頭,“難道將軍大人你這麼緊張呢。”
“呀?原來是男的呀。我一直以爲是可愛的女孩子。”副官大吃一驚,“原來布萊克你真的有這種嗜好,以後咱要小心了。”
“去你的!”布萊克用腳踢了副官一記屁股。
副官將飯盒放一桌子上,轉頭對布萊克說道:“奇怪呀,我明明聽醫生說,你傷得很重。同樣傷重的比爾夫都掛了,你卻生龍活虎的,真是奇怪。”
“比爾夫的家人都安頓好了嗎?”布萊克打開飯盒,將飯菜送進嘴裡。
“已經安頓好了。”參謀官的眼神暗淡下來,“他的妻子是個非常堅強的人,應該沒問題的。”
“說好不傷感的嘛。”副官用手肘戳了戳同僚,“參謀官居然會爲他傷感,比夫爾知道肯定會大笑不止了。”
“咦?這裡有酒耶。”布萊克從慰問品堆裡摸出一瓶酒,“太好了,咱們來喝。”
“喂喂,我們都是傷患。”
“有什麼所謂?”布萊克找了杯子,將酒倒在進杯子裡,“爲咱們的英雄比爾夫乾杯!”
“爲咱們又一次活着回來乾杯!”
“爲二十八軍所有的兄弟乾杯!”
劉平安走出病房,逃似地離開醫院。腳步越來越快,一口氣跑回家裡,將自己關進房間。他蹲下來,按住一直狂跳的胸口。
爲什麼?
只不過被布萊克摸一下而已,大家都男人嘛,爲什麼他會那麼在意?
被撫摸過的地方似乎還有那種炙熱的觸感。想到這裡臉頰微微地發熱,身體也有點奇怪。那種觸碰,他一點也不討厭,反而想對方更多地觸摸自己。
而且布萊克剛纔好像想對他說什麼。一想到這裡,他的心就狂跳不已。
少年覺得自己肯定是哪裡不正常了。